皇上又細細打量了幾眼玉洛,轉頭跟柏皇後道:“颯兒這新婦,朕瞧著跟當年的羽兒頗為神似!”柏皇後,單名一個羽字。

“臣妾多謝皇上了,皇上還記得當年的羽兒。”柏皇後就看了看底下跪著的顯然比自己美了不知幾多許的玉洛幾眼,長歎一聲:“誒,皇上,不過咱們都老了!”孝承帝讚同地頜了頜首。

沒料到皇上這麽一賞賜,倒引起了一人的眼熱。

酈邑就一臉不樂意地行至孝承帝身前,撒嬌道:“父皇,今日可是我六皇兄大喜的日子,既然是大喜,父皇可不能偏心了,內黃大姊、獲嘉妹妹、舞陽妹妹,還有我酈邑,可都是父皇的嫡親女兒,父皇沒的隻給皇兄撿幾樣少府的好東西,便忘了我們幾個女兒不成!”酈邑這麽一說,顯然又把幾位公主也給捎帶上了。

大公主內黃性子綿軟中庸,不願意惹事,一聽酈邑此話,連連搖手:“父皇,內黃府裏不缺東西,還是給幾位妹妹撿吧。”內黃說完,又覺自己多話,因為孝承帝尚未答允酈邑的請求呢。

便局促地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替自己出麵圓場,麵色愈發的尷尬。

內黃大公主身旁的駙馬虎賁中郎將石勇,便不客氣地瞪了眼內黃,眼中明顯寫著“活該”二字。內黃就更加地手足無措了。

起身站立一旁的玉洛,好笑地看著這大公主夫婦二人,微微顰眉。

姬颯像是故意而為,適時地為玉洛引見起諸位皇子、王妃和公主、駙馬來。當著當今聖上和皇後的麵,玉洛自然不能卷了姬颯的麵子,便配合地一一施禮相見。

在行至內黃大公主麵前時,玉洛仿佛聽見了一聲如釋重負的輕歎!

內黃感激地緊緊拉著玉洛的手不放,毫不猶豫地褪下自己手腕上的兩隻玉鐲,套在了玉洛手腕上:“六娣婦,內黃初次相見,一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六娣婦笑納!”內黃大公主比六皇子姬颯年長,是以內黃稱玉洛為娣婦。

玉洛知道,她作為新婦,初次相見諸位皇室成員,定然要相互見禮。便也毫不推卻,接受了內黃之禮。又轉頭尋找心惠,欲拿禮物送與內黃大公主。

姬颯卻先她一步,招手喚

來了蘭惠,命顯然早有準備的蘭惠,端來了一個放置針黹女紅的朱漆彩繪托盤,示意她可以送禮。

而被邊緣的心惠則遠遠地垂首恭立著,動也未動一下。

微一遲疑,玉洛還是取了蘭惠手中托盤裏的一副皮製手套,送與了內黃。內黃又客套了一句,便也收下了禮物。

玉洛有注意到,在內黃收下皮手套時,內黃身旁孔武有力的虎賁中郎將石勇,兩隻眼睛卻是大放異彩的,其中內裏的含義明顯是讚許有嘉!

這回卻不似先前了,倒合了虎賁中郎將的心意。

便雙眸含笑地看了眼這內黃夫婦,又隨著姬颯給大皇子夫婦見禮。

大皇子妃梁氏,乃大鴻臚梁冀之嫡女,梁氏素喜打扮,尤以愁眉啼妝容、齲齒笑墮馬髻,而享譽京師貴戚圈中,被人稱為“梁氏時妝”。玉洛在柏塢之時,就見過二夫人宋氏與駱小夫人抄襲改良版的梁氏時妝。

那日她頭頂不聊生髻撞上皇太子幾人時,姬颯就問過大皇子此發式是否為皇嫂所創。

所以,玉洛在見到真人版的“梁氏時妝”時,著實細細打量了遍。

果然是愁眉啼妝容,齲齒笑墮馬髻,倒符合傳聞中的裝扮。

不過,別看梁氏妝容精致,但難掩歲月在她眼角四周刻下的細微皺紋,不過三十的梁氏,一張臉上也如大皇子般,總給人一種虛浮水腫之感。

倒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玉洛就給大皇子妃也進上了一副皮製手套。同樣地,梁氏也以一隻金玉手鐲作為回禮。

麵對著玉洛進給的皮手套,大皇子姬佑倒是無動於衷,可虎賁中郎將石勇則明顯地露出可惜的表情,一雙虎目好似粘在了上麵,拔不出來。

身畔的姬颯像是早已熟知般,在玉洛的耳邊發出了輕微的嗤笑聲。

顯然是在嘲笑石勇!

虎賁中郎將倒也並非浪得虛名,石勇耳力極好地聽見了姬颯那一聲輕嗤,便立時轉頭,怒目而視著姬颯!

姬颯則好整以暇地衝著石勇標誌性地睒了睒他的雙目。

就仿佛早已候在了那兒,單等著石勇似的。

石勇氣

得再次瞪了瞪眼,卻當著皇上和皇後的麵,不好發作。

姬颯便神情輕鬆地帶著玉洛又給皇太子見了禮。禮物一如前兩次,也是一副皮手套。玉洛到了此刻,方才留意到,蘭惠手中捧著的托盤裏,竟然全都是皮製手套。

由於太子妃尚未入主東宮,玉洛這見麵禮就直接送與了皇太子。姬祜倒是很高興,滿意地收下了玉洛的禮物,還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又親自伸手戴上,大小尺寸剛剛好,直如為其量身定做般的合適。

“八表妹,這是你縫製的?嗯,不錯,這手指之處空閑著,倒是方便活動。”姬祜滿心歡喜地又伸了伸手指。

玉洛隻好笑笑,不置可否。

她可不敢當著當今聖上和日後的聖上胡言亂語,沒的犯了欺君之罪,那她可就賠大發了。

姬祜倒也沒有表示要送與她見麵禮的意思,玉洛便邁步又往前行去。

來至五皇子夫婦麵前時,五皇子妃連忙上前拉住了玉洛的一隻手,順勢便將早已備下的翠玉手鐲套在了玉洛手腕上!玉洛的一雙手腕上便同時帶有了四隻玉手鐲。

這五皇子妃倒與內黃大公主一個樣兒,上來就親自佩戴,顯得與自己格外親切,絲毫也不生分。

玉洛也趕忙取過一副皮手套,送與了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也和太子般,立時伸手戴上了,卻是大小尺寸剛剛好,正是一副女用皮手套!

玉洛還來不及驚奇為何還有女用皮手套,就聽五皇子妃笑著對身邊的五皇子道:“殿下請看,六娣婦送與妾身的這副鹿皮手套,可是精致?嗯,比那市麵上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呢!”

又扭頭對玉洛道:“六娣婦,五皇嫂早就聽說了,這市麵上出現的沒了指頭的手套,也與那女用衛生巾般,也是六娣婦想出的,沒想到,今日能親得六娣婦的手藝,還是女用的,五皇嫂著實倒要謝謝六娣婦了。”說著,五皇子妃又得意地瞟了瞟身邊明顯眼紅的五皇子。

五皇子就探頭往蘭惠手中的托盤裏看了看,見盤中剩餘的顯然全是女用皮手套,便不滿地對玉洛道:“八表妹,怎地到了五皇兄這裏,這見麵禮就變成了女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