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看了李炎一眼,目光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雖不知你所言之真假,但是我權當沒聽見,半個字你都不需要透露給我,”
顧青可是很清楚,古代科舉作弊那是重罪,雖然也有可能不會被人抓到,但是抓到了,那麽輕則取消科舉考試資格,流放三年,重則死罪。
自己可以不科舉也能活的很好,但是並不意味著自己願意流放,願意送死啊。
再說了自己壓根就沒必要作弊,就更必要自找麻煩了。
“顧兄,你這也太謹慎了吧,況且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隻要你拿著題目作答,到時候咱們雙雙中榜,於平安縣而言,回去豈不是美談?”
“李公子,你怕是忘了,我雖不才,但是卻也是縣試和府試案首,秀才於我而言,豈不是囊中之物。”
顧青連忙提醒道,美談不美談,跟自己壓根就沒關係,沒吸引力好吧。
“是啊,顧兄大才,又豈會與我等為伍,既然如此,那麽便告辭了。”
李炎見顧青拒絕,言語之中便多了幾分不悅和冷淡。
“李炎,我們同出自平安縣,這幾日無論真心或者假意,亦算是有幾分交集,我勸你還是不要參與此事,不然一旦東窗事發,被牽連那就後悔莫及。”
顧青看著起身走到門口的李炎,頓了頓還是提醒道。
李炎沒有回頭,隻是身子停頓了一下,然後離開了房間。
顧青見狀也隻是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自己的事情,反正該說的自己也說了仁至義盡了。
接下來的兩天裏於顧青而言倒是沒什麽特別,就連李炎也沒有再來過了。
陳灣這幾日也隻有吃飯的時候,顧青才能看見他的身影,偶爾還能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讀書生。
第三天院試入場的時間就到了,天不亮顧青就被陳灣叫起來了。
“顧兄,咱們也該出發了。”
“不用這麽急吧?”顧青還有些沒睡醒,看了一眼外麵,那可是真的天都還沒亮啊。
“已經是晚了。”陳灣看到顧青這反應後,也是苦笑了一聲。
“顧兄若是不信,待會你就知道了。”
沒等顧青過多的反駁,剛下樓他就知道陳灣應該是沒說錯了。
因為客棧裏此時大門就開起了,不斷的有學子拿著考試的行禮朝外麵走去。
客棧外麵,借著星光和月光倒也不算太暗,能看到不斷的有學子,從不同的街道走出。
他們去的方向也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一次院試的考場,匯城貢院。
院試和府試的考試內容其實是差不多的,不過它考的場數,比起縣試和府試卻是要少。
隻有正試和複試兩場, 錄取者為生員(俗稱“秀才”),劄發入府、縣學學習稱“入學”,也叫“入泮”,受教官的月課與考校。
來到貢院門口,顧青再次體會到了陳灣說的晚是怎麽一回事了。
此時的門口,整整排起了兩條長龍,連貢院門口的街道都被堵住了。
整個貢院門口也是被火把和燈籠照的如同白天似的,府衙的官差則是列在兩旁維持秩序。
天開始亮了,而這時候貢院的大門也正式打開,有官差和提督學院的人開始主持驗明正身入場。
這一點倒是和之前的縣試和府試沒有什麽區別,檢查依舊是十分的嚴格。
雖然看不清楚前麵的情況,但是時不時的,顧青還是可以看到有人大喊著冤枉,然後被查出作弊的夾帶被趕了出去。
也有人不信邪,竟然跟府衙的人動手,隻不過很快就被打趴了,押入大牢。
顧青對於這些有感慨,但是不會同情。
敢做就要有抓的準備。
排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快輪到顧青了。
先是對照了顧青的戶籍履曆表,還有顧青的畫像,以及通過府試的後的考牌。
經過初步的比對以後便開始了搜身檢查,雖然說還是不習慣,但是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能接受。
不僅貼身的衣服都需要檢查,包括束發也要檢查,將束帶接下來,然後看你頭發裏有沒有夾帶。
一頓折騰後,顧青也終於是順利過了第一道關卡。
整理了一下衣服,顧青便朝著內堂去了。
這考場的布置也是大同小異,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這行省貢院,比起縣試和府試還是氣派不少,而且考棚的大小看起來似乎也大一些。
這裏的考棚全部都是石磚砌好的,不像縣試的時候,還有一些是臨時搭建的。
進了候考大廳,第二輪驗證也再次開始了,同樣是從戶籍開始,驗證完畢後便抽取考號,有兩個士卒領人過去。
顧青抽到的是乙九十八號,兩個士卒一前一後,把顧青夾在中間一般。
“到了。”
停下腳步後,士卒冷淡的看著顧青,示意他進去前麵的考舍。
四四方方的狹小空間,能夠看見的就是一塊厚厚的木板,沒有任何隱私空間。
這塊板子橫在前麵的時候,那就是答卷時候的桌子,到了晚上的時候,可以把它取下來,然後放到和坐板的高度,那就是床榻了。
顧青覺得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這裏不是臭號,甚至離臭號還挺遠,環境還是好了不少。
坐在考舍裏,顧青也隻能是四處看看發發呆呆,畢竟現在還在入場,考試並沒有那麽快。
自己也不可能做其它的事情,不然的話就會有被認定作弊的風險被趕出考場。
入場持續到了中午,入場結束後,又是開始講解考試的規則,還有就是主考大人巡視考場。
一切都結束了以後,第一場正試這才開始。
主考官公布了這次的考題,然後就有負責舉牌的士卒開始,舉著題目在考場上穿梭,確保每一位考生都能夠看清楚題目。
顧青看了一眼題目,中規中矩,很快他就在腦海裏根據大魏的四書五經找到了對應的出處和典故。
有了思路以後,顧青便開始在稿紙上作答,這是他的習慣。
其他人同樣也是如此,一時間整個考場都變得安靜了下來,隻有毛筆劃過紙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