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用手一指陳兵,繼續說:
“你去三營通知,整個三營立即歸建。
對鬆江回話,他的勞軍宴席我們就暫時不去了,這裏有數萬老百姓要安置,搞不好就會出大簍子的,請他們理解,後天,事情理順後,我們請好漢們過來喝酒。去吧。”
“是。”陳兵一句廢話都沒有,立即轉身跑走了。他天生一副飛毛腿,要不三營一連也不會讓他當通訊員了,就是跑得快。
明軍效率極高,這種重大事情的落實,根本就無需兩天,第二天上午,師部的回答就到了。
師傑拿著自己護衛遞過來的,拇指大小封著火漆的小小竹筒,仔細檢查了一遍封口的火漆後,才打開。
從裏麵取出一份折疊無數次的一張薄紙,看到是一張薄紙,師傑輕輕鬆了一口氣,要是情報複雜,裏麵就不是薄紙而是能寫更多字的薄娟了。
展開薄紙,上麵就是簡單幾行字:
經查實,梁山眾頭領中僅有極少數人是情報部特工,不影響我軍作戰安排。
有了這個情報,師傑就清楚該怎麽打了,剩下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先招降,再打。
拿出火折子,燒掉情報後,師傑命令:
“傳令兵,給梁山眾頭領去送信,就兩個字:勸降。”
“大哥,看看這些鳥廝給我們寫的什麽玩意?就兩個字。”梁山大頭領鬆江的心腹李奎從外麵走進了聚義廳,遞給了鬆江一封信。
接過李奎遞過來的信件,略微掃了一眼後,鬆江命令:
“通知眾位頭領聚義廳議事,涉及山寨前途,請大家都不要缺席。”
由於鬆江說的事情很嚴重,半個小時後,整個聚義廳就已經坐滿了人,也不能不滿,整整一百零八個頭領,讓本來寬敞的聚義廳顯得擁擠。
“大哥,是什麽大事?你說涉及山寨前途,莫非是朝廷來招安了?”
山寨二頭領,原本是大地主出身的陸軍義,看大家都到齊了,就第一個出聲提問。
陸軍義也是願意隨同鬆江一起被招安的,那樣他就可以擺脫朝廷通緝犯的身份,重新成為快樂的大地主。
“想什麽好事呢?是有人上門來砸場子了。”鬆江撇了一眼陸軍義,對聚義廳裏麵的眾人說:
“前兩天不是有一個人來聯係,說有數萬饑民想到梁山縣來吃飯嗎?我當時想著,我們是替天行道的好漢,幫助點饑民也是能力所及。也就答應了,而且還帶著幾個兄弟主動上門去見他們當家的。”
“是啊,這事我們知道啊,不是他們當家的不在家,說是過兩天還要來上門答謝咱們的嗎?”李奎立即就接上話,不讓鬆江的話掉地上。
“我們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結果今天對方倒是寫信來了,信上麵就兩個字,要我們投降。”鬆江立即就把話挑明了。
這裏大部分都是粗豪的漢子,要是廢話太多,反而顯得自己不爽利。
“混賬東西,他們是個什麽玩意,居然要讓我們歸降?”脾氣火爆的盧大立即就跳了出來,開口就罵。
“不是,大哥,對方是個什麽背景啊?就敢勸降我們?”山寨的三當家,號稱小諸葛的武用倒是很冷靜的出聲詢問。
武用想的比較多,他們梁山的實力已經頗為強悍了,就連山東郡都沒有把握能剿滅,派兵試探了幾次後,就再也不敢來了。
這是一個什麽背景的勢力,上來就敢要自己這兩萬多人投降?
所以,武用穩了一把。
“不清楚,剛剛收到對方的勸降信,我就召集各位兄弟來議事了。前兩天我帶人過去,也沒有見到正主。”鬆江是一問三不知。
“前幾天,梁山境內倒是出現了幾百人,都是統一製式的黑色盔甲和武器,看起來倒是久經訓練的樣子,模樣倒是彪悍。因為不摸底,我就約束了兄弟們,沒有起衝突。”
負責梁山情報和外圍防務的林聰似乎是想起點什麽,開口信息共享。
似乎又想到了一點什麽,林聰補充道:
“不管是哪方麵的勢力,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大景朝廷的兵。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大景朝廷兵的頹廢,個個顯得非常有精神。”
“林大哥的意思是這些兵不好惹?”武用開口求證。
“是不好惹,雖然隻有三四百人,但進退有度,行軍布陣也頗有章法,要不是不好惹,我就直接上去盤問了。現在看起來,恐怕就是來給我們勸降的那些人了。”
林聰心直口快,也不管是不是會打擊到梁山眾人的士氣,正麵的回答了武用的問題。
要知道林聰落草為寇以前可是大景京城禁軍的總教頭,是有一身好槍棒功夫在身上的。在水泊梁山山寨中的武力值也是數一數二的,他這麽一說,就讓很多武力值不高的頭領們起了小心思。
眼看還沒有做過一場,自己的兄弟就有了怯戰的苗頭,鬆江不幹了,但他是個老滑頭,自然是不肯自己出來做要開戰的決策的,於是,鬆江給靠著自己最近,也是最想接受招安的陸軍義使了一個眼色。
“不好惹又怎麽樣?難道我們是好惹的?”果然收到了鬆江的眼色,陸軍義立即跳了出來給梁山眾人鼓勁了。
很明顯,這幫人不是朝廷的軍士,那自己這些人投降後,還是沒有一個好的下場,不過是從山賊被土匪或者反賊而已。
並不符合陸軍義和鬆江所期盼的接受朝廷招安,混個一官半職,還可以洗清自己山賊的底子,成為社會主流的目標。
因此,陸軍義自然是和鬆江站在同一陣營的,這梁山一定是不能投降這個未知勢力的,不然,以後他們拿什麽和朝廷談判?
要知道,隻有朝廷剿滅不了的匪患,才會招安。要是沒有梁山眾好漢和兩萬嘍囉,他們拿什麽做本錢和朝廷周旋?
無奈之下,陸軍義也隻有自己親自下場攪局了,隻聽陸軍義說:
“鬆大哥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完全符合江湖規矩,這對方的人怎麽就那麽不識好歹呢?居然想吞並我們,這就是置江湖道義於不顧。這種勢力,我們怎麽能去投降?”
根本就不知道對手是誰,所以,陸軍義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對方的攻擊點,但也不得不佩服陸軍義的老辣。
既然找不到你的其他攻擊點,那就先從江湖道義角度展開了攻擊,反正在場的人說白了都算是江湖人,這個點也是大家的敏感點。
果然,陸軍義這麽一說,成功的挑動了大部分頭領心中的魔障。
梁山上有一部分頭領,原本就是大景的朝廷命官,有的甚至就是如同林聰那樣的超級高手,被種種原因逼迫,無可奈何之下才落草為寇。
但他們的心中確實都有一個朝廷情節,那就是想著有一天能回歸朝廷麾下。
而這批人就是鬆江等待招安的班底。
這批人能在朝廷之中擔任官職,都不是蠢人,在陸軍義這麽一帶節奏之後,立即就知道該怎麽選擇?
“確實,沒有江湖道義的勢力,我們怎麽敢打交道?而且,對方連自己是什麽勢力都不明確告知,完全沒有誠意,這就是對我們的看不起。”
馬上就有另一個鬆江的死黨,慣於察言觀色的朝廷小吏出身的代宗,出言來捧臭腳。
被帶了節奏以後,很多原本就是混綠林出身的那些頭領也不好再跳出來說自己同意投降的意見。
關鍵,這些綠林出身的頭領本身也不知道改不改投降。
雖然,他們相信林聰的判斷,自己的小嘍囉不是對方士兵的對手,但是,畢竟自己有兩萬小嘍囉,對方那種久經訓練的士兵才有多少人?
這要不正麵打一仗,做過一場,他們也是不可能心服口服地去投降。
而且,整個梁山上下都有一種僥幸,對方人這麽少,萬一自己這邊打贏了呢?
就算那個勢力後麵再調集大軍來圍剿,哪怕頂不住了最後投降,梁山是不是可以提高投降的價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打發了。
看大家都沒有什麽話講,鬆江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以後,馬上就提起了精神,對大廳裏麵的人說:
“既然眾位兄弟意見一致,那我們就準備迎戰了。我這就給對方回信,回信也就兩個字:來戰。”
立即就有李奎和代宗揮手跟著大叫:“來戰、來戰、來戰。”
一時間,整個聚義廳裏麵響徹了眾位頭領的呼喝:來戰、來戰、來戰。
真不愧是玩弄人心的老手,看著大廳內眾位頭領的眾誌成城,鬆江對自己這次的處置也是非常滿意,不但完成了對這不知名勢力的拒絕,而且還讓自己的威信再次提高了一小點。
想到這裏,鬆江滿意地掃視著陸軍義、李奎、代宗等這些自己在眾頭領中的心腹,和大家交換了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眼神。
然後,鬆江自己也舉著拳頭高喊:“來戰、來戰、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