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了柳妙真的話後,登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柳妙真的態度,其實也是他們的態度,隻是他們到底沒有柳妙真這麽強硬,他們認為沒有必要在這些小國麵前卑躬屈膝,但他們提出來的條件,也著實有些過分。
這麽說吧,雖然看起來大月朝就要了他們每年五十萬兩銀子,但這是每年啊,還有布匹、絲綢、古玩器具等等若幹,這些也都是錢。
這些小國本來就不大,本來就窮,以前每年還要靠來大月打秋風,如今卻還要將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別人,又有誰甘願呢。
“行了,你們再去通知他們一聲,若是他們不願意的話,那就不必久留了,我們鴻臚寺雖然是招待使臣的地方,但也不養閑人!”
“是!”
兩人連忙點頭,也不知道柳妙真嘴中的這個閑人,到底指的是那些外國使臣,還是就是他們自己。
很快,這些小國使臣就聽到了消息,他們還以為新換了一個鴻臚寺卿會有轉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決絕,直接就給他們下了通牒。
“怎麽辦,聽他們的語氣,好像是不打算跟我們談了。”
“不談就不談,難道我們還非得要這麽卑微不成?”
“可……”
這些國家的使臣之中,有些是真心想要請求入貢,有些隻是過來瞧瞧大月的情況,既然大月朝提出了這般苛刻的條件,不允許他們入貢,那就算了唄。
至於瓦剌跟緬甸的使臣則是大笑了起來,“這個大月,以為自己仗著神兵利器,真的就有多厲害了,我倒是要瞧瞧,看他們怎麽死!”
“就是,這次咱們兩國正好聯合起來,再聯合韃靼,以及高麗、扶桑等國,我們倒是要看看,他大月便是再強,難道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沒錯,他們大月疆土遼闊,定然顧此失彼。”
兩個國家的使臣湊在一起,商量著該如何對付大月,之後,則是各自去聯係這些小國,混個眼熟,方便他們之後聯絡。
因為柳妙真本來就氣這些小國的使臣,所以對他們態度也不好,在他下了最終通牒後,他們還沒有同意或者主動離開的,柳妙真便讓鴻臚寺卿的人“客氣的”的將他們請了出去。
這對他們來說,當然是一種侮辱!
有些使臣很不服氣,大聲嚷嚷道:“我要見你們大人,你們憑什麽對我們這樣?”
“素聞你們大月是禮儀之邦,難道這就是你們展現出的禮儀嗎?”
“我們大月朝,隻對我們的朋友展示禮儀,諸位既然不願意當我們大月朝的朋友,就請速速離去!”
麵對這些喧嘩聲,鴻臚寺卿的人板著臉說道。
他們如今的頂頭上司柳大人都吩咐了,他們又豈會還跟以前一樣,膽小怕事,生怕惹惱了他們?
以前受了他們那麽多的氣,他們早就覺得心中憋屈了,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將他們趕出去,他們心中隻覺得心中快活,這口惡氣發泄出去,整個人念頭也通達了。
“該死的!”
麵對他們這等行徑,一個瓦剌的使臣忍不了了,當即揚起了鞭子,就要鞭笞他們。
他們以前,也經常是這樣做的,區區大月人,以前就算是受到了鞭笞,也是卑微地忍耐著,可這一次,他才抽出長鞭的時候,立馬就有人將他圍了起來。
“想在我們大月鬧事是吧?”
“果然是蠻夷之族!”
那大月朝的官員冷冷的看著他,甚至是故意挑釁他,若是這會兒他挨了這一鞭子,待會,他就去向柳大人告狀,讓他們將他給抓起來。
否則,就這樣讓他們回去,還真是便宜了他們。
這瓦剌人哪能受得了這種挑釁?再次揚起了鞭子,就要抽下去,一旁的緬甸使臣連忙攔住了他,“格日勒上使,勿要衝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格日勒並不笨,先前隻是怒火上頭罷了,這會兒被緬甸使臣一提醒,他收起鞭子,冷笑一聲,“你們大月人就是陰謀詭計多,本大人才不上當!”
說著,讓人收拾東西,打馬離去。
“格日勒就是這樣的脾氣,上官勿要生氣。”
緬甸使臣微笑著同鴻臚寺的人說了句,然後也帶著人離開了。
其他小國見狀,也紛紛離開。
不過有些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國家,有些卻是在京中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
他們得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回稟給自己的國王,然後等著他們的指示。
“格日勒大人,何必這般生氣,走得這般急切。”
緬甸使臣追上了格日勒,衝他笑著說道,雖然方才在鴻臚寺,格日勒忍耐了下來,但是大月朝的輕視,還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他格日勒,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他在自己的國家,是一等一的勇士,智謀雙全,備受大汗重視,出使其他國家的時候,他們也是將他奉為上賓,唯有這一次,大月朝這些官員,竟然如此不給他顏麵。
若不是因為自己還在他們的地盤,他早就忍耐不下去了。
“黜端大人倒是好涵養,他們大月朝這般態度,竟也能忍耐下來。”格日勒看見是緬甸使臣,淡淡的說道。
“不是在下涵養好,還是那句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大月勢大,咱們又在大月朝的地盤,如何能去跟他置氣?”
黜端說道:“大月有句古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黜端大人對大月的文化倒是研究的透徹,隻可惜,我格日勒是個粗人,我隻覺得退一步越想越氣。”
“越想越氣也是人之常情,格日勒大人是何等的氣度,被人這般輕視,心中不悅也是正常的。”
“黜端大人不會過來跟我說這些廢話吧?”格日勒看向他。
“當然不是,幾日前,我們商量的事,已經得到我們大王的同意了,今日過來,是邀請格日勒大人,去我們緬甸做客。”
格日勒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是搖頭道:“咱們一南一西,我去了你那,再回去,未免太過浪費時間,我直接回瓦剌,咱們可通過書信來往。”
“甚好。”黜端含笑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