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分頭行動,我和宋法醫,負責分析死者身上的線索,看看能否找到兩人之間更多的關聯,從而鎖定嫌疑人。”沈放繼續說道。

“我可隻是個法醫,不是您的華生啊,夏洛克·沈放先生。”宋心慈有些無奈,歎息了一聲調侃說道。

“沒辦法,目前我們人手不夠,華生是軍醫,您是法醫,專業也算對口。”沈放同時也苦笑了一聲說道。

“那好吧,記住,我可是在拿自己的休息時間,陪你們加班呢!”宋心慈翻了個白眼說道。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具體的細節,明確了目標,他們再次重振旗鼓,有了宋心慈的加入,這讓他們兩人都感覺到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

周宇飛回到警隊,找到了三個和自己一起幹過緝毒,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絕對不可能是泄露機密的人,所以周宇飛無比相信他們,並且將任務詳細說明了一下,首先安排了其中兩人追查此次所有參與辦案人員的底細,然後帶著另外兩個,開始追蹤那群黑龍教教徒的行蹤。

而與此同時,沈放為了了解更多的細節,和宋心慈一起,回到了法醫中心,仔細去研究屍檢報告,並且通過公安聯網檔案係統,篩選分析兩位死者之間的聯係。

“這兩人確實有一定的交集,不過從材料上來看,似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宋心慈看著電腦上的一些資料,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資料顯示,第一個死者夏冬明,在黃龍鎮有一個現在襄陽市最大的新能源電池生產基地,而這個電池廠,一開始的土地征用和項目扶持手續的有關推進者,正是第二位死者黃敏德。

“官方的資料信息當中,兩人似乎除了項目投資上的一些交集,並沒有其他的關係。當年黃敏德是黃龍鎮的鎮長,抓著黃龍鎮的財政土地大全,而黃龍鎮又是市區外圍距離最近的鄉鎮,可以說是當年開辦企業和廠房的最佳選址了,所以這樣的事情應該不少。這根本沒辦法說明,兩人之間存在著什麽更深層次的聯係。”宋心慈扭頭看向沈放,說話間,顯得有一點疲憊。

沈放將一杯水遞給宋心慈,肉有所思道:“項目開發,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土地和企業扶持的,不能排除夏冬明私下有找過那位黃鎮長,提出某些不能拿上台麵的交易。”

“畢竟,當年的黃龍鎮的土地,可是各家企業相繼爭搶的好地段。夏冬明這麽輕易就到手了,而且一批就是十幾公頃的土地,這可不是小數目。”

“你是懷疑夏冬明私下賄賂過黃鎮長?”宋心慈顯然明白了沈放在想什麽。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

“所以,我們得去一趟黃龍鎮!”沈放說著,已經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咕嘟一口,將水杯裏的水灌了下去。

直到晚上七點鍾,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兩人才趕到了黃龍鎮。

“我們來的是不是有些太晚了,這怎麽調查?”宋心慈看著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天色,不由說道。

“我們來調查這件事情,恐怕不能通過官方渠道,所以晚點無所謂。”

沈放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官方資料我們大多都能直接看到,而且恐怕根本找不出任何端倪。要知道,這個電池廠能夠落成,而且發展到如今這種規模,他們當初做的遮掩工作,恐怕明麵上根本看不出來。”

“那我們要怎麽調查?”宋心慈雖然對於從死人身上尋找真相和線索,再拿手不過了,可是真正的刑偵調查,她卻還是欠缺一些。

“從民間查,從電池廠周邊查!”

沈放開著車子,拐入了一條有些狹窄的小路,開始說出自己的思路。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言可畏?”

“官方的那些信息,隻能通過正規渠道和部門去調查,講究材料和舉證。可是在這麽一座小鎮上,當年的黃鎮長可是能隻手遮天的存在,他肯定會把上不了台麵的事情,遮掩的極好。畢竟那家夥光榮退休七八年了,也沒人查出他有什麽事情來。”

“但是即便他隱藏的再好,小鎮上肯定還有知道他某些事情的人。我們隻要從側麵調查,挖掘出某些聯係,並不需要實質性的證據,然後從這些聯係當中,破解這起連環殺人案的規律,這是我們的首要目的。”

沈放將車子停在了路旁,看向宋心慈。

“理論上倒是沒錯,可我們該從哪入手,如何去找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呢?”

沈放沒有直接回答宋心慈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車窗之外。

宋心慈微微一愣,順著沈放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路邊有一處很大的院子,院內有一棟在整個街區最高的建築,建築的頂端,亮著巨大的logo招牌。

“夏光新能源,這就是夏冬明的電池工廠?”

沈放點了點頭,“我先前和我師父聯係過了,他幫我們找了個了解黃龍鎮,而且還和黃鎮長有過一些糾葛的人。”

說著,沈放掏出了電話,撥通了師父張國偉給他發來的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卻立刻被掛斷了,正在沈放有些詫異的時候,就見那電池廠門口,一個穿著破洞短袖和破洞牛仔褲的青年,扔掉了手裏的煙頭,朝著沈放走了過來。

“你們就是老頭兒讓我接的人?”

這青年看上去二十歲出頭,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問道。

沈放和宋心慈都看到,他的右手腕部貼著塊膏藥貼,膏藥貼微微隆起,像是裏麵的皮膚感染浮腫,讓膏藥表麵呈現出一塊斑痕的圖案。

“你是黃岩?”沈放看了他一眼問道。

“沒錯。”黃岩隨口答了一句。

“你的手怎麽了?”宋心慈看著黃岩腕部的膏藥問道。

“我們這種命苦的人,可不像你們動動筆杆子就能賺錢,工廠裏一天安裝幾百塊電池,腕關節綜合征是我們的職業通病。”黃岩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哦,你好,我是和你爺爺約好了,今天去看望他的,麻煩你了。”沈放沒接著往下詢問,立刻切入了正題。

“走吧,天都黑了,我從下班等到現在,都快等了你們兩個小時了。”

說著,黃岩就自覺地坐上了車去。

沈放和宋心慈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也跟著上了車。

“直走,穿過這條街,然後右拐。”黃岩攤在後座上,似乎還對二人的遲到耿耿於懷。

“我可跟你們說了,這趟帶路可耽誤了我和幾個好兄弟的聚會,你們是要補償我的。”黃岩瞟了沈放一眼說道。

“這次多虧黃岩小兄弟了,我們的製作經費裏頭,自然是有您的辛苦費的。”沈放笑著不知從哪掏出個紅包,遞到後座去,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你到底聯係了什麽人啊?”宋心慈不由小聲嘀咕道。

“等會再跟你解釋。”沈放隻是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順著黃岩所指的路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