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的葉瓊丹心情不太好,隻能勉強地安慰葉青羽:“我沒事,二哥。討個公道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先把你抱到**去吧。”
葉青羽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黯然之色,癱瘓之後,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大哥和三妹的負擔。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腿受傷了,大哥也不會欠下二房三十兩銀子,二房也不會因為銀子的事情把大哥告到坐了牢,三妹更不會因為去陶家借錢而被打成重傷。
“我……我爬回去就好,你身上還有傷呢。”葉青羽連忙說道。
“不重,隻是看起來嚇人罷了。”致命傷是撞到太陽穴的傷,這一點葉瓊丹很清楚。
作為一個風水師,醫道不分家,醫術乃是必修課。
都說以算命為生的修道者,會因泄露天機,一生犯五弊三缺,極少能安穩地過完一生,除非一生不算錯卦加之積累深厚福澤,又或者身邊有大氣運之人庇佑。
那種大氣運之人,指的是命格為帝王的紫微星。
紫微星?她要上哪兒找去?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泄露天機,不得好死,隻想安穩地過完一生。
葉瓊丹忍著疼痛,吃力地將二哥抱回了簡陋的屋裏,替他脫下了那雙不知縫補過幾遍的鞋子,幫他按摩起了發腫的手腕,低聲說道:“二哥,別抄太多的書,你放心,以後,我也會幫你一起分擔的。”
“你分擔的已經夠多了。”葉青羽看向了她做針線活做出了老繭的手。
“還不夠。二哥,經曆了這場生死之後,我想改變自己了,我不願再做從前膽小畏縮的我,我會像大哥、二哥一樣勇敢、有擔當!”葉瓊丹抬起頭來,眼神明亮。
半個時辰後,天黑了。
屋內的光線昏暗了下來,葉青羽的手腕也消腫了。
屋內沒點燈,除了大房和老兩口,其他幾房都不供應油燈和蠟燭,美其名曰省錢給大房讀書。
二房的大丫頭葉瓊香端著晚飯進來了。
所謂晚飯,就是兩小碗摻了糠的糙米粥和一小碟鹹菜,糙米粥清得可以當鏡子了,鹹菜上還沾著粗鹽粒。
不遠處,香菇燉雞、清蒸魚和荷包蛋的香味傳了過來,與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丹丫頭,大伯娘說家裏沒有荷包蛋了,你就將就著吃吧。”葉瓊香說道。
“真沒有了?”葉瓊丹低著頭,表現出原主那樣畏縮的樣子,怯弱地問道。
她現在要盡量往原主的形象上靠,等這家人再過分地對待三房時,再進行一番反抗,做出一副被逼得性情大變的樣子。
葉瓊香歎了口氣:“我看到大伯娘一家子就端走了八個荷包蛋……”
葉瓊丹的唇邊勾出了一個輕微的冷笑。
“香姐姐,我好想吃雞蛋。”她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小委屈。
“我也想吃,”葉瓊香的眼中一片黯然,“除了過生日和去外婆家,我再沒吃到過雞蛋……”
“香姐姐,爺爺不肯給我請大夫,我這身體要是不補一下,肯定會死,要不,”葉瓊丹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再晚些,咱們就去圍欄裏偷十二個雞蛋,拿去外麵烤著吃?”
“偷雞蛋?會被奶奶打死的!”葉瓊香驚恐地說道。
當年,她隻是因為偷撿了大堂哥扔在地上不要的半個白麵饅頭吃,大堂哥就跟奶奶說她偷了他半個饅頭,導致她差點被奶奶打死!奶奶說她是女娃,死了不值錢,活著還要賠嫁妝!
“我們死不承認嘛……反正,咱家丟雞蛋也不是第一回了。村東頭那個賴子,不是經常去各家偷點小東西麽?等雞蛋到手了,你們姐妹三人吃六個,我和二哥吃四個,再給小叔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