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必激憤,站一旁看熱鬧吧。”

萬慶皇帝似乎是知道了他們心思,讓那些沒選上的人,站在左邊,靜默旁觀。

接下來又開始第二輪,第二輪人數較多,依舊是用寫的方式,直到四五輪過後,站在右邊的人,隻剩下了十數人。

這些人,是否文采過人猶未可知,不過除了顧長留之外,其他都是位高權重之人。

“接下來,就開始第六輪吧。”

一連出了好多題目,萬慶皇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給大家出什麽題目了,他斜靠在椅子上,說道:“就以江山社稷為題吧。”

“以江山社稷為題?”

眾人不知道他萬慶皇帝終究葫蘆裏麵到底是賣的什麽藥,難道他真的是想要選出一個內閣大學士嗎?還是另有目的。

題目既出,還在參與選拔的官員們,都開始思考了起來,甚至有些人,已經在紙上寫了起來。

“這最後幾關,剩下的人數已經不多了,大家就直接念吧,也好讓文武百官聽聽,省得他們以為朕是在徇私。”萬慶皇帝又說道。

他這樣一說,群臣登時鴉雀無聲,等著在右邊那些還在考試之人的大作,同時自己也暗暗思考了起來,如果是自己要寫這首詩,又該寫些什麽呢?

顧長留早就在腦海裏挑選了一首詩,已經成竹在胸,至於有些官員,則是先在紙上謄寫好,打算推敲好之後,再念出來。

剩下的這些人,有些都是文采俱佳之輩,有些是朝中重臣,萬慶皇帝覺得他們若是在前麵就被篩選掉,會很沒麵子,所以隻要前頭他們寫得詩歌還能入眼,都將他們留到了最後。

可如今,要當庭念出來,那些沒有才華的人,這會兒也是束手無策了。

其實一般來說,便是曆史上流傳的那些大文豪們,除非在特定的時候下,一時心中感懷才能寫下絕妙的詩篇,其他時候,他們寫的詩歌,也是要經過推敲的。

可是現在,萬慶皇帝就給了他們一炷香的時間,而且似乎是他乏了,這炷香還越來越短,燃燒的也是越來越快。

終於有官員寫好了詩歌,已經開始念了起來,雖然他們寫的都很普通,但隻要不是很差,萬慶皇帝也都沒說什麽,反正大不了他再出題目就是。

以江山社稷為題,那些三品大員們,怎麽也得念上一首,哪怕是寫的沒那麽好,他們也得念哪,不然皇帝覺得他們沒有心懷天下,心懷江山社稷,那該怎麽辦?

不過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寫的到底好不好,有沒有才華,其他官員的心中自有盤算。

香快要燒完了,顧長留也念出了自己的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作為在場唯一的五品官,他可謂是受人矚目,他的詩歌更是被其他官員評判著,打算從各個角度挑他的缺點。

因為還站在右邊的這群人,除了顧長留之外,地位最低的,也是三品官,此刻,顧長留區區五品官,就好像誤入了天鵝群的野鴨一般,一舉一動,都被人注目中,審視著。

這些大佬們心中害怕,害怕顧長留真的奪走了這唯一的一次機會,他們更希望顧長留能夠知好歹,自己主動退出來。

畢竟,他一個區區五品官,就是進了內閣,又能如何?難道還會有誰願意聽他區區五品官的話不成?

他若真敢以五品官進內閣,那他就是找死!

可他偏偏年輕氣盛,到現在還不退出,竟然又寫了一首這麽好的詩出來。

這首詩看起來雖然普通,但他站在前朝詩人的角度,將自己心中的豪邁、誌氣,展現的淋漓盡致,不但讓人欽佩他的學問,更是讓人欽佩他的誌氣!

“戶部侍郎,工部侍郎,禮部侍郎、吏部侍郎、順天府尹出局!”

萬慶皇帝在紙上勾畫了幾個名字,由身旁的太監方印大聲念了出來,至此,所有的三品官都被淘汰,就剩下一群正二品以上的官員,以及顧長留這個區區五品官了。

“接下來,以你們腳下的石磚為題,時間還是一炷香。”

萬慶皇帝又說道,他似乎是疲乏至極了,內侍們端上的那個香爐,到目前為止,香爐中的香,已經是越來越短了。

這一次,顧長留沒有藏拙,沒等眾人說話,他就已經吟了起來,“煙翠三秋色,波濤萬古痕,削成青玉片,以供仙人行。”

“好詩!”

他一說完,便有人讚歎了起來,雖然大家很不服顧長留,但他不愧曾經是狀元出身,果然是好才華。

不過,在其他幾位大官還沒有的題詩的時候,他竟然已經率先作好了,這的確是很不給朝中這些大佬們麵子。尤其是,這石磚可不是常見的意象,便是這幾位朝中重臣,二品以上大員,一時之間,也根本就沒有頭緒。

見到幾位高官們這副模樣,那些追隨於他們的官員,當即就出聲嗬斥道,“不知道寫的什麽東西,這跟磚頭有什麽關係。”

“就是,投機取巧之人!”

“我看,這首詩雖然寫的還不錯,但是詩不對題,不能算!”

雖然底下的官員們吵吵嚷嚷的,但是萬慶皇帝對他這首詩卻是非常的滿意,尤其是最後那一句,“以供仙人行”寫的簡直是太好了。

他經常踩在這石磚上,豈不是說,他就是仙人?

所以底下官員的議論,讓他很不滿,“朕看諸位根本就是妒忌賢能,顧愛卿寫的這詩歌,朕看就很好。”

聽到萬慶皇帝的話,這些官員並沒有噤聲,他們頭鐵的很,就是吵吵嚷嚷的,說這還不算,非得要顧長留再寫一首。

顧長留輕哼一聲,“諸位,在下所寫的乃是太湖石所做的磚頭,既然諸位聽不懂,那我就再寫一首吧,希望這一次,諸位能聽懂了。”

顧長留說著,再次念道:“窯頭土坯隨雨破,隻是未曾經水火,若經水火燒成磚,留向世間住萬年。”

“這樣能叫詩歌?我看不過是打油詩罷了。”

當顧長留念完這首後,又有人跳出來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