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這嶺南氣候好,你怎麽沒讓人搞這個非時之蔬了?”王如意又問道。

“這裏氣候濕熱,土地緊張,大家都舍不得造害。”

顧長留答了句,又道,“不過現在我手裏總算是有了些土地,今年冬天,就可以開造了。”

王如意點頭,笑,“是不是沒我做你的左膀右臂,感覺辦事都不方便了?”

“那是。”顧長留點頭,“你來之前,我才勉強將縣裏的事情梳理好。”

“好啦,你也不必氣餒,我倒感覺你這官當的,比別人強,我這一路走來,就數你這縣城最美,這一路的鮮花,好像在對我夾道相迎一般,我喜歡,不過,你餘豐縣,就是規矩太多了點。”

王如意故作誇張地說道:“我一進城,人家就給我發了張榜文,我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密密麻麻的,結果全是你這餘豐縣的規矩!”

顧長留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不過你王大少爺若是犯了規矩,一應懲罰,我來承擔便是。

走啦,吃飯去。”

“王家哥哥,你來了。”

飯桌上,葉素歡跟葉素文姐弟也回來了,見到王如意,他們也很是高興地同他打招呼。

“哎呀,兩個小家夥長這麽大了。”

王如意伸手就想要去摸葉素歡的頭,卻被旁邊一個男子森冷地眼神給逼了回來。

“顧兄,這誰啊,竟然敢這樣瞪著我?”

王如意氣憤地找顧長留告狀,同時,又故意要將手往葉素歡的頭上去揉。

隻是他手還沒夠著,男人的目光更加凶悍了,好像要吃了他一般,王如意看著他的眼神,一時之間竟覺得心中發涼,這手便懸在了半空著。

“你碰她一下,手都給你砍掉!”男人冷冷地說道。

王如意一聽也來了脾氣,“你這樣囂張的人,我還沒見過。”

“王兄,這是素歡的爹。”顧長留這才介紹道。

“你在逗我吧?素歡哪裏有爹啊。”

王如意揮手說道,但見到葉素歡也氣鼓鼓地看著他,才問道:“素歡,這男人真是你爹?”

“當然是我爹了,你才沒爹呢。”葉素歡朝他皺了皺鼻子。

“油光粉麵的小子,我女兒現在是大姑娘了,你那爪子少衝她伸。”葉辭秋也警告了他一句。

“我油光粉麵?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顧兄誇讚過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你竟然說我油光粉麵?顧兄,他侮辱我!”

“王兄,他大老粗不懂欣賞美,你別跟他一番見識。”

顧長留說著,又看向葉辭秋,“葉叔,王兄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他是我的朋友,以前對素歡姐弟倆也很好,你不要誤會了。”

“就是,我這次還特意給你們帶了禮物呢。”王如意聞言便說道。

“你給我們帶了什麽禮物?”葉素歡便問,一旁的葉素文也用自己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

“給你帶了釵環衣飾啊,給你弟帶了筆墨紙硯了,還有一些書本。”王如意答道。

“算你有心了。”葉素歡笑了,又看向葉辭秋,“爹,王家哥哥是我們的好朋友,你別對他這麽凶,他不是壞人。”

“哼。”葉辭秋聞言,這才收回了眼。

其實他知道王如意是顧長留的朋友,當然不是壞人了,隻是他見不得別的男人跟自己女兒這麽親密,看到就覺得礙眼的很。

尤其是王如意那一張粉麵,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活脫脫的大灰狼。

“顧兄,這個素歡他爹做什麽的?”王如意給顧長留敬酒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聲問了句。

“以前當馬匪的,手裏麵好幾百人的血。”顧長留嚇唬了他一句。

王如意一怔,“嘶,這是個狠人!”

一旁的寧小蟬,見到他這活寶樣,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相公逗你呢,葉叔叔是個好人,還救了我們的命呢。”

“是嗎?顧兄就愛跟我開玩笑,看我出醜。”王如意便說道。

幾人說著聊著,一直到了下午,考慮到王如意一路舟車勞頓,顧長留則是安排他在屋裏歇下了。

至於他自己,則總算是得了空,拿出顧長芳給他寫的信件,跟寧小蟬一塊看了起來。

顧長芳寫得信件很簡單,也就是跟他閑話家常,讓他注意身體,同他們倆問好,又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這一年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雖然不是什麽轟轟烈烈的事,但顧長留都能想象到,她給他寫信時是怎樣的心情了,想必是既歡喜又擔憂吧。

歡喜自己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又因為自己沒法見到他,所以擔憂他過得好不好。

顧長留將信看了一遍,妥帖收好,又給顧長芳回了一封信,讓人寄了出去。

接下來,他又跟寧小蟬去了庫房,兩人盤點了一些東西,王如意帶來的東西很多,吃的喝的穿的都有,他擔心嶺南貧瘠,什麽東西都給他準備好了。

上到布匹皮毛,下到鞋襪,都有。

顧長留讓他帶一些西紅柿的種子來,可他除了給他帶西紅柿種子之外,別的農作物種子,也給他帶了不少。

除了農作物種子之外,還有不少的花種,簡直是跟文成公主嫁給鬆讚幹布一樣了,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帶了不少。

這些東西,很多都是顧長留需要的,也有些是顧長留沒想到,而他給他準備好的。

尤其是這些種子,若是他去別處收集,還真不一定收集得到這麽全麵。

“來人,把這些種子交到藍華商行去,讓程安好生種植著。”顧長留將這份情誼記在心裏,然後吩咐了一聲。

立馬便有仆人過來,將種子拿走了。

從庫房出來,天都已經黃昏了,兩人光是清點這些東西,便費了小半天的時間。

“相公,如意對我們真是太好了。”

寧小蟬歎息一聲,卻頗有些愁眉苦臉的說道:“等他離開時,我們該怎麽還禮呢?要不我拿金線,給他繡副屏風吧。”

“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你不用擔心,還不起禮,我就不讓他走,等到我能還得起禮了再說。”顧長留笑道。

這次王如意既然過來了,他就沒打算這麽快讓他離開,他來的正好,正好他要做的事太多,一個人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