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為強?”
周天恒有些意外的瞥了眼李振,疑惑道:“李卿能否仔細說說?”
“陛下,臣以為,不能將主動權掌握在四國的手中,想開戰便開戰,想撤兵就撤兵,如此一來,我大興將陷入腹背受敵之境,就算有掌心1雷也必定會遭遇一場苦戰。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發起戰端,以雷霆之姿鎮壓一國,彰顯我大興實力,同時亦可以震懾其餘三國,殺雞儆猴。”
“此法...似乎可行?”
周天恒望向張弘毅,後者也是點點頭,頗為滿意,道:“別出心裁,另辟蹊徑,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但,糧草的問題,還是不能得到解決不是嗎?”
姚昊英一盆冷水澆在三人頭上,引來了張弘毅的不滿。
“張將軍莫急,本官隻是實事求是而已,況且如果主動發起戰端,一旦被其餘三國察覺,迅速聯合起來,李將軍,你待如何?”
李振慚愧的笑了笑道:“姚相說得對,是晚輩多嘴了。”
於是周天恒就很不爽了。
我們在這兒討論戰局,你堂堂左相,不是潑冷水,就是欺負自家人,你到底幾個意思?
“姚相,李卿也是為了我大興考慮,你莫要太咄咄逼人了。”
姚昊英連忙告罪:“陛下,臣絕無此意!”
“行了,不必解釋,李卿,你再仔細說說,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陛下,臣之拙見,實在拿不上台麵,便不獻醜了。”
聞此一言,姚昊英凝重的瞥了眼李振。
這分明就是在給自己挖坑,好手段!
可如今李振在周天恒心中的地位頗重,他也無可奈何,隻得歎了口氣,無奈道:“李將軍,老夫為官多年,難免有些心直口快,多有得罪之處,莫要怪罪。”
“姚相言重了,隻是晚輩資曆尚淺,經驗不足,說出來難免貽笑大方。”
“行了,趕緊說!別逼老夫在陛下麵前抽你!”
張弘毅抽冷子拍了李振一下,李振頓時露出了一抹幽怨的神色,看起來相當委屈。
“是,臣以為,我們可以先從四國擇一小國,暗中積蓄兵力發動突襲,配合掌心1雷,以最快的速度將其鎮壓,不給其餘三國反應的時間。
至於糧草的問題,臣以為可以向江南地區收購糧食,雖說江南地區年初洪水,糧食產量大減,但再怎麽說,江南也是產糧之地,往年的積蓄絕對足夠一支兩萬人的軍隊三月所食。
可以向當地的地主,富戶購買糧食,如此便足夠了,兩萬鐵器再加上掌心1雷的幫助,足以在三個月內,平定任何一個小國。”
周天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越想越覺得可行。
“善哉斯言!隻是,該挑選那個國家動手?”
李振對答如流,笑道:“陛下,突厥深居北方腹地,且居無定所,行跡詭譎,吐蕃暫不考慮,高句麗國內山地高原頗多,又盤踞多年,兵強馬壯,亦不是最佳之選。
所以,臣拙見,我大興可先拿大和國開刀!”
“不可!若是冒然對藩屬國出手,我大興泱泱上國威嚴何在?”
姚昊英厲聲反對,周天恒微微蹙眉,卻也沒有說什麽。
畢竟,姚昊英說的也不無道理,翻譯給其他效果留下了一眾大興殘暴無道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姚相,怎麽回事冒然出手?四國聯合向大興施壓,本就已經失了臣禮,寇可往,我亦可往,既然他們有膽量挑釁我大興的威嚴,就必須要承擔其後果!
否則,日後隨便來個小國就敢擅捋大興虎須。體統何在?”
“說得好!老夫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區區彈丸小國,蟲豸而已,還敢借助吐蕃之勢蹬鼻子上臉?不給他們點教訓,真以為我大興兵馬不利!”
“那...”周天恒遲疑片刻,最後也是一咬牙,拍板決定:“那就按李卿說的辦,朕現在就派戶部官員前往江南之地收購糧草,爭取在十日內將所有糧草籌措完畢,讓遼東軍乘大海船奔赴大和國!”
“陛下好魄力!早該如此了!”
張弘毅拍手為快,李振也是扯了扯嘴角,權當笑過。
唯獨姚昊英,一張老臉看不出喜怒。
“不過,領軍的人選...”
“陛下,老臣願請纓一戰!”
“張老將軍年歲已高,還是留在朝中遙相謀劃吧。”
張弘毅就不樂意了,拍了拍胸膛,中氣十足道:“陛下,臣日食鬥米,肉十斤,被甲上馬,四十幾近的馬槊舞的虎虎生風,為何不可?”
“朕自然是相信張老將軍的,隻是此等小國,還不需要張老將軍親自出手。”
周天恒笑了笑,從張弘毅的身上移開了視線,喃喃道:“蘇老將軍剛經曆一場大戰,不宜再次出征,崔將軍鎮守西域抵禦吐蕃,遼東與北方的軍隊都需老將坐鎮,實在抽不開身。
至於年輕一輩還略有浮躁,馬將軍倒是可率三軍,但馬濟將軍性格暴躁,實為不妥...”
選了一圈,周天恒驚訝的發現,在這將星如雲的今天,他居然找不出一個可以率領三軍征伐大和國的人選?
“陛下,如果是在糾結,老臣倒是有一個好人選。”
張弘毅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看到這一幕,李振隻感覺如墜冰窟連連搖頭。
“哦?張老將軍有何人選?”
“此人百伶百俐,心思敏捷,做事雷厲風行,不擇手段,若是有他統帥三軍,此戰必捷!”
“我大興何時...”
話沒說完,周天恒,張弘毅與姚昊英同時望向李振。
李振頓時臉色慘白,連連拒絕道:“請陛下三思啊!臣年歲尚淺,資曆不夠,如何統帥三軍?”
“朕已經三思過了,嗯,就是你了!李卿開創精鐵冶煉之法,又造出掌心1雷,此戰也是我大興首次將這種武器投入戰爭,作為創造它的人,沒人比你更加了解!”
“可是陛下,臣...臣。”
李振垂下頭,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正大光明的借口來,隻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
“臣,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