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黃清大喜過望,道:“好箭法!”

沒了馬匹,敵將再無逃亡的希望,索性心一橫,抽出彎刀準備抹脖子,隻可惜,江漠已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又是一支箭矢襲來,穿過敵將腋下的鐵甲,將其重重的釘在地麵之上!

“杜大哥,幸不辱命!”

“好樣的!速速將此人捉拿!”

杜方大手一揮,十騎玄甲重騎壓上前去,幾乎封死了敵將的退路。

見此畫麵,敵將啐了口血水,露出一抹冷笑。

“你們這群竊國賊,別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消息!”

說罷,敵將突然咬緊牙關,不出一刻鍾的時間,身體便癱軟下來,口中湧出黑血。

“服...服毒了?”

李振臉色鐵青,連心跳都仿佛慢了半拍。

“這不是誰豢養的私軍,這分明是死士!”

死士並不罕見,凡事超過從二品的官員,家中或多或少都豢養了一些死士,數量不宜太多,免得因此遭人詬病。

一但主家遭難時,這些死士就會發出他們的作用,用自己的性命幫助主家趟過這場難關,就算是徐國公,手下也有一支二百人的隊伍,李振隻是在無意間瞥見過一眼,那群人目光暗淡,宛若行屍走肉!

因為從他們成為死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的結局,死亡無非隻是早晚而已。

可貴如徐國公,也僅僅豢養了二百死士而已,有能力豢養兩千死士而不被發現,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

念至此,李振垂下眉眼,緩步走上前去,將敵將的屍首簡單的翻看了一些,果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線索又斷了...”

李振長舒一口氣,捏了捏眉間。

這僅僅隻是出了京城而已,想要抵達西域,至少還需要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次,仰賴玄甲重騎軍渡過一劫,那下一次呢?

誰能保證,李振永遠都會如此幸運?

“杜方,清點一下戰損吧,給兄弟們處理一下傷勢,另外將黃清,江漠兩人帶來見我。”

杜方凝重的點點頭,道:“如果有什麽發現,小人第一時間通知少郎君。”

李振頓感心力交瘁,腳步緩慢的回到營帳,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殺,讓李振有些措手不及。

任是誰恐怕都想不到,在距離京城不過二百裏的地方,堂堂縣侯竟會被死士襲殺。

回到營帳後,望著小臉慘白的朧月,李振抿起唇角,笑道:“已經沒事了,都告訴你,此行凶險異常,現在你相信了?明日我派兩個人將你送回京城吧,在徐國公府還是相當安全的。”

“我不走,你也別想趕我走,我賴上你了,你想將我一個人留在京城,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親親我我,沒門!”

洛陽撇撇嘴,故作鎮定道:“區區一次襲殺而已,本宮才不怕。”

“但願這次襲殺,會是一個結束吧。”

李振歎了口氣,望著已經烤城焦炭的羊肉,也是完全沒有了胃口。

不多時,杜方終於清點好了戰損,將黃清,江漠兩人帶來李振身前。

“杜叔,你從哪裏找來這兩個人才的?”

這兩人方才的表現,李振可是看在了眼中。

黃清對戰場上局勢的掌握幾乎稱得上老謀深算,料敵於先,無論對方如何變陣,都能以最快的速度作出應對,偏偏還有著不俗的武力,身上的玄鐵重甲也明顯比其他人大了一圈!

至於江漠,單單是那三支堪稱神來之筆的弓箭,便讓李振留下了相當重的印象,如此射術,李振隻在倭國時,見蔣天祿施展過。

並且,能在身披玄鐵重甲之時,尚有餘力拉滿五石的大弓的猛人,就算將蔣天祿叫來,他也未必做得到。

這兩位的表現,堪稱亮眼,也讓李振對他們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畢竟,有這種本事在身上,若是從府兵做起,李振敢保證,不出五年,必定成為軍中將領,地位不啻於馬濟一流。

如此完美的人才,居然被杜方給挖掘出來,著實讓李振有些意外。

“杜方,給我介紹一下吧,你從哪兒找來這麽兩個猛將?”

杜方於是咧嘴一笑,道:“少郎君,這個江漠,是昔年我在都護府時袍澤的孩子,隻是他爹沒能從戰場上走下來,讓我幫忙照顧一二。

年歲漸漸成長之後,我發現這娃子手頭兒極準,用石頭打鳥兒幾乎是十能中九,便讓他從小練習射術,到現在也算是學有所成,沒給少郎君丟臉。”

杜方說著,宛如老父親一般,拍了拍江漠的肩膀,江漠對此也是習以為常,絲毫不感覺別扭,可見兩人的關係。

“至於黃清這小子,嘿嘿,少郎君,您整日待在府中,不經常出去走動,自然就不清楚,這小子在京城搞了個什麽,什麽幫會?做著一些劫富濟貧的勾當,小人在遇見他時,恰好碰見他被巡街武侯追殺,便將他救了下來。

在小人表明身份後,黃清立馬表示想跟著少郎君,也想有機會為國征戰,小人見他有一把子怪力,而且對統禦上頗有心得,就將他收下了。”

聽著杜方的解釋,李振不禁有些羞赧。

這些事情,本應該是李振親自上心去處理,為自己培植羽翼,結果李振完全不上心,反倒是杜方將每一個方麵都考慮的麵麵俱到。

“還愣著幹啥呢?不是一直吵嚷著想見見少郎君嗎?今日見到了,怎麽不吭聲?”

於是江漠與黃清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撓撓頭,道:“見過少郎君。”

“不必客氣,看你們的表情,我和你們想象中的形象有所不同?”

“您說對了,俺之前聽聞少郎君率領大軍征伐倭國,一直以為少郎君跟俺體格子差不多,是個七尺莽漢呢。”

“你呢?”

李振望向江漠,後者憨笑幾聲,道:“我也有些意外...”

“瓜慫!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似的,隻長力氣不長腦子?少郎君都不用出力,就能輕而易舉的玩死你們,所以你們是少郎君手底下的兵,人家才是帥,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