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持續的時間似乎比沈放想象的要長得多。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整個城市平靜的就如同這秋高氣爽裏的江水一般。
可是,專案組幾個負責人的心中,卻總是有著一種難以安定的感覺。
專案組辦公室內,周宇飛百無聊奈地來回踱步,自言自語問道:“那幕後黑手,真的是被我們專案組給嚇到了嗎,怎麽自從我們成立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音訊了。難道他真的舍得收手了?”
“總感覺有些奇怪。”坐在一旁的宋心慈,也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沈放沉默了半晌,才接著兩人的話頭說道:“他在死者後頸處留下的那些印記,一是為了挑釁警方,這第二,恐怕就是一種死亡預告。”
“先前的兩具屍體,分別對應了惡婦化豚案,和江豬吃人案,可水鬼推屍案、漢水女神案對應的圖案印章卻還沒出現,這就說明,還會有至少兩名受害者出現。”
“他謀劃著一切這麽長時間,肯定不會因為我們成立了專案組,而就此收手的。”沈放眼神微微閃動,極有自信地說道。
“他是在準備著什麽,這似乎關係到他的整個計劃,也似乎是他操控一切的最終動機。我想,下一次他一旦出手,恐怕就是我們之間的最終決戰了!”
沈放眼神變得堅決起來,他抿了抿嘴唇,心中雖然依舊疑雲密布,可卻也堅定了找出幕後真凶的決心。
可是,專案組的工作,確實是陷入了僵局。他們一方麵,擔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可另一方麵,之前的案件被他們翻來覆去地仔細調查,可是收獲甚微,已經陷入了死局。如果幕後黑手真的就此沉寂,那麽他們很有可能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這讓作為領頭人的周宇飛、沈放和宋心慈三個人都很難受,可是本身除了繼續分析案情,針對現在掌握的這些情況,提出無數種推測以外,確實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入冬,眼看著專案組成立已經幾近半年時間了,可是他們依舊毫無所獲。
甚至,專案組存在的意義,在警隊工作之中,都開始出現了一些爭議。
有些人已經開始認為,既然漢江傳說的惡性案件,這麽長時間都不在出現了,凶手很可能會就此躲藏起來,那麽專案組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了。
雖然市局還沒有真正解散專案組,可是對於專案組的重視程度,也在逐漸降低。專案組在整個警界的存在感,也越來越小了。
這種人人都看的見的變化,自然也影響到了專案組成員們的一些情緒,這讓專案組的內部氛圍,也變得有些低迷了起來。
而沈放,也開始懷疑起專案組的調查方向,有些偏離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被以前的那些案件,給限製了思路,所以才導致我們的調查,如今陷入了僵局?”沈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看向沈放和周宇飛說道。
周宇飛有些迷惑地開口反問:“可是不從以前的案件下手,我們要如何往下查呢,那家夥現在又沒有再犯案了。”
“我總覺得,他沉寂了這麽長時間,是在準備著什麽。也許……他作案的條件還未達成。隻要我們掌握了他作案的條件,就可以成功做出預判,在他下一次行凶之前,成功抓到他。”
“條件?”宋心慈也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著沈放口中這個詞的含義。
沈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就是作案條件。從以前的案件來看,殺人,甚至是操控他人殺人,對於他來說似乎都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他卻並不是隨意作案的,他的每一起案件,都對應著一個漢江怪談傳說,這就是目前我們能從中看出的作案條件。”
“也就是說,他每次作案,都必須滿足案件對應漢江怪談,這樣一個條件,他才會去下手。而如今沉寂這麽長時間,我推斷,他應該是在尋找和準備類似這樣的作案條件。”
周宇飛來回踱步,搖著頭說出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可是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呢,為什麽每個案子,都要對應一個漢江怪談,這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沈放還未開口,這一次倒是宋心慈先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推斷:“周隊你之前也說了,這幕後黑手是個瘋子,所以我們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做判斷。”
“我當時隻是這麽一說,那家夥智商和手段都如此高,你們認為他真是個瘋子?”周宇飛撓了撓頭說道,可見當初他罵那幕後黑手是瘋子,也隻是氣憤到了極點,才如此形容的。
“智商和手段高,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精神狀態就很好。相信你們也知道,在犯罪心理學中,大部分連環殺人犯的真凶,殺人的目的和動機,都不是普通層麵上的,而是心裏層麵的。”
宋心慈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種凶犯,通常都是之上和手段極高,而心理狀態卻因為某些創傷極度扭曲,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價值觀,所以他們作案,通常有著自己獨特的手法和特征,與普通罪犯極為不同。”
“比如犯罪心理學課本上,常常出現的那些案例,從最早的英國開膛手傑克,到美國德州的電鋸殺人魔。他們作案都有著鮮明的個人特點。”
“而我們經手的這些案件之中,每一起都對應著漢江怪談,這也許就是幕後真凶的個人特點。所以,從醫學和心理學角度,我很有理由懷疑幕後黑手,是曾經受過某種創傷刺激,而後心理扭曲的變態殺人狂。”
“所以,沈放說的沒錯,如果我們能夠破解和預料到這家夥的作案條件,就一定能抓到他。因為通常這種人都有著強烈的強迫症,一旦有了合適的條件,無論遇到怎樣的阻礙,他都會再次作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