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肯來看看我啦？若不是我知道你住在京城，還以為你去了邊疆呢。”
亭台水榭下，洛陽賭氣似的轉過頭，不去看李振，卻被抓住了柔荑，掙脫不得，頂著一張大紅臉，道：“沒想到李縣侯還是個大忙人呢。”
“吃狗粑粑啦？今天怎麽陰陽怪氣的？乖，把舌頭伸出來，看看舌苔。”
“呸！登徒子！你怎麽還不走！”
“剛來，這麽急著就趕我走，快說，你是不是藏人了？”
“才沒有！你莫要編排我，什麽藏人，難聽死了！”
粉拳輕輕打在李振的肩膀，動作更像是在撒嬌。
“好了，好不容易來看看你，你就偷著樂吧！”
“你夫人呢？她允許你來見我？”
響起如煙，洛陽便有些吃味。
在李家時，洛陽也曾經見過如煙，還與她相談了許久，本以為能從如煙的身上找到許多缺點，奈何連她都不得不承認，作為李振的妻子，如煙真的已經做到了完美，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天生令人親近的性格，連洛陽都自愧不如。
或許自己唯一占據優勢的，便是洛陽的姿色要更勝一籌。
但李振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別說，還真是...
“夫人大度得很，早就知道殿下暗戀我，並沒有拒絕的。”
“暗戀...是什麽意思？”
“就是偷偷的喜歡，見不得光的那種，刺不刺激？”
“才不是！我承認，我對你是有些傾心，但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左右父皇也知道了，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我就是對你心動了，難道你沒有？”
洛陽故作鎮定的說著，但緋紅的雙頰早已出賣了她，李振看在眼中，竊笑道：“你知不知道，咱們倆這種行為，其實是要浸豬籠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但如煙可是正妻啊，你嫁過來，萬一如煙對你不滿意，給你丟井裏怕也沒人敢說什麽。”
“她她她！她隱藏的好深！怎麽能這麽不講道理？縱使我嫁過去隻能做妾，可我好歹也是公主...”
洛陽畢竟年歲尚淺，被李振一唬，還真有點信服的意思，委屈道：“大不了，以後我躲著她不就好了。”
於是李振實在是繃不住了，嗤笑道：“你還真信啊？傻不傻？”
“什麽意思？你騙我？”
洛陽瞪大了眼睛，望著笑的前仰後合的李振，氣不打一處來，扯過李振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一口。
“誒誒誒！屬狗的是不是？疼死了！”
彈了洛陽一個腦瓜崩，李振抽回手，一個牙印在手背上清晰可見。
“讓你騙我，活該！”
洛陽揉了揉額前，得意洋洋道：“這下看你長不長記性！”
嬉鬧了許久，洛陽也有些累了，依靠在李振的肩頭上，柔聲道：“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就好了。”
“我會娶你過門兒的。”
“別傻了，父皇不可能同意的，我已經想好了，父皇若是將我嫁給她人，我就出嫁！嗯...做個和尚。”
“那叫尼姑...”
李振翻了個白眼，無奈道：“首先，女子皈依佛門叫尼姑，其次，你父皇不會把你嫁給其他人的。”
“你怎麽知道？”
李振笑而不語。
我怎麽知道？
因為你父皇要不了多久，就坐不上那個位置了。
一直到了正午十分，侍衛來報，說是李振的親衛有事尋他，與洛陽依依不舍的告別之後，李振離開了皇宮。
走出皇宮，李振快步上前，道：“杜方，有消息了？”
“少郎君，回去說。”
乘上馬車，杜方一路直奔徐國公府，途中將懷中的密信交給了李振，壓低聲音道：“少郎君，李尚書那邊有消息了，說是明日，六皇子會與朋友出城射獵，這是一個機會，另外，李尚書還給您準備了一下東西，都寫在密信上了。”
“他動作倒是挺快，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弄到線索了？”
李振抿起唇角，將密信打開後，細細的閱讀了一番，笑道：“這位李尚書考慮的可真是周到。”
“少郎君，小人多一句嘴，小人想知道，您為什麽選中六皇子而不是太子？按理來說，這種事情選擇太子，阻力應該更小才是吧？”
“太子可未必願意參與到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中去，不管以後是大興也好，樓蘭也好，等到周天恒蹬腿兒的那一天，皇位遲早是他的，榮華富貴也都是他的，他何必冒險呢？
隻有這種希望渺茫，苦苦掙紮的人，才是最佳的對象。”
而六皇子，就是其中翹楚。
作為庶子，六皇子本不應該對那個位置有所奢望，甚至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
可偏偏卻是周天恒給了他希望。
早幾年前，周天恒曾經在群臣麵前，說過六皇子最像年輕時的朕這種話，對於六皇子而言，無疑是給了他一個不該有的希望。
時至今日，六皇子仍為了這句話而掙紮。
在所有人都早早站隊，要麽成為太子黨，要麽擁立四皇子之時，唯獨六皇子，沒有作出任何站隊的行為，始終在積蓄自己的力量。
而這一點，也是李振之所以選擇他的原因。
至於六皇子本事，他有野心，有能力，更有付諸行動的膽魄，或許他不是最適合的人，但絕對是眼下局麵的不二之選。
隻有這樣的人，才有膽魄在登基之後，與朝堂上那些個老狐狸掰腕子。
某種程度上，周天恒說的那句話真的很對，六皇子真的很像他。
“明日...看來今天就要好好謀劃一下了，杜方，讓王忠將姚相請到府上來，切記，不要引人耳目。”
“知道了少郎君。”
......
西州城，刺史府。
“將軍，吐蕃已經退到西州城五十裏開外紮營了，看樣子，今日應該不會再攻城了！”
“還不能掉以輕心，排除十支斥候小隊，時刻關注吐蕃大軍的動向，不得有誤！”
“是！”
望著大步離開的副將，張弘毅歎了口氣。
“趁著掌心1雷的餘威還在，援軍盡快到來吧...”
若是吐蕃大相想出了什麽對策之法，西州城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