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可能不大清楚,在涼州城內,就沒有人不認識李縣侯的,若不是李縣侯,涼州城怎麽可能有今日?承蒙李縣侯的幫助,本官得以作出些許業績,受到陛下的誇讚,心中卻是慚愧不已。

而今,諸位既然來到涼州城,千萬不要客氣,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本官開口,全都不在話下!”

站在前方領路,馮宇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李振的欽佩,每每提及,都是一臉的尊敬,這也讓如煙愈發的疑惑。

她自然是希望自家男人越來越好,但李振究竟在涼州做了什麽,才能如此受人愛戴,李振沒跟如煙提起過。

思索許久,如煙隻好開口,道:“馮刺史,我官人他...在涼州城裏都做了什麽?”

“就知道李夫人會問,本官早就準備好了,李縣侯的所作所為,那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這裏麵是本官與李縣侯在涼州城時留下的方略,也記載了李縣侯的所作所為,還請李夫人過目。”

“馮刺史不必如此客氣的。”

如煙顯然有些不大適應,從馮宇手中接過竹簡後,眾人也來到了風華樓前。

望著如此華貴的風華樓,李遠山老兩口對視一眼,開口道:“這個...馮大人啊...”

“誒呦!李伯伯,可別折煞了本官,叫我馮宇就好,您二位可是李縣侯的長輩,我那能擔待的起一句大人啊?”

“不用準備如此豪華的地方,隻要有個落腳的地兒就好。”

“李伯伯,這天華樓可是李縣侯的財產,您來到這兒,就跟回家了一樣啊。”

“這...這是李振的?”

望著足足七八層,裝修富麗堂皇的天華樓,李遠山倒吸一口涼氣,道:“這得花多少錢啊?”

“這算啥?李縣侯在涼州城內,還有賭坊兩家,青樓三座,酒坊十幾家,算上這天華樓,少說也價值個幾萬貫了,都是小錢兒,連這座涼州城,都幾乎是李縣侯出錢修繕的,一年前,涼州的城牆,還隻是一抔黃土而已。

不誇張的說,李縣侯一個人就養活了整座城,讓涼州城有了今天的變化,李縣侯可謂是本官乃至全城的百姓的恩人了。”

如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眉眼中滿是幸福。

聽著別人如此誇讚自己的夫君,換做是誰都會欣喜異常。

“總之,諸位就在這天華樓好好住著,千萬別客氣,萬一被李縣侯知道我怠慢了他的家眷,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

帶著如煙一行人來到頂樓,放眼望去,幾乎可以將整租涼州城盡收眼底,室內的裝潢相當豪華,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石料,單單是建起來這座天華樓,就花了不下萬貫!

當然,錢都是涼州城內酒坊賺來的,李振基本上是分文未花,做個甩手掌櫃。

“李伯伯先歇歇腳,我這就命人準備晚宴,好好為諸位接風洗塵。”

“那就勞煩馮刺史了。”

“不麻煩,應該的!”

馮宇在安頓好如煙等人後,又風風火火的離開,著實將這件事十分看重。

與此同時,另一邊。

徐國公府。

李振苦大仇深的望著姚昊英,後者也是一臉的無奈。

“李縣侯,你別這麽看著老夫,老夫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的。”

“那你說怎麽辦?拖拖拖,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那總不可能如此魯莽吧?朝中有多少人支持陛下?王公貴族們,他們真的會對這件事秀手旁觀嗎?

退一步將,京城還有四萬左武衛軍戍守,聽命於陛下,不解決這些問題,咱們的目的,根本就是胡鬧啊!”

姚昊英歎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李縣侯是擔心夜長夢多,但這件事,急不得啊,最起碼要搞定左武衛軍吧?最起碼要說服那些個王公貴族吧?不然就憑我們這些個老胳膊老腿的,難不成和左武衛拚命嗎?”

聞此一言,李振表情凝重,卻是根本無力反駁。

是的,這件事隻有你真正開始謀劃的時候,才意識到究竟有多麽困難。

難怪,曆史上那麽多造反的人,真正能夠成功的人隻有寥寥。

它不僅需要你擁有一個周密的計劃,還要擁有人脈,財力,甚至是天子是否昏庸等等原因,疊加在一起,才有可能促成李振能接受的結局。

“罷了,這件事容我再好好想一想,這段時間,就麻煩姚相多各方遊說了,至於軍方那邊,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也好。”

姚昊英微微頷首,起身離開了徐國公府,留下李振一人,在涼亭下長籲短歎。

“左武衛...隻可惜徐國公不在京城,若是有他出麵,肯定是事半功倍。

要不去找邵國公?”

腦海中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李振所否定。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李振實在不想將邵國公牽扯進來。

畢竟,李振要考慮的不僅僅是現在,若是事成之後,這些個參與其中的人,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參與謀反,就算潤色的再好聽,卻也是鐵打的事實,六皇子不可能在重用他們,現在將邵國公拉進這攤渾水,就是在害他!

“再好好想一想吧,如果是在沒別的辦法...”

那也隻能找到邵國公了。

回到房間內,李振捏了捏眉心,隻感覺頭昏腦漲。

......

西州。

經此一戰,張弘毅仿佛蒼老了幾十歲,雙眼無神,身如槁木,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張弘毅心中的心念崩塌了。

他根本無法接受周思逸所說的事,但心中卻隱隱約約的感覺,這應該就是事實,導致周天恒性情大變的原因。

“陛下何故造反?”

張弘毅雙目赤紅,仰天歎息。

察覺到這一幕,周思逸目光閃爍,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

“徐國公,很難接受吧?”

周思逸緩步走上前來,順勢坐在徐國公身旁,目光望向城外,無奈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要明白,這畢竟是他的江山,他有處置的權利不對嗎?”

“謬論,根本就是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