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警員小心駕駛著巡邏艇,慢慢進入了黑色的水域,巡邏艇的螺旋槳,立刻在黑色水麵上,劃出一道古怪詭異的痕跡。
很快,巡邏艇就到了那黑色屍體附近,巡邏艇上的幾人,此刻才看清楚了那屍體的輪廓。
屍體渾身**,半漂浮在水麵之上,身體已經被泡得浮腫了起來,可是卻沒有和他們見過的其他浮屍那樣,被泡的皮肉發白,而是渾身烏黑,看上去非常駭人。
“把魚鉤給我”,張國偉慢慢從巡邏艇上站了起來,對站在巡邏艇尾部的警員說了一句。
那名警員立刻將一根帶著長柄的大鉤,遞到了張國偉的手上。
張國偉接過鉤子,開始朝著屍體伸過去。
猶豫巡邏艇體積本來就很小,吃水量自然不是很深,艇身的穩定性本來就不是很好,勉強可以裝得下三個人。所以張國偉此刻一動,整個艇身都開始跟著他搖晃起來。
張國偉努力讓自己保持穩定,瞄準了屍體上半身腋窩的部位,將鉤子的頂端伸了過去,讓鐵鉤剛好勾住了屍體的腋窩部位,然後將屍體拉到了巡邏艇邊上。
那黑色屍體在張國偉的鉤動之下,在黑色的水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探照燈的照射之下,屍體死黑的臉,麵無表情地朝著巡邏艇上的眾人,眼睛瞪得圓鼓鼓的,眼中泛白,與屍體的皮膚形成了鮮明而詭異的對比,讓人不由想要移開視線,不敢去看這張可怕的臉。
“嘔……”
忽然,那黑色屍體嘴巴居然猛地張開了,發出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幹嘔聲音。
巡邏艇上的眾人都被這一聲,嚇得一哆嗦。就連張國偉也不例外。整個艇身因為三人的哆嗦,搖晃更加劇烈了起來,差點沒翻下去。
不過還好幾個人迅速反應了過來,立刻讓艇身和自己,都保持了穩定。
而此刻,那黑色屍體的嘴裏,似乎又鑽出了什麽東西來。
張國偉心中暗罵了一聲,“難道又被食舌蟲寄生了?”
可是,下一秒,張國偉就知道自己錯了。
那從屍體之中鑽出來的東西,身上滿是滑膩的黏液,渾身布滿了黑色的斑紋,長者兩條長長的胡須,眼睛和屍體一樣瞪的圓鼓鼓的。
這竟然是一條黑魚!
那黑魚幾乎是從黑色的屍體口中躍出來的,它先是跳到了屍體黑色的胸部,隨後扭動身子,跳進了黑色的水域,在一片漣漪之中,消失不見了。
張國偉和其他幾名警員,見是虛驚一場,都不由鬆了口氣。
可是,他們還是對這古怪的黑色屍體,有著太多的顧慮。張國偉沒把它直接打撈到巡邏艇上,而是吩咐操控巡邏艇的警員,發動巡邏艇,慢慢將屍體拖到了岸邊,然後才合力將屍體打撈上岸。
看著岸邊,這具被泡的發腫的黑色屍體,張國偉呲著牙花子,剛才那一番折騰,讓他有些累,他喘了幾口氣,對旁邊的人吩咐道:“通知刑警隊和法醫過來看看。”
一旁的警員立刻應了一聲,開始打電話通知。
“道長,具體講講到底是怎麽發現屍體的。”隨後,張國偉看向堤岸邊站著的兩個人影,歎息了一聲問道。
“是我的徒弟青誠發現的,還是由他具體說說吧。”
說話的是老龍廟的主持道長,他是在聽到徒弟回到廟裏之後,敘述了岸邊發生的事情,才跟著過來查看,隨後報警的。
青誠跟張國偉們坐在老龍堤上,就這麽錄了簡單的口供。
聽完青誠的口供,張國偉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鍾了。
張國偉思考了片刻,沿著老龍堤開始朝前慢慢走去,他左右張望,試圖尋找周圍的監控探頭,分析有沒有攝像頭,能夠拍到某些有用的線索。
張國偉剛朝前走了沒多遠,便看到有幾輛警車趕了過來。
警車在屍體被打撈上來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高挑身影下了車,提著工具箱戴上手套,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那詭異的屍體旁邊。
這正是省內警界出了名的女法醫,宋心慈。
張國偉見狀也走了過去。
“張所長,您好,跟我講講發現屍體時候的情況。”宋心慈一邊打開工具箱,給自己戴上手套,一邊看向張國偉說道。
張國偉點了點頭,看著宋心慈蹲下身子,開始對屍體進行徒手檢查,自己將剛才趕到打撈屍體的過程,以及老龍廟道士青誠的敘述,大致講了一遍。
宋心慈隻是聽著,並沒有插話,她隻是自顧自,檢查著屍體,用戴著手套的手,開始觸摸屍體,檢測肝溫,將屍體的嘴掰開,用手上的手電筒照射進死者的口腔之中。
一番折騰之後,宋心慈站起了身來,摘掉了一隻手套,將那沾染了一些屍體身上黑色物質的手套,拎到眼前,秀氣的鼻尖**了幾下,似乎是在聞著那黑色物質的氣味。
“是防水油墨,所以塗在屍體身上,沒能被江水衝刷掉。”
宋心慈說著,看向不遠處的水麵,那水麵之上,也漂浮著一灘灘黑色的物質,已經將半片水域,都染成了黑色。
“這屍體肚子裏,怎麽會有魚呢?”張國偉琢磨了片刻問道。
“屍體的食道破裂,口腔也有不少傷痕,很可能是或者的時候,被人強行塞進肚子裏去的。”宋心慈指了指屍體黑色的嘴巴說道。
“什麽人會幹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一旁站著的警員,顯然也聽到了宋心慈的話,立刻驚訝出聲道。
“這年頭,怪事可是越來越多了……”張國偉看向那黑色的江麵,歎息了一聲,“沈放那小子和周隊兩個人,也該回來了吧?”
“他們的調查期結束了,今天又出了這樣的案子,上麵應該很快就會通知他們回來了。”宋心慈也看向江麵,輕聲說道。
“張所長,你這話說的,難道周隊不回來,我們就不辦案了嗎?”
忽然,一個有些粗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