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聯想到樊樓的西樓也是不讓上,但是那個西樓據說是有考官的,要考你的相貌和才情。
好家夥,這京城初來乍到,就聽說了這麽兩個去處,還真是有意思。
韓佑內心有些感慨良多,隨後拍了拍嶽鵬舉的肩膀,“好,下午正好去高升客棧,反正你也是舉子,不妨一起去看看這個神秘的書庫好了。”
嶽鵬舉嘿嘿一笑,他站了起來,突然看向馬三,“那個馬三兄弟,再來一份湯餅,外加兩個饅頭!”
馬三剛咽下去的茶水,被他一口噴出來,“嶽爺,你這個飯量是要上陣殺敵麽?”
很快李窮派出去的人就叫回了好幾路人員,看舉架,看鬥簷,甚至搭彩棚的,韓佑示意李窮加上老掌櫃都忙碌起來。
畢竟隔壁的瓦舍的慶典也在裝修,韓佑要讓這些工匠盡快估計工期,要在人家的慶典前完工。
韓佑隨後從自己的袍袖中拿出一個個圖樣交給工匠和李窮,馬三,好家夥,客棧一通忙碌,除了派出去的人,就連小姨子柳文茹都被喚起來一起幹活了。
不過柳文茹並不覺得辛苦,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相反她帶著柳雪,小蘭倒是很好奇很興奮地看看這,看看那,然後到處給人幫忙。
柳寒煙忍不住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這個妹妹在家裏雖然也願意跑到後花園舞刀弄槍,但都是偷偷的,生怕母親知道會責備。
但是她多數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也沒有什麽參與,相反跑到了客棧這裏,她倒是自來熟一般,擼胳膊挽袖子就跟大家一起幹活。
在家大小姐,在客棧就變成雜役了?
這個身份的轉變,她自己沒什麽甚至小蘭也沒感覺,但是在柳寒煙看來,簡直是怪得很!
於是柳寒煙偷偷找到韓佑詢問,“妹妹現在倒是有些奇怪,莫非是舍不得這裏?”
韓佑忍不住笑了,“算是吧,這裏不同於侍郎府,那裏是大小姐,這裏大家都平等,她也沒了那個感覺,那就好好做唄。”
柳寒煙忍不住歎氣,“妹妹,終歸是要回去的,不然我怎麽跟我爹娘交代?”
韓佑搖了搖頭,“交代什麽呢?回去不一樣就是閨閣高束,女紅織錦,等待嫁人?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學點什麽,哪怕將來去了夫家自己也有些底氣!”
柳寒煙忍不住歎了口氣,她對於自己的夫君所說的底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從表麵上看,這些底氣按說應該是嫁妝,但韓佑說的又不是,仿佛說的是一技之長,可是什麽算是一技之長?
難道就是練武,難道就是算賬?
就連柳寒煙都想不明白這韓佑嘴裏的底氣到底是什麽?
韓佑走到柳寒煙跟前壓低聲音說,“這種底氣我想就算是嶽丈和丈母娘,他們也會服氣的。”
“他們想要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要如何才能幸福美滿?”
“說穿了要有一個錢,如果你妹妹看中的就是一個窮書生,偏偏這窮書生一直沒有中舉,那總要養家糊口,全靠嶽丈家接濟恐怕並不是好事。”
“可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就算能夠達成郎情妾意,恐怕若是沒有底氣,在人家婆家不見得就會日子過得好。”
“總不能說也靠嶽丈家拿出各種財物來彰顯吧?”
這話說得,柳寒煙忍不住直翻白眼,韓佑忍不住湊到柳寒煙耳朵跟前繼續,“讓小姨子學一學算賬,將來也能有一份股份。”
“源源不斷的財物到了小姨子的手上,自己又會打理,倘若將來若是能夠掌管夫家的帳,那自然是更加的好!”
“就算是掌管不了,自己憑借著財力,難道這不是底氣嗎?咱們且不說為人做官,在朝堂上如何有權有勢,單說在這世上倘若占一個錢字,也可以讓腰杆兒挺直三分!”
忍不住聯想到自己和韓佑過去的悲慘歲月,其實柳寒煙也認同了韓佑的說法,隻不過怎麽說呢?
一則她沒想過自己的夫君轉變得這麽快,當然現在的一個合理解釋就是,自己的夫君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當初是把勁兒都用反了,事情都弄歪了,現如今夫君走上了正確的道路,不僅帶來了錢財,而且正在求取功名。
作為一介書生,他終究會憑借著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走向高位,甚至走向朝堂,如同自己的父親一般!
另一方麵又是因為家裏是書香門第,說實話對這方孔兄屬實是有一些厭惡!
可是話又說回來,在那些沒有錢財的日子裏,自己和韓佑擔驚受怕的過了那麽多歲月,如今想來都覺得內心有些惡寒……
思來想去,自己夫君所說的給自己的妹妹安排的出路,也許就是對的。
再看那柳雪跟著小蘭跟著小姨子四處亂轉,她精力似乎非常的旺盛,甚至還可以騰出手來幫助柳寒煙,有時候還真是讓柳寒煙覺得驚歎。
這小丫頭有條不紊,真是了不起!
可是饒是如此,韓佑依舊在忙裏忙外的過程中,忍不住過來抽查柳文茹的賬目,甚至包括柳雪的功課。
一旦抽查錯了,韓佑倒不至於立馬從手裏拿出一個板子要打手板,總之韓佑倒是很嚴厲真真正正的,像是一個師傅!
在柳寒煙眼裏是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在馬三李窮等人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情,能夠被韓佑手把手帶著教著,那可是不多了!
要知道現在這不比李家村和龍泉縣,已經進了京城,再有幾日公子就要大忙特忙了!
臨近中午吃過了午飯,韓佑示意老掌櫃帶著夥計們可以休息休息,然後準備晚上開門,該收拾收拾該整理整理,甚至包括著整個客棧的裝修修繕也要繼續。
而韓佑則讓那邊的馬三,還有李窮外加上嶽鵬舉等人,帶著自己的老婆小姨子通通的出門。
隻不過為了方便進入高升客棧,所有人全都是男裝,畢竟那裏以舉子居多,說實話,女客出入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