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係統
張遼端坐戰騎，靜立在廢墟一般的西城牆下，看著那殘垣斷壁之中的斑斑血跡，還有那些橫七豎八被踐踏的體無完膚的屍首，心中悲涼無言。
良久，才道：“張一，帶兄弟們打掃一下，把這些英雄的屍骨...都收斂起來...”
“喏！”
在張一打掃戰場的時候，戰騎各小隊陸續在此集結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大軍集結完畢。一番統計之後，張遼不得不心痛的接受，自己所率的三千戰騎，折損了一成有餘——傷亡三百餘人！
張遼心底微微一歎。
自戰騎誕生以來，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巨大的損失！
三四百的傷亡，對戰騎部隊而言，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數字，是一個不容易承受的數字。這對初率戰騎的張遼而言，打擊不小。
即便是麵對數萬大軍，以三千摧鋒戰騎衝陣，也絕不可能有這般損失！而眼下，造成這種損失的，竟然隻是一些野獸！
這時候，張一抱著一具殘屍，到了張遼身前。
“統領，這是金城太守王旭大人...”張一遞上一枚私印，聲音低沉：“這是他的印信...”
張遼翻身下來，伸手抱過王旭的殘屍，歎息著將其破碎的衣冠整理妥當，規整的放在地上，後退一步對其行了一個軍禮。王旭死的很淒慘，麵目全非，一看就知道是被毒液腐蝕，連麵部的骨頭，都露了出來。胸口破開一個大洞，內髒都沒有了，大腿和一隻手都不見了...
整個這麵城牆廢墟之中，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屍體，殘肢斷臂，完整的屍身都難以湊齊。
張遼心緒低沉，悶聲道：“王太守是好樣的...這些戰士是好樣的...陣亡的兄弟們也是好樣的！他們都是英雄，會入駐英雄祭壇！”
說著。張遼的聲音高昂起來：“他們將受到萬世祭拜，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
各戰騎兵俱皆神色肅然，甚至於麵露憧憬！將軍百戰死，將士陣上亡。當兵的，死在戰場上，是一種榮耀！
等張遼等人將戰場打掃幹淨，將麾下戰沒的戰騎和因守衛允吾而戰死的所有英雄的屍骨收攏起來，然後再將允吾詳細的搜索了一邊。確定城中再無凶獸，這時候，樊稠也率軍到了。
所有的大軍集結在西城外，為英雄送行。他們架起一堆堆火焰，將英雄的屍骨火化，將骨灰用一個個陶罐盛裝起來，要帶回靈州，放入英雄祭壇，受萬民祭拜。
近萬大軍肅穆而立，良久。齊齊敬禮，氣氛肅穆。
張遼和樊稠站在一起。
他們倆算是舊識，曾經都在董卓麾下效命，雖然不是太熟悉，但至少認識。
迎著那一堆堆火光，張遼低頭，又抬頭，道：“樊稠將軍，隨即我們便進兵安夷、臨羌，收回失地。這兩個地方想必沒有太多的凶獸。但也要多加小心。”
攻破臨羌和安夷的凶獸，大部分又繼續攻打允吾，現在被張遼盡數剿滅，所以張遼斷定那兩座陷落的縣城之中。並無太多凶獸。
對於張遼的提醒，樊稠不以為意：“我等生而為人，何懼野獸？”
張遼搖了搖頭，正色道：“樊稠將軍可知，我三千戰騎，戰損一成有餘！”
“嗯？！”
樊稠側過臉來。神色一凝。
戰騎的戰鬥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樊稠性情有些粗糲，但也深深的知道，乃至於羨慕。不過他沒想到，與凶獸戰鬥，竟然在端端一個時辰之中，三千無可匹敵的戰騎，竟然折損了一成有餘！
“嘶！”
樊稠吸了口氣，終於收斂起渾不在意的神色，鄭重起來：“這麽說，這些畜生還真是很厲害呀！”
“豈止是厲害。”張遼道：“樊將軍，這些凶獸類型多樣，說實話，那種個頭大的，反倒好對付一些。你看見那些殘肢斷臂沒有，都是那些個頭小的凶獸造成的。它們爪牙鋒利，能夠輕易將人體撕裂，而且這種畜生很聰明，會偷襲，還會攻擊要害。往往躲在屋裏、屋頂、角落，趁人不備，一躍而出！將士們身著二階甲裝，按理說不會被這種凶獸破防，但這些凶獸的襲擊速度很快，讓人難以反應過來，還能找準脖子、麵部等要害進行攻擊，這才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樊稠越聽越嚴肅：“難道這些畜生還有智慧了？”
張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應該有些靈性...不過我想不明白，這些畜生種類不同，為何會糾集在一起呢，按理說種類不同，一遇上應該相互廝殺才對？”
樊稠也略略無語。
“還有，這些畜生出現的非常突然，很不合理。它們是從哪裏來的？以往從來都沒見過、沒聽說過...”張遼麵露思索之色。
“想這些作甚。”樊稠卻笑了笑，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這些事有主公考慮。”
張遼也笑了，道：“說的不錯。”
“那這樣吧，”樊稠笑容一收，道：“先遣人將英雄們的骨灰和這些畜生的屍體送回靈州，骨灰入祭壇，這些畜生的屍體還有那幾頭活捉的，有主公區處。然後我們在此休整一天，明日一早便殺奔安夷、臨羌，收回失地。”
張遼點了點頭：“正該如此...在夜裏，我們恐難占優勢，白日裏才好戰鬥。”
神州草場。
李錚和戲誌才、賈詡、田豐等人看著堆積在空地上的這一大堆凶獸屍體，俱皆神色肅然。
這些凶獸的屍體，便是剛剛從金城郡運送回來的，還有六頭被鐵鏈鎖著，打斷了四肢的巨獸，被關押在馴獸場中。
而李錚這時候，卻麵色出神。
他的注意力，已經被腦海中叮的一聲吸引住了。
“檢測到非本時空印記...係統更新，請宿主耐心等待。”
這一聲提示之後，係統核心陷入沉寂之中。腦海裏。那顆豪光萬丈的核心逐漸收攝光芒，沒了聲息。
李錚眉頭皺了起來。
非本時空印記？
這是什麽玩意兒？
這時候，旁側的戲誌才說話了：“這些畜生爪牙鋒利，多種多樣。攻擊手段也不單一，的確不好對付...不過我沒想到，連摧鋒戰騎，都會有這麽大的折損率。”
“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賈詡道：“豈不知。而今那沿海地區，盡皆變成了畜生的天下？各諸侯損失慘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也就我們涼州，才有這個本事能擊殺凶獸。如此算來，損失一些兵馬，也在情理之中。”
田豐神色肅然，眉頭緊皺：“主公，”
李錚回過神來。
“從各地傳回的情報來看，眼下中原地區、荊州、幽州沿海、沿河一帶，情勢糜爛到了極點。”田豐道：“死傷的百姓以百萬計。流民數百萬...唉...百姓何其無辜？我們是否可以做些什麽？”
李錚麵露無奈：“如之奈何？海獸數量龐大，水戰無敵，我兩部水軍抵禦艱難，而今都已經撤回大江、大河上遊，拿什麽去幫助他們？”
眾人無言。
李錚麾下兩部水軍，各三萬兵馬，先進戰船數千條，又有豬婆龍騎在手，在這個時代，可謂水軍第一。
但麵對逐漸向大河、大江流域中上遊蔓延的海獸群。水軍卻抵禦不住，節節後撤。那些往常看似龐大的大艦、堅固的衝鋒艦，在體型龐大的海獸麵前，根本不占優勢。隻有豬婆龍騎。還稍稍有些用處，但也僅此而已。
兩部水軍各自都損失了不少兵力和戰船，現今已經往中上遊撤退，憑借著水麵狹窄、水勢湍急或者有地勢落差的地方紮營，在兩岸修建防禦工事，安置大批攻防器械。將將遏製住海獸進攻，暫時將之蔓延趨勢攔截了下來。
但總的來說，還是處於被動地位，無法主動進攻。
而今，李錚治下，連洛陽城，都已經放棄了。張岐所部水軍隻緊守小平津，保證關中這段水道的安全，竭力不讓其向關中內部蔓延。
至於大江流域，甘寧所部水軍，原本已經逐漸在向下遊延伸，將要控製荊州境內江麵，但現在也不得不退回魚複，緊守益州。
“主公，”賈詡斟酌道：“其餘諸侯領地數百萬流民，他們養不起，我們養得起。何不放開關隘，大量招募？”
田豐眉頭一皺：“豈非趁火打劫？”
賈詡微微一笑：“反正他們供養不起，我們這是為百姓考慮，對不對？不可能無償向諸侯提供糧食吧？”
田豐扯了扯嘴角，沒話說了。
“好，”李錚也笑了：“就這麽做，元皓先生，你下去之後，就傳達這個命令。”
田豐無奈，隻得點了點頭。
李錚收攝笑意，轉臉看著眼前這分門別類的各種凶獸屍體，心裏有些起伏。
這些凶獸之中，比如那種爪牙鋒利，馬匹大小的，就跟李錚認知中的迅猛龍差多，模樣差不多，連獵殺習慣都差不多。
而那種堪比巨力獸的龐大凶獸，整個就是角龍的模樣。
如果旁側不是有肉球狀凶獸、野豬狀凶獸等其他凶獸映襯，李錚恐怕還以為是回到了地球遠古時期。
看著這些凶獸的屍體，李錚想到了很多。
首先，李錚疑惑於這種獸潮的由來。
從情報上看，這些凶獸雖然有的很狡猾，但畢竟是獸類，沒有真正的智慧。它們為何會成群結隊，不分種類的集結在一起，進攻人類聚居地呢？
這些凶獸數量如此之龐大，種類之多卻是海陸空齊全。東部沿海沿江河地帶，海獸逞威風，而西部，李錚的領地邊緣，也有陸獸氣勢洶洶。這樣算起來，凶獸的分布範圍就大的讓人驚駭，它們又是從哪裏來的？
如此的突兀，又有如此龐大的數量和種類，如果一早就有，不可能不會讓人發現。
而眼下就是這樣，好似突然間就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其次，李錚也為這些凶獸的凶殘和特異感到震驚。
其一就是種類多樣而導致的攻擊手段的多樣性。就如那種肉球一般的凶獸，竟然能噴吐腐蝕性極強的毒液！連普通的金鐵都耐不住腐蝕！
其二，卻是海獸登陸之事。
因為獸潮太讓人震驚，所以李錚就撒出了無數的藍翔鳥，遍布東部沿海、沿河、沿江地區，因此得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信息。
那些海獸初登陸地之時，身上還帶著鮮明的水生生物特征，比如有鰭、身上有魚鱗。而這些海獸登陸之後，竟然在逐漸改變，它們的鰭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演化成了類似兩棲動物的肢體，身上的鱗片，也逐漸向角質鱗皮方向轉變。
好似在短短時間內，它們竟然就產生了進化一般！從水生動物，轉變成了兩棲動物！適應了陸地生存！
因此，這些曾經的海獸，也逐漸改變了起先的蔓延方式，不再僅僅隻是水域蔓延，陸地也再無障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