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所必為

不大一會,那老頭親自端了杯茶來,在我麵前一放說道:“這麽多年不見我都不認得你了,你。。。。。。。”。

我不等這老頭說完忙站起來說道:“老舅,您老在把院子裏不用的破鍬,爛鎬,鐮刀,斧頭,給我拿一些來,全要破的啊,也照樣五錢銀子一個,您老親自幫我盯著點,我們將軍在外麵不遠等著呢,耽隔不得,回去晚了外甥非挨軍棍不可”。

那老頭忙又答應著跑出去了,徐連升見他走了踱過來盯著我麵前的茶碗道:“曉之以情,動之以利,高明,不過那錠金子我可替你肉疼”。

我打個哈哈小聲道:“那金子是假的”。說完向他一擠眼。

他聽完後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然後苦笑著說道:“你小子夠損的,,,,,,,”。

一會的工夫東西都齊了,老頭滿頭大汗的奔進來道:“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在上鄰居們家裏湊點”。

我看了幾眼這些東西,還行,湊的真不少,點手向兩個兵道:“過數,查準點“。

老頭見東西沒白拿臉都笑開花了,拉著我的手說道:“你上去坐著,讓他們查,你舅媽正給你備飯呢,殺了隻雞,一會吃了在走”。

我聽完心裏奇怪,忙問道:“老舅,咱家咋還能剩下雞呢?我路過時看這一帶人家裏都不敢養活物了啊?”。

我這老舅居然老臉一紅,然後賊笑著道:“咱家還有些雞鴨,不過都不養在院子裏,在咱家地窖裏藏著呢,不過嘴平時都綁著,不到喂食不鬆開,不然不是被窮要飯的偷去吃了,也要被縣大老爺拿去完了稅”。

我鄂然,心裏暗暗佩服這老頭有一套,嘴裏歎著氣道:“老舅,飯俺就不吃了,上頭令下的太急,實在是耽隔不得,再說我手下也領來50多號人呢,哪能讓您老供飯吃,那外甥不成了自家炕頭上掄菜刀的混蛋了嗎?一會查完件數我就得走,等明晚回來時我請個假,咱爺倆在好好嘮嘮”。

這時查數的那倆兵說道:“大人,舊衣服34套,鍬鎬等26件”。

我橫了一眼那兵道:“啥34,26的。衣服40,鍬30,聽懂沒?聽懂了就上路“。

老頭見我要走忙在身後道:“怎麽說走就走啊,這麽多年也沒個音信,現在剛見了麵也不多呆會,明晚你一定要來啊”。

我邊向門口走邊說道:“老舅放心,明晚我還要給您送錢來呢”。

出了大門走出挺遠了,那老頭還在門口站著呢,我回過身來扯著脖子吼道:“老舅,您快回去吧,明晚我還來”。

回到山上我把這30多套衣服先分發了一下,又和徐連升也換上了,然後吩咐大家接著休息,拎起兩把斧子遞給徐連升一把,又把自己這把別在腰帶上用衣服蓋住,點手叫過四個人在後麵跟著,就向城裏出發了“。

路上徐連升問道:“你這一出一出的都把我弄蒙了,跟我交個底呀?你想怎麽辦?”。

我彎腰拔出棵草棍塞進嘴裏嚼著,仔細的整理了下心中的思路後說道:“我們這次的任務不太好完成,令下的有些晚了,我現在隻能估計他們出逃的大概方向,還有就是他們的內應,我懷疑就是這城裏的縣太爺,可咱們手裏沒證具,這縣太爺好歹也還是個朝庭命官,硬來是不行的,我的想法是先化裝進城去抓個縣衙裏的人問一下,真有,那咱們就問明清況後再想怎麽下手,要是沒有,咱們穿成這樣也漏不了身份”。

徐連升聽完點頭道:“這話對,咱們要想動他按律是要先向上麵請示的,不然就憑咱倆這身份官銜,去了也會被這縣太爺弄個滿地找牙夾著尾巴回來”。

我冷哼了聲環顧著身邊人說道:“這裏的縣太爺可不比旁人,乃是百年難得出一次的精明貪官,這幾年他在這裏把壞事都做絕了,地皮都刮去足有一丈深,這次隻要坐實了他的罪,咱們這幫兄弟一筆小財也算發上了”。

身邊這幾人聽見我話全笑了,那徐連升道:“你這話我信,這一道上我就覺得那縣太爺真有些手段,這裏的乞丐多如牛毛,卻沒一個往外縣逃的,真他媽不是一般的高明,不知道你看著沒有?你那娘舅家先前可是掛著千頃牌的大戶,如今居然落到多一碗茶水都拿不出來的地步了,先前我以為是天災過了水,可這一道上見的那幾條河連隻老母雞都淹不死,後來才品出是他媽實實在在的人禍,今天咱身邊沒外人,這幾個都是跟我在沙場裏打過幾次滾的兄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我的想頭是不管狼軍是不是這裏的縣太爺藏的,隻要查出來這屎盆子就把他也捎上,別這樣瞅我,我也是莊稼地裏爬出來的,知道這裏的滋味,當年要不是。。。。。。。哎。。不提那個了,反正我是這樣想的,大主意還是你拿吧“。

聽完他這話我心裏是又難受又高興,難受是看來誰都有過傷心的事,高興是可算遇見誌同道合的了,我早就有這打算,就是沒敢跟他們說,現在有他這話手腳可真能放開了用了。

想到這裏我向他們說道:“大夥要是都有這打算那咱們就好好跟這縣大老爺親熱親熱,這位兄弟,你一會在城裏買兩塊炕席,要又大又結實的,買完後拿到咱們山上找個險要的地方挖兩個坑做陷阱,坑裏埋上半尺長的尖樁,再讓還穿著軍號衣的兄弟們藏到林子深處,告訴換過衣服的兄弟,我們在回去時按山賊首領的叫法叫我們。這位兄弟,你去守在府衙後麵看中午他們衙裏做飯的炊煙起多長時間才滅,你們兩個在我倆身後不遠處跟著,沒見我的手勢不要過來”。

進城之後我先買了幾個玉米餅子,然後四外打量了一下,還是那個破敗樣,一群乞丐表情呆滯的聚在城門邊上,或坐或臥一絲聲音也沒有,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這幾個餅子給誰?又不給誰?作孽呀,這世道居然讓你想做點善事都無法下手。

狠下心來挑了個看上去20多歲的小夥子走到他身邊,塞給他兩塊餅子道:”大哥,我跟你打聽點事,跟我來”。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孩子喊餓的哭聲,接著一個女人的歎氣聲傳來,又聽見她輕聲道:“乖寶寶別哭,咱們明天晚上就有餅子吃了”。

我忽然感覺後背像針紮般的難受,心裏擰著勁的憋屈,嘴裏牙咬的格格直響,再也不敢聽下去了,一把拉起那小夥子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