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堯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地換上嶄新的緋色官服。
二品副都統的官服比之前的更加精致，蟒紋盤踞，氣勢逼人。
他對著銅鏡照了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用過早膳後，蘇堯徑直前往皇宮。
金鑾殿上，慕容瑤光一襲明黃色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威嚴十足。
“臣蘇堯，參見陛下。”
蘇堯躬身行禮。
“愛卿平身。”
慕容瑤光的聲音清冷，不帶丁點感情。
“謝陛下。”
蘇堯起身，從袖中掏出一份奏折，
“臣有一事啟奏。”
“講。”
“臣此次平叛反王，收服江湖高手八百餘人，個個武藝高強，願為陛下效力。臣想將他們編入錦衣衛，單獨設一營，名為‘北冥營’，由臣親自統領。”
慕容瑤光微微皺眉，沉吟片刻。
“江湖人士，桀驁不馴，恐難約束。”
蘇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答道：
“陛下所慮極是。但這八百人，皆是臣在武林大會上以寒山公子的身份親自招攬，對臣忠心耿耿。況且，臣已擬定一套嚴密的規章製度，確保北冥營令行禁止，絕不會生出事端。”
慕容瑤光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蘇堯，似乎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你可知，一旦他們入了錦衣衛，便再無回頭之路。江湖，便不再是他們的容身之所。”
蘇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江湖？一群烏合之眾，也配稱江湖？
“臣明白。他們既然選擇了追隨臣，便應當做好舍棄一切的準備。”
慕容瑤光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準奏。但北冥營的一切行動，必須在錦衣衛的掌控之下，不得擅自行動，你可明白？”
“臣明白。”
蘇堯心中暗喜，北冥營，便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蘇堯嘴角噙著冷笑，看著慕容瑤光，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北冥營的建立，讓他在朝堂上的勢力更加穩固，也讓他離最終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蘇卿。”
慕容瑤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朕聽聞，你府上近日好像是有喜事？”
慕容瑤光的目光銳利如刀，好像可以刺穿一切偽裝。
蘇堯心中一緊，這事兒可得暫時保密，他麵上不動聲色。
“臣惶恐，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慕容瑤光沒有再追問，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下去吧。”
蘇堯如蒙大赦，連忙退出了金鑾殿。
他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慕容瑤光的眼神，讓他感到一陣心悸，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慕容瑤光正與尋機道人對弈。
棋盤上，黑白交錯，殺機四伏，如同這波譎雲詭的朝堂。
“道長，你覺得蘇堯此人如何？”
慕容瑤光落下一子，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尋機道人撚著手中的棋子，沉吟片刻。
“此人城府極深，野心勃勃，非池中之物。”
慕容瑤光輕笑一聲。
“道長所言，與朕不謀而合。”
“不過。”
尋機道人話鋒一轉。
“蘇堯對陛下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實乃難得的良臣。”
慕容瑤光挑眉。
“哦？道長為何如此肯定？”
尋機道人笑了笑，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
“貧道觀人觀心，蘇堯雖有野心，卻也知進退，懂得分寸。況且，他與白蓮教聖女……啊，現在應該稱日月神教教主了，與她情投意合。也算是為朝廷拉攏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慕容瑤光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道長所言極是。隻是這江湖勢力，終究是難以掌控。朕不得不防。”
“陛下聖明。”
尋機道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蘇堯出了金鑾殿，刻意放慢了腳步，袖中的手緊緊攥著。
手心滲出的汗浸濕了衣料。
慕容瑤光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話，卻讓他如履薄冰。
他需要盡快和尋機道人碰麵，確認彼此的立場。
尋機道人一襲青色道袍，仙風道骨，正負手立於禦花園的梅樹下。
似在賞梅，又似在等人，見蘇堯走近，他微微一笑，道：
“蘇大人，別來無恙啊。”
“道長。”
蘇堯拱手行禮，壓低了聲音。
“今日之事，多謝道長在陛下麵前美言。”
尋機道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堯一眼：
“蘇大人如今權傾朝野，北冥營又盡在掌握，貧道這點微末之言，又算得了什麽？”
蘇堯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
“道長說笑了，道長德高望重，陛下對道長之言，向來是十分重視的。”
“蘇大人。”
尋機道人轉過身，目光落在盛開的梅花上。
“你我合作多年，貧道也不與你繞彎子。你如今的權勢，足以讓你為所欲為，但切記，莫要行差踏錯，做出對百姓有害之事。”
蘇堯連忙表態：
“道長放心，蘇堯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權勢於我而言，不過是實現抱負的工具。至於造反……嗬，那等粗鄙之事，蘇堯從未想過。”
尋機道人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白蓮教……日月神教教主白靈姑娘，如今也與你情投意合，這於朝廷，於你，都是一大助力。望蘇大人好自為之。”
蘇堯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寒光。
白靈，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他真正的目標，遠不止於此。
“道長，貧道有一事不明。”
蘇堯故作疑惑的問道。
“蘇大人請講。”
“陛下似乎對臣有所懷疑。”
蘇堯眉頭緊鎖。
“臣行事一向小心謹慎，不知是何處露出了破綻。”
尋機道人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伴君如伴虎，蘇大人位高權重，陛下有所顧慮，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北冥營的建立，的確讓陛下感受到了威脅。蘇大人，須得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蘇堯拱手道：
“多謝道長提點，蘇堯銘記於心。”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蘇堯便告辭離去。
尋機道人望著蘇堯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這個年輕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日後必成大器。
隻是，他究竟是忠是奸，還有待時間來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