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君子愛仁以德

這瘦子三哥聽完後苦笑了下道:“人不大胃口卻不小,居然還想把所有的事都搞清楚?還是跟你說說你該知道的事吧,如果還想知道其他的事,等跟我們回去後自會有人跟你說的”。

我問道:“能跟我說說咱們究竟去哪裏嗎?”。

那瘦子三哥道:“我聽說你還是懂得些禮法的呀,怎麽知道我的身份後卻還是這樣板著臉說話?”。

我微微一笑道:“目前我還是抱著點懷疑的態度好,我們玄甲營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去作人販子的,你不是說到地方後會有人告訴我嗎,那就等到了那地方在說吧”。

那瘦子盯著看了我一陣後笑道:“既然你認為我們來路不明,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我搖著頭剛要答他,就見那動刑的二人回來附在那瘦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那瘦子三哥聽完後咬牙輕笑道:“好,這個消息萬金難換,你們幾個在此守著,等大海回來就接著上路吧,一會跟大海說,我大約五天後回來”。

那瘦子三哥翻身上馬後剛要走,但卻圈過馬頭對我道:“我說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小畜牲,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此時我已是一肚子的好奇,有心答應卻知此時還是不去為好,不是沒多久就能到他們的集合地了嗎?在這段時間內還是少惹事為妙,想到這後向那瘦子搖了搖頭,那瘦子三哥長笑一聲打馬走了。

我看了一眼那遠去的背影後轉過頭來苦笑著問那二人道:“你們這裏到底是誰見過我?在哪見到的?”。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道:“我就見過你,不過你那時沒這塊配軍印,記得二賢莊嗎?我就是在那裏見到你的”。

此話一出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記不起見過我的人,當時的情形太亂,而且在二賢莊中見過我的人還不一定會讓我看見,怪不得他們也說自己是玄甲營的兵,武教頭說二賢莊中的人乃是我們的暗箭時我還不太懂,現在卻深深體會到這支暗箭的威力了,我知道那二賢莊隱藏的人數不下千人,若有了這1000精兵備用,那我們玄甲營不是又活過來了嗎。

想到這我不由得一陣興奮,馬上又問道:“是不是武教頭也在這裏?還有,有一個叫鄭雄的也在嗎?”。

那人嘿嘿笑道:“這些事不是我能告訴你的,等到了地方你自己問吧”。

他雖然沒向我說明,但聽那話音卻能感覺出這次絕對有個驚喜在等著我,心中一樂再看這兩個人也當時順眼了起來,當下笑道:“既是我不該知道的事我就不問,但兩位老哥的大名總該讓我知道吧”。

那人道:“我叫嶽太平,他叫程百歲,怎麽樣?名字喜興吧?”。

我忙笑道:“喜興,喜興,太太平平長命百歲,能這樣過一輩子可太好了。。。。。。”。

那程百歲笑罵著打斷我的話道:“少貧嘴了,你趕車,咱們去把那卸了的車輪子再安那車上去”。

過了不久那大海領著其他人回來了,略微休整了一下後又接著上路,此時我那小心又小心的精神以放鬆了一大半,唯有他們販人這件事仍是想不通,這其間我沒少問大海和其他的人,但卻沒人回答我的問題,看來不光我加著他們的小心,他們也還沒信任我呢。

剩下的路程還有多遠我不知道,但那大海卻十分小心,大夥都被他派了任務,我也不好再裝傻白吃飯,如今那匹雜毛馬也還我了,有了它前哨前麵那尖兵的任務自然也算了我一個,大海給我們輪班的三個尖兵下的令是隻哨探,不接戰,有事速來回報,這個我懂,是怕我們吃虧,那兩個人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絕對聽話,在這種天時地利一概全不清楚的地方逞能才是大大的缺心眼呢

這一路上我發現過很多次有人在暗中查看我們這些人,但都不敢逼的太近,但稟告那大海時他卻讓我裝看不見,又走了幾天在一個晚上紮營時那大海把我的馬借去了,天亮時他回來了,我那匹馬的脖子掛串鈴處也多了兩顆人頭,這一手幹的漂亮,我現在已認定他也是龍組中的一員了,但去問他時他卻笑著不說話,見他這樣我也就不問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忍著吧。

因為大家年歲都差不了太多,所以一到休息時總會有些不嫌累的在一起比武角力,我也乍著膽子去比了比,這一比之下發現自己還真不白給,能混進中等偏上的位置,而且這還是比我不是很精通的拳腳,要是比刀,應該會比現在還要好一點。

又走了有半月有餘,我們改變方向了,現在是循著一條大河走,河水寬廣,巛急而清澈,現在天氣已暖,遍地的新綠和野花將這茫茫的大地完全覆蓋,空氣清新的沁人心肺,我和大家一樣也將皮袍退至腰間紮緊,那微拂的春風掠過麵頰的感覺讓我如飲甘泉般的陶醉,我跟他們打聽過,這條河的名字叫藥殺水,過藥殺水後還有一大片水草肥美的平原,平原盡頭還有一條河,過了那條河就是波斯的領土。

他們還告訴我,現在腳下的地方乃歸鐵勒人管轄,這鐵勒人我曾聽柳先生講過,雖屬突厥人的一枝卻與突厥人有仇,當年柔然部統治時期九姓鐵勒與突厥人同歸柔然統屬,但柔然人殘暴愚昧倒行逆施,九姓鐵勒就聯合專管為柔然人製鐵器的突厥人共同起兵攻擊柔然部,哪料突厥人表麵答應暗中卻將這消息報告給柔然人,並趁機出兵攻擊了鐵勒人的後背,鐵勒慘敗退卻後突厥人卻趁柔然傷兵損將時撲滅了柔然部,至此鐵勒突厥互相攻擊不斷,突厥勢大,如今鐵勒人已幾無容身之地了。

但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卻讓我害怕,風聞那九姓鐵勒可勇悍無比,咱們現在帶的東西又都不是一般的值錢,萬一他們動手行搶該怎麽辦?將這想法說出後遭到的仍是帶著白眼的沉默,看來他們心中有數了。

沿著河岸走出沒多久,一個不大的營寨出現在麵前,我忽然有些緊張,怕武教頭和鄭雄他們不在營中,那可讓我太失望了。

這處兵營建在一個幽靜的岸彎處,離河水很近,近的讓我擔心會被水淹,營盤很小,最多也就可容下1000人,門口守衛穿的更是牧民們穿的大袍子,連手中的武器都不標準,見到這些我更加奇怪了,怎麽看也一點都不像訓練有素的軍兵,這到有點像是馬賊們的營地,而且還是不懂兵術的二流馬賊。

當進了大營後我這股子感覺更重了,怎麽所有的帳篷都沒按規格建啊,東一塊西一塊的像個豬窩,本來防守該最為嚴格的帥帳卻被建在營盤最裏麵的位置,這也太過份了吧?若有人從後麵掏營那首先被掏的就是帥帳,這。。。這能是我們玄甲營的營地?別是又拿我涮著玩呢吧?

此時我早就下馬了,腦袋也像個撥浪鼓一樣四外看著,那大海進營後沒去那帥帳,而是鑽進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帳蓬裏去了,過了一會,那小帳裏卻鑽出好多人來,多的讓我不敢相信,這麽點的帳篷裝這麽多人,連轉身都成問題呀,正在我瞪著眼算計這小帳篷到底可以裝下多少人時那大海出來了,隻見他走過來拍了下我的肩頭笑道:“傳你進見呢,小心點腳底下”。

頭一句我聽懂了,但他這沒頭沒腦的第二句卻讓我迷糊,等我也挑簾進帳後猛的感覺腳下一空,這時那大海的第二句話起作用了,小心腳底下,單腿站在帳內仔細的看了一會,當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我才看清,腳下居然是一條長長的階梯,撲麵的冷風讓我忽感全身發冷,階梯的盡頭是個拐彎,拐彎處幽暗陰鬱,一絲聲音都聽不到,我手抓著刀柄一步步向坑道內走去,當來到拐彎處先停下來聽了聽,還是沒有聲音,這不對頭啊,想到這我伸手從坑壁上抓下一大把土,右手將長刀輕輕抽出護在身前,深吸了口氣後抬腳就向裏麵衝,當拐過這道彎後一把土麵就灑了出去。

接下來的事讓我措鄂不已,土麵打出後就聽到一人連喘帶咳的,然後猛然見火光一亮,一個人從另一個轉彎處打著燈籠出來後笑道:“我就說你別這麽幹,吃虧了不是?”。

另一人邊磕著邊道:“誰知道這小兔崽子會來這一手,這下好,連眼都迷了”。

那笑的人在用火媒子點四壁上掛著的火把,我早看清,這笑的人正是武教頭,但這蹲在地上咳的人是誰能,難道是鄭雄?看身量不像啊,如今他低著頭,嗓音也因我那一把土麵變了味,先別猜他是誰了,反正一會就知道,當下先來到武教頭身邊拜倒施禮,武教頭笑嗬嗬的將我扶起道:“真沒想到你會來”。

我忽然覺得眼中發酸,強忍著將淚水壓下後道:“教頭,我是不是不用在回去了?”。

武教頭笑道:“回去?回哪去?我**出來的兵總蹲在糧庫裏不是糟蹋了嗎?這裏有的是讓你活動筋骨的地方,事情完了咱們一起回去”。

那蹲在地上的人也了湊過來,嘻皮笑臉的道:“臉上帶記號了?不錯不錯,看上去比以前順眼多了”。

居然是王虎,沒想到他還活著,看上去仍是那副彪呼呼的模樣,但臉上卻多了一條長長的刀疤,耳朵也少了半個,見此情形我本來還打算挑侃幾句的心情沒有了,隻是微笑著舉拳在他胸前錘了一下,這時武教頭道:“你去告訴廚房多弄點好的,咱們替九郎他們接接風,那些昆侖奴也要好好照顧”。

王虎笑著答應去了,我此時才皺眉道:“教頭,我們很缺錢嗎?”。

武教頭聽得一愣,隨既道:“是呀,我們現在無糧無餉,再不想點辦法就堅持不過去了,還好已入了春,吃的東西好找多了,你不是才到嗎?是怎麽看出這個來的?”。

我聽完他的話後橫了橫心,咬牙說道:“教頭,您在上次分手時曾叮矚我說要行的正,這三個字我終生都不會忘的,缺糧少餉出去搶些回來也算常事,但我們怎麽能做那販人的缺德事呢?柳先生也教過我君子愛人已德的道理,我們不該如此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