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顧長留打算拿到縣城那些士紳大戶的罪證後,就升堂、大開衙門,當著餘豐縣百姓的麵審判他們。
但是想想,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決定。
畢竟他現在羽翼未豐,若真的審判了他們,按照朝廷的律法,但凡死罪,都要送到府城去,讓知府衙門那邊去執行,若是真送到知府那邊,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所以啊,他還是先關著他們吧,關著他們,也不放,也不判,讓他們急去吧。
而且,不審判他們,也就不用擔心這些士紳商戶們聯合在一塊,狗急跳牆了。
所以接下來,顧長留也沒去縣牢那邊看了,隻是叮囑張典史他們,不許透露縣牢裏的任何情況,也不能放了他們。
若是有人遞銀錢想要過來探望他們,可以,設立一個專門的探監室,做一個小窗口,讓他們隔窗相望吧。
別小看這些大戶人家,他們在衙門的探子多得很,顧長留一放鬆警惕,他們立馬就知道了,很快便派人去行賄張勁鬆了。
張勁鬆得了顧長留的吩咐,對於他們的賄賂,是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人也讓他們見了,隻是探望的方式,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而且,他們探望的時候,還有獄卒在一旁守著,他們說什麽話,獄卒都能聽見。
想要遞銀錢讓獄卒離開,獄卒卻是不肯答應了。
探視室的窗口很小,上麵還裝了柵欄,便是想要送一些東西進去也很難,他們隻能讓獄卒們轉交,不過獄卒們卻是不答應轉交任何東西,隻說縣牢有了新的規定。
想要讓他們的親人改善生活可以,不過所有的東西,得由獄卒們來購買,他們隻需要交錢就行。
隻要他們的親人遞錢來, 縣牢的這些士紳老爺們,什麽吃的喝的都能買到,甚至還能多買幾床柔軟的被子,讓他們睡得舒服些,當然也可以買藥。
這段時間,顧長留又讓人加固了監牢,原先的縣牢太破舊了,像這種重要的地方,還是多重視一些的好。
關著這些老爺們,顧長留辦事也順利了許多,之前的稅糧問題,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
甚至,都不用張主簿派人去,各家各戶就主動將稅糧交了過來。
交了稅糧,知府大人那邊滿意了,顧長留不用再應付知府那邊的差事,接下來這個年,他也好過了。
隨著時間漸漸的過去,被顧長留關起來的那些士紳老爺們,漸漸開始不受重視了。
他們家人送銀錢來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有些人還遞了銀錢來給顧長留,讓他再將他們關久一些。
更有些人,暗示顧長留將他們關得越久越好。
這些士紳們手下,當然也有忠心的人,但是更多的人是巴不得他們去死,還有一些人,雖然一開始沒什麽壞心思,但是顧長留一直關著這些士紳,久而久之,下麵的人自然就會有心思了。
甚至,這些士紳們的一些至親,原先是打算送銀錢賄賂知府,讓知府由上到下加壓,讓顧長留放人的,隻是可惜,被一些有心人攔了下來。
能當老大,誰想要當老二呢。
若是再過一會兒,他們怕是巴不得顧長留直接將人殺了。
事情比顧長留想象中的還要順利許多,甚至事情的發展,出乎了顧長留的預料。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關了這些人,怕是會麻煩不斷呢,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了,不但沒有麻煩不斷,反而幾乎天天有人給他送錢。
當然,顧長留不差這點錢,這些錢,他都充當到衙門庫房裏麵去了,用來給下麵的人發發賞金啥的,剩下的錢,留著以後發展縣城。
有了錢,恩威並施之下,原先的吏典、衙役們,一個個都服從了顧長留,再不敢耍什麽花招,衙門裏的權力,顧長留算是全部都拿到了手裏。
至於那鄭縣丞,顧長留還一直將他關在了縣牢裏,讓他在縣牢裏養病。
鄭縣丞的夫人倒是來問過幾回,顧長留隻說他得了疫病,需要隔離,就將她打發了。
鄭夫人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可是她找自己丈夫原來的下屬,那些下屬一個個卻是噤若寒蟬,不肯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被她逼急了,也隻跟她說鄭大人感染了傳染性的瘟疫,正在養病,不會有生命危險,讓她不要多想。
她又回家去找自己的父親,跟自己的父親商量此事,可她父親這會兒正忙著搶餘豐縣的地盤,哪有功夫去管鄭縣丞的事情。
在他看來,顧長留抓了餘豐縣別的士紳商戶,卻沒有抓他,這說明顧長留還是給了鄭縣丞的麵子的,指不定鄭縣丞就是真的感染了疫病,是她多想了。
鄭夫人聽了她父親的話,倒真覺得有幾分道理。
“你回去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便是,不要整天瞎打聽了,潮生若是真的得罪了顧大人,讓顧大人關幾日也無大礙。
總歸是,他們都是同僚,那顧長留便是再凶猛,也不敢殺他就是了。
你這三年,暫且忍耐一番,不要總把自己當成了這縣城的第一夫人,平日裏,多去顧夫人那裏坐坐,顧大人年輕有為,行事更是肆無忌憚,咱們得罪不得,還是暫且避其鋒芒的好。”
“女兒知道了。”
鄭夫人想了想,也沒再去詢問鄭潮生的事了,父親說的對,他死不了就是,自己好好照顧孩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