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開的時候,山莊依然如來時一樣風平浪靜。桑妤壓根兒就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容臻也沒有告訴她,隻是看著她戀戀不舍的去跟那兩匹馬告別時,笑著說了一句:“傻丫頭,又不是不來了。以後想來,隨時都可以啊。”

桑妤一聽高興的道:“真的?下次你還會陪我一起來嗎?”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容臻的眼神裏滿含期待。

容臻微微一笑,點頭:“當然。”

桑妤這才滿意的上了車。

回去的路程大概要兩個小時,李烈在前麵聚精會神的開著車。他們的車子後麵,一直都跟著一輛車子,和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桑妤沒有注意,以為是也是從這條路上走的路人,但其實,那輛車子裏的人是在一路保護著他們。

快進市區的時候,桑妤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容臻騰出一隻手給她做枕頭,把她的半個身子攬入自己的懷裏,讓她能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懷裏睡會兒。

這時,李烈接了個電話,然後,回過頭道:“老板……”

容臻做了個“噓”的手勢。

李烈噤聲。

容臻低下頭去看桑妤,確定她睡熟了,這才抬頭:“說。”

李烈壓低了聲音:“山莊的電話,那人招了。”

容臻唇邊露出一個微笑,“很好。”

一路沒有其他的狀況,車子平安抵達容宅。

趙玉柔在他們離開的那天下午就已經回國,隻是她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連個照麵都沒跟她打。她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問周媽,周媽也不知道。趙玉柔心裏恨得咬牙,越發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一點地位也沒有了。可她隻能把心裏的怒火壓下去,畢竟,容臻已正式接手家主的位置,桑妤就是名副其實的當家主母,她這個名義上的婆婆,就隻能真正的退居二線了。所以,這會兒李伯來報說他們回來了,她盡管心裏有十二萬分的不樂意,卻也隻能堆上一臉熱情的笑意領著一大家子的傭人去迎接。

“阿臻,桑妤,你們回來了?”

在容家,家主的威嚴,沒有人可以挑戰。而她隻是容天慕的續弦,不是容臻的親娘,現在,又從主母的位置上退了下來,所以,容家再也不是她能呼風喚雨的地方了,她隻能寄希望於兒子,將來能撈個太後當當。

容臻和桑妤回來,蘭苑自然又是一陣熱鬧光景。趙玉柔指揮著周媽和一幹下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給他們接風洗塵。

午飯過後,容臻去了公司,桑妤和母親上樓說悄悄話,趙玉柔回到了自己的竹苑,給容楚打了個電話:“兒子,他們回來了。”

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容楚和沐影兒剛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歡0愛,兩個人都有些疲倦,相擁著躺在**歇息。

沐影兒偎依在容楚的懷裏,手指在他光0裸的胸口無意識的畫著圈圈,“阿楚,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家一趟?我爸媽想見你。”

容楚臉色一變:“你把我們的事跟你爸媽說了?”

沐影兒咬著唇,“沒有。”她隻是跟他們說她有男朋友了而已。

容楚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語氣裏如釋重負的意思太過明顯,沐影兒不禁怔了怔,臉色有些難看。

容楚眸光一閃,摟住她,放柔了聲音哄:“傻妞,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倆的關係現在還不適合公開,大事未成,咱們還是盡量小心點。不然就功虧一簣了。”說著,他又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寶貝,耐心點,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風光嫁入容家的。”

“可是,”沐影兒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委屈的道:“我能等,它等不了。阿楚,你能感覺得到嗎?它在我的肚子裏生長,一天比一天大。再過一個月,肚子顯懷了,我們還怎麽瞞?”

“不能瞞也得瞞。”容楚咬牙道。如果讓桑妤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他的計劃就沒法實施了。

眸中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他向她保證:“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

順手拿過,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一下:“媽。”

然後一邊接電話,一邊起身往洗手間走。

沐影兒見他打電話都要背著自己,心裏的那股子不安的情緒又湧了上來。

這個男人,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可為什麽,她總感覺自己抓不住他呢?他就像是一縷沙,怎麽握,也似乎握不住一樣。

她有些害怕,自從下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以後,她越來越害怕失去他了。有時候明明兩個人在一起,她也感覺好像他隨時就會離她而去一樣。

容楚從洗手間出來,臉色異常的難看。他們回來了,說明他的計劃又失敗了。

命還真大,又讓他逃過一劫!他緊握著手機,手背青筋暴露。

他沒敢讓趙玉柔知道他這次的計劃,隻是讓她盯著家裏的動靜,有什麽事向他匯報而已,因為如果她知道,是一定會反對的,畢竟,前兩次都刺殺未遂,容臻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和戒備,再下手就難了。她不會讓他冒這個險的。

而他自己其實心裏也很清楚,凡事不可三,這次的計劃,實在是不夠明智。可他控製不了自己。如果說之前他還能冷靜的蟄伏下來尋找最佳時機的話,那麽從容臻宣布正式接手容氏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段時間以來,那種逮到機會就想要置容臻於死地的念頭,像毒蛇一樣盤踞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所以,當他的人終於打探到容臻去了郊外的山莊時,他想也不想就買通了殺手前往。

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玩命,因為一著不慎,很有可能就會徹底的暴露自己。他也知道這個計劃有些倉促,但是,他腦子裏就像是被人抽去了一根筋一樣,思維一片混亂,隻想著要容臻的命,不惜一切代價。其他的,什麽都顧不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隻知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變得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自己了。他甚至有種想要穩定後拎把槍上去把容臻幹掉的衝動。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瘋狂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日趨強烈。

就像現在這樣,在沐影兒的麵前,明明應該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一樣,但他還是忍不住一把將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口裏狠狠的罵了一句:“*。”

沐影兒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容楚有些暴躁的耙了耙頭發,腦袋裏像是有一千隻蜜蜂在吵。

沐影兒看著這樣的容楚,有些難過。她覺得,他好像哪裏變了,變得越來越陌生,而她越來越不認識他了。記憶裏那個優雅斯文總是微笑翩然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已經不複存在了,現在的他,心浮氣躁,總是動不動就發脾氣。

她知道,那個電話的內容肯定跟容臻有關係,因為,一旦觸及到容臻的話題,他總會變得失去理智,像受傷的獸,這樣的他,讓她心疼。

她默默的將地上被他摔得飛出來的電池裝進手機裏,然後默默的將手機遞給了他。

容楚也知道,自己不該當著她的麵發火,可他的心裏像是有一塊巨石堵著,憋得難受。身體裏那種像小蟲子爬一樣的感覺又來了,他知道,他的毒0癮又犯了。

每次隻要毒0癮一犯,他就會變得狂躁不安,容易發脾氣,然後做出一些自己都控製不住的事情來。

他怕被沐影兒知道自己吸0毒的事情,所以他強自鎮定了一下,對沐影兒道:“寶貝,能下去給我買盒煙嗎?我的煙抽完了。”

沐影兒柔馴的點頭:“好。”

其實完全可以電話叫前台送上來的,但她知道,他是在借故把她支使開。

可她還是什麽都沒有問,隻是很快的穿上衣服,然後出了房間。

等到她離開後,容楚飛也似地衝過去把門反鎖上,然後迫不及待的將扔在地上的褲子拾起來,把錢包從褲兜裏摸出來,再從錢包裏摸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急不可耐的吸食起來。

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瞬間席卷了他,那竟比和女人做0愛的感覺還要銷魂幾分。他微微眯起了眸子,俊美而又蒼白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沐影兒叫前台小姐拿了煙給她,又在大堂坐了會兒,這才慢吞吞的進了電梯,上樓。

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容楚已經過完了毒癮,並且把所有的痕跡都收拾好了,連牙都重新刷了一遍。

可盡管如此,沐影兒因為懷孕而變得異常敏感的嗅覺還是聞到了空氣中一絲淡淡的異味。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容楚忙轉移她的注意力。

“寶貝。”他摟著她的腰坐到**,響亮的親了她一下,道:“辛苦你了。”

沐影兒搖頭,把煙遞給他,遲疑了一下,問:“怎麽樣?心情好點了嗎?”

容楚愣了一下,笑道:“有你在我身邊,哪裏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說著,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抱著她的身子就往**倒,並且,一隻手猴急的去脫她的衣服。

“別……”沐影兒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又來了這麽大的興致,但她還是試圖阻止,“當心孩子……”她懷著身孕,經不起這麽頻繁的xing愛。

“沒事。”容楚剛吸完毒,正xing亢奮著需要發泄,哪裏還顧得了其他,“我輕點就好了。”然後,他喘著粗氣,朝她撲了上去……

容氏。

容臻仰躺在大班椅裏,微微閉著眼睛在聽秦昊匯報這段時間他不在時公司的情況。

“曾市長的秘書來過電話,問容總您什麽時候回來,市長想約您吃個飯,談一談西南那個項目的事……”

容臻點頭,“你去安排時間。”本來就是一件雙贏的事,容氏想要這個項目的開發權,而曾不凡新官上任,需要一件大的政績來給他的仕途添把火。所以,合作是板上釘釘的事。

“另外。”秦昊看了看他的臉色,“二少那邊,最近跟沐氏的千金走得很近……”

“沐氏千金?”容臻皺了皺眉,“沐影兒?”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沐影兒,應該就是桑妤的那個要好的朋友。她和容楚在交往?怎麽沒有聽桑妤提起過?

“是她。”秦昊道:“他們的關係很不一般,我手上還有他們的開房記錄。”

容臻點頭,若有所思。“繼續盯著。看看他們在搞什麽把戲。”

如果是正常的交往,那也無可厚非,但如果別有用心……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