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被趕回家
白瑾瑜揚了揚包起來的右手背,又道:“孫媳就是看她是太後娘娘您的人,這才讓下人手下留情,留了她一命。”
太後聞聽,當即氣的咳嗽個不停。
聽聽她這說的是什麽話!
嬤嬤又是撫背,又是讓宮女奉茶的,一時間臉上怒意滔天。
“說到這兒,孫媳也有幾句話想跟太後說一說……”白瑾瑜恍若未見一般,繼續說道:“太後娘娘得空也要跟這歐陽芊說說才是,明明是個下人,偏生還拿自己當主子看,孫媳是覺得沒什麽,可東宮裏的下人怎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後您教導無方呢!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孫媳不同她多做計較,但若是日後再出現這的情況……為了服眾,孫媳就隻能依照規矩來辦了。”
太後氣的臉色鐵青,險些要背過氣去。
想要開口,卻隻能不停的咳嗽。
“放肆!”嬤嬤忍不住黑著臉叱責了一句,“膽敢說太後娘娘教導無方,莫不是白國公府就這樣教導太子妃的不成!”
白瑾瑜冷冷瞥了她一眼。
開口卻帶了些冤枉的意味,“嬤嬤何時聽本宮指責太後娘娘教導無方了?本宮隻是在說,不知道的下人還以為是太後娘娘教導無方呢……嬤嬤這樣曲解本宮的意思,是何居心?”
那嬤嬤被她堵了個死,一時間竟然是無言以對。
“若無其它的事情,孫媳就先行告退了,太後娘娘您身子不好,還是多歇息著吧。”
說罷,略顯敷衍的行了一禮,便帶著丫鬟們出了意寧宮去。
太後好半天才順過這口氣來,臉色蒼白的靠在迎枕上。
“真是造孽啊……”她不住的搖著頭,虛弱的道:“選來選去,最後竟是選了這麽一個不省心的!”
“太後娘娘您莫要同她一般計較,萬萬要保重身子啊!”嬤嬤嚇得不輕,生怕太後會有個萬一。
這個太子妃,也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哀家算是明白了,她這是存心不想給芊兒活路,這次就是來給哀家打個‘招呼’的!”太後憤憤道。
方才白瑾瑜說什麽來著?
什麽叫,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再犯定要依照規矩辦事!
什麽犯錯,什麽規矩,還不都是她一張嘴說了算!
“如果連芊兒都保不住,哀家怎麽對得起她死去的父母……”太後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向來仁慈的眼中也多了一抹冷意,“這個孫媳,哀家真真是消受不起!這樣心思狹隘又狠毒的人,日後哪堪大任!”
聽太後這麽一說,嬤嬤不禁也擔心起來,建議道:“不然先將芊姑娘給接回來養著傷,再作打算吧?”
“不必了。”太後微微閉了閉鬆弛的眼睛,說道:“現如今天下大統在即,而芊兒去了東宮裏,也有幾個年頭了……”
嬤嬤愣了愣,遂詫異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說……”
太後不可查的一點頭,而後吩咐道:“差個人去東宮裏等著,太子若是回來,便將人請到這兒來。”
嬤嬤應下,眼中閃過欣慰。
芊姑娘是太後娘娘一早栽培出的太子妃人選,這位置被人取代,太後本就對白瑾瑜沒有太多好感,現在她又這般觸太後的底線,也怪不得太後下定決心了……
這廂,白瑾瑜意氣風發的帶著丫鬟回了東宮,大有打了一場勝仗歸來的架勢。
藍靈卻有些忐忑,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白瑾瑜見不得她這副模樣,邊讓人給自己取下護甲,邊道:“有什麽話就說,藏著掖著做什麽?”
藍靈聞聽此言,方垂首猶豫地說道:“奴婢,奴婢是在想……方才太子妃您那麽跟太後娘娘說話,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來指點白瑾瑜,但是身處宮中,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跟主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有些話,她不得不說。
白瑾瑜輕哼了一聲。
“你個蠢貨,難道沒看出來麽,那歐陽芊平時敢這麽趾高氣揚的,還不是因為有太後給她撐腰?本宮昨個兒之所以沒讓人打死她,就是不想落下話柄,今日我過去,把話攤開了,改日我隨意尋個借口把她打殺了,太後也說不出什麽來。”
她這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就是太一廂情願,把其他人都當做傻子來看待了。
藍靈聽她要打死歐陽芊,更是嚇的不輕,連連地道:“萬萬不可啊太子妃!這歐陽芊縱然有不對的地方,可畢竟是太後娘娘的人,而且太子殿下又待她特別,若是她出了什麽事的話,隻怕太後娘娘和太子殿——”
“住嘴!”白瑾瑜忽而高喝了一聲,打斷了她。
她恨得就是盧治待歐陽芊特別!
藍靈反應過來自己觸了白瑾瑜的楣頭,連忙跪下求饒。
白瑾瑜十指緊緊扣在手心裏。
“太後有什麽好怕的,看她那樣子也活不了幾日了,本宮堂堂一個陛下欽定的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豈會怕她!”
聽著這狂妄的話,跪了一地的宮女們,個個都膽戰心驚。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後果可不堪設想,是連帶著她們都要跟著一起遭殃的!
真是不知道該不該誇一誇這位太子妃膽子夠大……
盧治近幾日不知在忙些什麽,回到宮中的時候,已是夜半。
然而一踏進東宮殿門,未來得及往裏走,就被等候了大半日的意寧宮的宮人給請走了。
消息傳入白瑾瑜的耳中。
白瑾瑜不屑的撇了撇嘴。
歐陽芊再如何,在她眼裏就是個下人。
太後縱然先她一步跟盧治告狀,她也不怕。
她才是正太子妃,她有什麽可怕的?
多年來,在況氏的寵溺和縱容下,作為白國公府唯一的孫女,白瑾瑜別的沒學會,唯獨養成了一副目無他人,並無限放大自己優勢的性子。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意識不到這副性子會對她的以後,產生怎麽可怕的影響。
八月中旬,樂寧城迎來了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大暑天兒。
驕陽烘烤著大地,似將整個天地都化作了一個大蒸籠。
而一臉沮喪斜挎著布包,手裏拿著封信,滿臉汗水從外頭回來的蟲蟲,儼然就是這蒸籠裏的一隻白白嫩嫩的包子。
落銀自打從身上的寒蠱被逼出之後,身子骨日益的好起來,寒症發作的現象也沒那麽難捱,更難能可貴的是,因禍成福,不再懼冷。
可卻開始怕了熱。
這一日,她無論如何也沒敢出門,唯恐中暑,讓肖肖挖了兩桶冰放在房間裏,正理著各個茶鋪賬房送來的賬薄。
上月底,她趁著因為捐贈軍資,葉記日益大噪的名聲,在左右的臨城中各自開了兩間新鋪,收效甚好。
落銀將賬目理清之後,拿著算盤敲了敲。
現如今手上的閑錢,除掉茶莊茶鋪裏需要運轉的資金,約莫還剩下三百二十多萬兩。
不停延伸的生意範圍,和爭相上門合作的茶商,再加上落銀秉承著‘反正技藝遲早都要被人偷學去,倒不如趁著還沒被偷自己趁早以高價賣出’的奸商原則,近月來,光是賣製茶秘技的銀子,加在一起就要近百萬兩。
自然,像是黃金翎和花茶之類的秘方,是對方出多高的價她都不會賣出去的,能賣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一些方子。
然而這對葉記來說無關緊要,隨隨便便一個方子落到其餘茶鋪的手中,可謂是如獲至寶了。
在這種情況的趨勢下,夏國茶業界有了空前的飛躍,將原本領先一步的青國,甩出了幾條街之外——這是落銀的舉措,對大局所產生的影響。
而若說對個人產生的影響,便是——使得葉記每月的進賬至今都沒有個穩定的數目,因為一月比一月都要賺的多。
就如同杜澤所言:他家東家就是個天生的商人。
這種商人的天性,使落銀此刻望著算盤上得出的數字,心情倍為舒暢。
肖肖端了冰鎮的綠豆粥進來。
這些冷東西,擱在從前,落銀必然都是碰也不敢碰的。
可現如今不同了。
落銀剛接過調羹,打算吃上兩口解解暑,就聽得蟲蟲的聲音傳了進來——“姐姐……”
落銀愣了愣。
心道今個兒也不是私塾放假歇課的日子,怎麽大上午的,人就回來了?
滿頭汗水的蟲蟲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因為剛從外頭進來的緣故,仿佛整個人渾身都冒著一股子灼人的熱氣。
落銀瞧見他這副精神不振的模樣,心道莫不是中暑了,便連忙讓肖肖去打水過來。
又招呼著他將這碗綠豆粥吃下。
卻見蟲蟲理也不理,隻是將繡著‘葉正羽’名字的書包自身上取下,遂怏怏不樂的道:“先生讓我回家……說以後,都不讓我再去私塾裏了。”
落銀詫異的看著他。
然後便正了臉色,皺著眉嚴肅地問道:“可是在私塾裏闖禍惹先生不快了?”
教蟲蟲的那位先生,落銀是熟識的,看起來是古板了些,但不是迂腐的人,而且對蟲蟲也是極喜愛的,怎會因為一點小錯,不看她的麵子,不看曾通玄的麵子,就這樣攆了人回來?
由此看來,隻怕不是個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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