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自認為脾氣很好,很少與人結仇,更不會動手打人,始終保持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

可這一次,李振著實忍不住了,掄開了膀子給許星馳按在地上一頓胖揍,專挑致死的地方招呼,偏偏許星馳還不敢還手,隻能對著李振破口大罵。

可他越是如此,李振就越是惱怒,下手也越來越重,最後甚至掂起一塊兒大石頭,活活將許星馳胳膊砸斷,位置與狗娃受的傷分毫不差。

這光景,連杜方看了都不免抽了抽嘴角。

“少郎君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這麽打下去怕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這可不成啊!”

“畢竟是縣男,教訓一頓尚可,但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可就麻煩了,老杜,你快去勸勸東家啊!”

“我試試吧。”

杜方歎了口氣,快步上前抱住李振的揚起來的手肘,慎重道:“少郎君,不能再打了!”

“你特麽放開!就差一顆了!”

李振用力掙紮,奈何杜方的大手好比鋼鉗一般,分毫不動,根本掙脫不得。

“那你來,再拔他一顆牙,湊齊三顆。”

李振著實有些累了,本身就不是什麽練家子,打了這麽久,也有些精疲力盡,從許星馳身上站起身,大口的喘息著,道:“趕緊的,卸完之後,我還要說兩句狠話。”

“少郎君,這不太好吧,他都已經昏過去了,也聽不到...”

“要麽卸你的,要麽卸他的,你選一個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杜方悻悻的縮了縮脖子,隨後蹲下身子捏開許星馳的嘴,抓住許星馳僅剩的一顆門牙用力一掰,活活將門牙掰斷,隨後掀起的丟在地上。

“少郎君,卸完了。”

“來,扶著點兒我。”

李振探出一隻手扶著杜方肩膀,隨後啐了口唾沫吐到了許星馳的臉上,喘息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和狗娃之間發生了什麽,明的也好,陰的也罷,一切包袱我李振接下了,我就住在翻鬥...我就住在三黃縣太平村,隨時奉陪!”

說完之後,李振思量一下,確定沒遺落什麽重要的東西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被杜方扶上了馬車。

“媽的,累死我了。”

癱在馬車上,李振愈發感覺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稍稍運動一下就喘的不行,這樣下去怎麽行?

以後萬一真納了妾,總不可能讓她們守活寡吧?

想到這裏,李振大手一揮,道:“杜方,回去之後你教我練武,最好是教我幾個成名絕技,比如大荒囚天指之類的,名字又吊,還威力十足的招式。”

“少郎君...小人不會什麽大荒囚天指,也不會什麽招式。”

“不會?那不能啊,你們習武之人不都是這樣嗎?出手之前先把自己殺招的名字喊出來。”

“少郎君,小人不明白您在說什麽,不過我們在軍中練習過短刀和樸刀,配合戰陣威力十足,至於招式什麽的...應該沒有吧?”

“這件事兒回去再說,先回村裏,另外讓兄弟們去縣裏找個醫師來,要醫術好的,錢不是問題。”

杜方點點頭,追問道:“少郎君,此事要不要告知老公爺?”

李振不由得一愣,猶豫了很久後,搖搖頭,道:“這種小事兒,就不用告訴張爺爺了,我自己可以處理。”

區區一個縣男之子而已,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李振心裏也沒底。

不過作為同鄉,更是從小一並長大的玩伴,既然狗娃叫自己一聲振哥,李振說什麽也不會袖手旁觀,哪怕會因此讓徐國公對自己失望,甚至是心生嫌棄,李振也在所不惜。

馬車一路回到了村裏,李振讓杜方等人將狗娃的娘親接來了家裏,將這件事告之了狗娃媽。

在看到自家兒子被打成了這個樣子,狗娃媽瞬間哭成了個淚人,哭了許久,又跪在了李振麵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姨,您這是幹啥!您這是折我的壽啊,快快起來!”

將狗娃媽攙起來,後者哽咽道:“娃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路過,狗娃說不定...”

話沒說完,狗娃媽徹底泣不成聲。

“姨莫哭了,我已經請了醫生,應該很快就到了,放心,打狗娃的人已經被我廢了,胳膊也打斷了一條,倘若他們還敢來報複,我會處理的。”

“都怪我,非讓狗娃去縣裏買幾匹布,否則怎麽會這樣?都怪我,都怪我...”

“姨,不怪你,要怪就怪那雜碎太過分,咱們都是本分過日子的人,根本不想招惹任何人,但如果別人欺負到咱們頭上,咱們也不能捏鼻子認了,區區一個縣男,我一力擔之,姨這段時間就在我這裏住下,順便照顧狗娃吧。”

“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狗娃媽抹了抹眼淚,看向李振的眼神中滿是感激。

“一家人莫說兩家話,姨,你先歇著,我去半點兒事。”

一番安慰,狗娃媽的情緒終於是有所好轉,直直的望著昏迷不醒的兒子,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李振隻感覺鼻子一酸,旋即快步走出了房間。

“杜方!”

“少郎君何事?”

“幫我查查,這個河西縣男到底是什麽來頭兒,好好的河西不待,跑來三黃縣作甚?”

“明白,少郎君莫急,最遲明日給您答複。”

作為李振的部曲,杜方可以說完美的詮釋了這個身份,雖說歲數大了,人卻機靈的很,李振這邊剛剛揍完許星馳,杜方就已經讓兄弟們去打聽有關許星馳的一切。

當然,他們畢竟身份有限,接觸到的層次也有限,消息不可能來的那麽快就是了,好在李振也不急。

不多時,請來的醫師終於來,李振睜大眼睛一看,頓時老臉一黑。

眼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不就是之前給李振治病的醫師嗎?

李振依稀還記得他弄出來的那些個黑乎乎臭烘烘的糊狀物,抹了李振一身,那股難聞的味道差點醃入味了。

不過還說不說,效果還是很不粗偶得。

“老先生,麻煩您為我這兄弟好好醫治,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