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顯示,死者名叫夏冬明,48歲,的確是剛才那輛奔馳豪車的主人。
而不用去看更多的資料,羅力和小胡也已經知道這位死者到底是什麽人了。
夏冬明,是夏光集團的老總,襄陽政商界有名的人物。而這個時候,羅力也才恍然,將那發脹發黑的屍體麵容,與經常在本地新聞之中看到的,那位麵容光鮮富態的老總,聯係到一起。
基於夏冬明成功商人的這一層身份,羅力更加確信自己先前的推斷了,這種人表麵上混的風生水起,可暗地裏的商業競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家,甚至可能惹上了什麽黑道眾人,最終慘遭仇殺的可能恐怕極大。
羅力一邊思索著,一邊就帶著小胡來到了死者家裏。當死者的妻子得知丈夫死訊的時候,表現出來了震驚、恐慌,最終在羅力麵前大哭了一場,鬧著要立刻去認領屍體。
羅力並沒有過多安慰這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少婦,他隻是冷眼旁觀著一切,心底裏多少感覺這位少婦的表演,有些過於浮誇了。
當然,這種表現並不能說明,凶手就是這位少婦。
羅力雖然為人耿直,甚至略顯呆板,但是他也知道,這種豪門家庭,有著太多狗血的恩怨情仇,各自打算盤的戲碼,所以死者妻子可能是個懷疑對象,可是嫌疑應該不大。
如果是為了爭奪財產或者是情殺,一般不會把死亡原因弄得這麽複雜。
“您先節哀,案件我們還在調查之中,所以屍體暫時恐怕還不能認領,而且我有些問題還得問問您。”羅力盡量保持著禮貌,掏出筆記本來,對這位夏夫人說道。
“您知道夏先生昨天下午是去什麽地方了嗎,他的車為什麽會停在老龍堤附近的橋下?”
這位少婦啜泣著回過神來,拿紙巾擦了擦已經花掉的眼妝,聲音依舊有些顫抖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具體的形成,他每天很忙,做什麽事情也不會都跟我說。”
“不過……他既然去了老龍堤,那很可能是去老龍廟上香去了。”少婦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接著說道。
“老龍廟?”羅力感覺有些恍然,昨天就是老龍廟的道長發現了夏冬明的屍體,這繞來繞去,最後又回到了開頭。
不過羅力也知道,當時屍體渾身漆黑,根本就無法辨認出身份,所以即便老龍廟的道長們認識夏冬明,當時的情況之下,也不可能辨認的出來。
又問了一些夏冬明的日常交際和生意上的問題,這位夏夫人卻似乎並沒有懷疑的人選,所以羅力隻好暫且作罷,準備再去一趟老龍廟。
而與此同時,身在荊州市局會議室內的沈放和周宇飛,幾乎同時接到了電話。
這個電話,便是通知他們盡快回來,立刻著手案件調查的。
不僅如此,昨天晚上那件荊州刑警支隊被闖入的案件,詳細情況似乎已經傳回了襄陽,所以襄陽這邊的市局,似乎也從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畢竟,上次漢水女神案是發生在襄陽,其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並不明顯,可是凶手的父親離奇死亡,而重要的證據被竊取,這一切無不在證實著沈放之前的推斷。
所以這一次,上頭對於案情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依舊沒有將之前幾件案子並案,可卻似乎接受了沈放的推理。
回襄陽的路上,周宇飛將車開的飛快。他手握方向盤,麵色顯得有些低沉,扭頭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沈放,開口問道:“你認為這件古怪的黑色屍體案件,也和前麵幾起案件有關?”
沈放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半晌之後他搖了搖頭,“目前我還不知道,畢竟線索太少了,而且我剛才和宋法醫確認過了,她在解剖屍體的時候,特別注意過了,並沒有發現九歌香料的味道,或者是任何的殘留。”
“屍體渾身發黑,嘴裏不停鑽出黑魚,這到底又是對應了什麽傳說呢?”周宇飛手握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似乎陷入了沉思。
沈放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捏著胸前的安全帶,顯得有些緊繃,腦子也在飛快運轉,屍體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
目前,他們兩人所有的消息,都來自於刑警隊和宋心慈那邊,與羅力幾乎是同步的,可是線索卻還是太少了,沒辦法有什麽突破。
忽然,沈放在副駕駛上動了動身子,似乎是一個姿勢坐久了,腿有些麻了。
“不對,我們不能陷入固化的思維。”沈放搖了搖頭,像是在對周宇飛說話,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把這件案子當做前麵幾起案子的延伸案件,那恐怕很難找到頭緒,因為真正的幕後黑手隱藏的太深了。前麵幾起案件,我們之所以能夠快速破案,還是因為我們都專注於案件本身,以及案件反應出來的證據和資料。不能被那家夥亂了方寸。”
周宇飛聽著沈放說了一大堆,雖然有些繞,可他還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點頭總結道:“沒錯,我們還是得把這案子當做一起普通的凶殺案,先調查清楚狀況,才能破解其中的聯係。而且說不定這真的隻是個巧合,這件案子和前麵的都沒有關係呢?”
周宇飛說完,自己看著遠方的道路苦笑了一聲。因為剛才後半句話,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了。這起案件死者身上的痕跡太過詭異了,和之前幾起案件一樣,簡直就是戲劇化的有著同樣的特色。所以,要說真沒有一點關係,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轉念想了想,前麵的案子似乎每個凶手都不一樣,動機和相關人員之間的聯係,少之又少,要不是沈放發現的九歌香氣的端倪,恐怕很難將它們聯係到一起。
然而就是這輕微到不被上頭認同的聯係,卻似乎抓住了那幕後黑手的命脈,讓他不得不主動現身,冒險闖入刑警隊,偷走了吳教授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