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聽到金天的話,點點頭,這個方向是不錯,但李睿想聽到的不僅僅是方向,而是稍微具體一點的行動方案。

不過,李睿也知道,自己對這些人有些強求了。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指導戰爭方向,讓他們都把腦子養懶了。缺乏一定的戰略思考能力。

看李睿隻是點頭,微笑不語,對金天的說法沒什麽評價。徐瑞就知道李睿這是不滿意了,於是徐瑞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說兩句,來挽回一下幽州文武的麵子,想到這裏,他也大著膽子上前一步,對李睿行禮:

“啟稟總司令,屬下也有一個建議,不知道當不當講?”

“嗯,你說說看。”李睿來了興趣,這畢竟是文官的想法,聽聽也能有個借鑒。

“垣國地域廣袤並不小於大景,隻是從事遊牧的生產,讓他們在培養出一支天下無雙的鐵騎的時候,又讓他們的人口數量總是增長很慢。

所以,導致垣國境內除了京畿附近的幾個郡以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地廣人稀的狀態。”

“嗯,分析得不錯,你接著說。”看徐瑞不停地看自己的臉色,李睿也就順便鼓勵了他一下,兩人畢竟不熟,李睿本著保護官員的原則,還是以鼓勵為主。

聽到李睿的表揚,徐瑞立即興奮起來,更加**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謝謝總司令誇獎,我覺得要雙管齊下才好。幽州同垣國梁州接壤,而梁州又是垣國為數不多的三個糧食生產基地之一。所以,我想著一方麵用土改滲透到梁州,一方麵用商業和梁州做生意。”

徐瑞還沒有說完,李睿就開心地說:

“非常好,這個方向不錯,我們要是把垣國三個糧食基地都掌握在手裏,這垣國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哈哈哈。”

一邊說著,李睿一邊開心地大笑。

“總司令睿智,屬下這才剛開一個頭,您就知道後麵整個的戰略意圖,屬下佩服不已。”徐瑞才不是書呆子,隻要有機會,這對李睿的馬屁拍得那叫一個順其自然。

“嗯,你接著說。”李睿似乎也覺得打斷下屬的說話不太好,笑了一會後,也就收斂住了,讓徐瑞接著說。

“是,那屬下放肆了。”徐瑞接著說道:

“垣國糧倉不過三州,除了梁州還有遼州和吉州。而這三州本就相互毗鄰,我們若是能順利拿下梁州,其他兩州也就不在話下了。如總司令所言,若是我們拿下這梁、遼、吉三州,垣國其實也就盡在囊中。”

李睿聽到這裏,也不由地為徐瑞的思路鼓掌,不過他還有一問:

“若是垣國惱羞成怒,那垣國鐵騎可不是吃素的,那時,你當如何?”

“屬下閑暇之時也想過一些,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合適,請總司令指教。”徐瑞也是謙遜地先打個招呼。

“但說無妨。”李睿鼓勵道。

“是,”徐瑞躬身一禮後,大膽地說:

“明軍就是我的底氣,總司令的明軍有精銳的士卒,有先進的兵器,可以說武力無敵,這不是我盲目自信,這是幽州五千垣軍用生命詮釋出來的道理。再加上土改後老百姓對明軍的歸心,垣軍不足為慮。”

“雖說有書生之見,但也不無道理。”誰都愛聽拍馬屁,李睿自然也是不會例外。

這徐瑞說了一大堆,其實也就指出了一個幽州明軍的攻擊方向,具體措施一點都沒有涉及到。

但人家就是會說話,硬是說得李睿開心不已。

好在,李睿還是清醒的,不會被這幾句馬屁給拍暈,再說了,就明軍現在這個狀況,也隻有他李睿能整體調動資源,其他的文武官員恐怕都搞不清楚明軍到底有什麽底蘊?

更談不上如何運籌帷幄了。

所以,李睿開心了一會後,知道對這些幽州文武的考較也就隻能到這個程度了,當下也不繼續提問了,隻是嚴肅地開始布置任務了:

“幽州所屬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暗殺也好、對朝廷上官行賄也好,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一年為期,必須要滲透梁州軍隊和地方官吏的八成官職。第二年,梁州的土改必須要開始。

我想,用一個州去滲透另外一個對你們沒有防備的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我等保證完成任務。”文武官員立即跪地行禮,宣誓完成李睿布置任務的決心。

“好,那就拜托大家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家各自散了吧。”李睿揮手示意大家各忙各的去。

畢竟時辰是真的不早,都快晚上十點了,這個時代,這就是相當於是熬夜了。

應付完了幽州文武的叩拜後,李睿終於回到了郡守府內專門為他安排的房間內。

到底是有政權支持的幽州,房間內的各種黃金飾品確實讓起居變得豪華,甚至都可以談得上是奢靡。但李睿也理解,這是要招待垣國使者使用的。

垣國雖然立國時間不長,但垣國人酷愛黃金,所以郡守府也有許多黃金飾品來裝扮房間。

這次真讓李睿享受到了垣國貴族的待遇。

大景紹熙五年,十二月二十九。

結束了幽雲二州的巡狩以後,李睿從幽州繞了一圈,經過冀州到達了大景京城西郊“五雲莊”。

沒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李睿緊趕慢趕的終於在臘月二十九回家了。

由於自認為學問不高,李重九根本就沒有想著去給“五雲莊”改名,所以這“五雲莊”換了主人一年多,也依然叫著“五雲莊”。

李睿有一年多都沒有見到家人,自然有一番母親的哭哭啼啼,父親的嚴肅教訓以及姐妹們的親切問候。

李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五雲莊”居住,其中自然也包括嫁出去的大姐李淑月一家。

按道理李淑月不應該住娘家,可是陳壽亭一個小小的京官,也沒有能力另外買房,於是陳壽亭象征性地給了李重九幾兩銀子,就在這“五雲莊”單獨開辟了一個院子,也算是自己買來單獨居住的家。

“大姐,怎麽沒看到姐夫?”

李睿來到了大姐和姐夫居住的小院,給大姐剛得的大胖小子一個紅包後,一邊逗這懷抱裏麵的孩子,一邊沒話找話地問自己家的大姐。

李淑月一邊哄著自己的大胖小子,一邊回答李睿的問題:

“今天是年前最後一次大朝會,沒那麽早回來的。你回來得正好,明天大年三十,你姐夫過年也有七天休沐,初二以後,倒是可以讓你姐夫帶你到京城遊玩一番。”

“是要去放鬆一下,父親來信說大妹妹許了人家。你和母親都去相看過沒有?”李睿倒是對這個大姐的眼光相信得很,這一來就要問自己大姐對未來妹夫的看法。

“母親和我都相看過了,對方是勇毅伯的嫡二子,叫顧蒙亭,人品還算是端方,讀書習武都還算是不錯,這門親事,算是我們家高攀了。”

李淑月知道李睿對自己兩個妹妹有多重視,也是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才回複李睿的問話。

“一個伯爵的嫡子,怎麽會看上我們家?這門第差得太多,似乎是不對啊?”李睿自然是有疑問的,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以後怕是麻煩不斷啊。

李淑月有點咬著牙齒說:

“也是兩個妹妹的機緣,那日,歐陽希和你姐夫論詩詞,巧合之下,見到了你兩個妹妹,一番交談之下,就認下了麗質和明珠為義妹。

後來回去還給補了一張讓歐陽將軍簽字的結拜帖子,算是認可了這事情,如今,這兩個丫頭的身份算是將軍義女,可是比我高。”

“喲,還有這番機緣,你也不寫信告知我?”李睿抱怨了一句。

“這有什麽好寫信說的,你回來了不就都知道了?”李淑月理所當然地說。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這幼年留下來的血脈壓製的陰影之下,李睿也隻有對自己的大姐認慫。

不過,謹慎的習慣又讓他還是問出了一個疑問:

“歐陽希為什麽要認兩個妹妹做義妹?”

確實,這由不得李睿不多想,畢竟歐陽希的舉動是一個非常大的疑點,這歐陽希雖然和陳壽亭關係要好,但卻沒有必要如此抬舉陳壽亭的妻妹。

這有點太過分了,似乎有討好陳壽亭的嫌疑。

而討好陳壽亭的方法有很多,這種方法,似乎又有直接對李家示好的嫌疑,所以暗地做下偌大事業的李睿自然是要警惕地問清楚一點。

“那天也是巧了,他們兩個論詩詞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兩個妹妹,似乎是歐陽聽到了明珠小妹說了一句什麽‘人麵桃花何處去’,就驚為天人,硬是要認兩個妹妹。

再說他本來就和你姐夫論兄弟,我沒怎麽在意,當時就半開玩笑地同意了。沒想到這歐陽希回去就送來了他父親簽名的結拜帖子,把這事給做實了。”

原來是這樣,小妹拿自己平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居然就鎮住了歐陽希?這真是一樁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