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一路都在祈禱,希望他們的擔心不要變成現實。但是,當她打開首飾盒,將裏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仔仔細細的查尋遍了都沒有找到那份協議書時,她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半響回不過神來。

影兒,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這一刻,她難過得心髒一陣刺痛,幾乎要落下淚來。

容臻歎了口氣,將她的身子擁入懷中,卻什麽都沒有說。他能體會她的心情,遭遇最好朋友的背叛,這種事發生在誰的身上,心裏都不好受。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的語言都很蒼白無力,他幫不了她,隻能靠她自己想通。

桑妤咬了咬牙,掏出手機就要給沐影兒打電話。

容臻劈手奪過了她的,皺眉道:“你想幹什麽?”

桑妤幾乎要哭出聲來,“我要給影兒打電話,我要問她,為什麽這麽做。”

容臻好氣又好笑,“幼稚。”他將手機扔到一邊,拉她坐下,“你憑什麽去質問她?你有證據嗎?如果她一口否認呢?”

桑妤呆了一呆。是啊,她無憑無據,沐影兒大可來個死不認賬。更何況,她從來就沒有承認自己和容楚的關係,一切都隻是他們的猜測,她有什麽理由去質問她?

想到這裏,桑妤隻覺得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涼。她失神的坐在那兒,一雙明媚清亮的眸子也失去了素日的光彩,“怎麽會這樣?影兒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容楚要對付容臻,她幫著他,也無可厚非,可她為什麽要背叛她呀?這麽多年的友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男人嗎?

容臻淡淡道:“隻有一個解釋,容楚一定承諾了她什麽,而且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桑妤漸漸有些明白了,“你是說?”

容臻點頭,意味深長的看她:“丫頭,人心是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她和容楚,大抵也是各取所需。所以,你不要難過自己失去了一個朋友,而應該慶幸,早點看穿這段讓你傷心的友情。”

桑妤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可是,”她吸了吸鼻子,眸光暗淡:“我還是很難過。”

“來吧。”容臻微微一笑,朝她伸出雙手,“來我的懷抱裏吧,告訴自己,你還有我。”

桑妤忍著酸澀的淚意,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是啊,我還有你。”她喃喃的,聽著男人胸膛裏傳來的起伏有力的心跳,忽然間就患得患失起來。

她的神思恍惚了一下,然後,抬起略帶迷茫的眼眸,看著芝蘭玉樹一般的男子,問:“你說,人心是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東西,那麽阿臻,你告訴我,你的心,是不是也是捉摸不定的?將來有一天,你會不會也像影兒一樣,離開我?拋棄我?”

大抵是沒料到她會用自己說的話來堵他,容臻不禁曬然,半響,才啟唇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傻丫頭。”

“會嗎?”她固執的,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他。

他微微一笑,宛如暗夜裏的曇花。“不會。”他說。

“真的?你保證?”

“我保證。”

得到想要的答案,桑妤的一顆心,這才好似塵埃落定。

“傻姑娘。”容臻歎息一聲,將她更深的擁入了懷中。

怕桑母和周媽擔心,兩人在桑家小院沒有逗留多久,便回了容宅。

洗完澡上床,兩人都沒有睡意,黑暗裏,隻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綿澤悠長。

已是夜深時分,星光淡,月如鉤,窗外有秋蟲呢喃,露水漸濃。

桑妤睡不著。她閉著眼睛,可靈台一片清明。她側著身子,把自己蜷縮成媽媽子宮裏的胎兒,這種姿勢,是極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容臻在心裏歎口氣。

他的雙臂繞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裏微微發抖,像是迷路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傻姑娘還沒有從遭到朋友背叛的打擊裏恢複過來,她在憤怒,在害怕,在失望,在傷心。可他幫不了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沒有精力去想這件事。於是,他溫熱的唇吻住了她的耳垂,點起一片片火花,在這溫暖而又寂寞的夜裏,劈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她的身子明顯的顫栗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的束縛被他一層層的剝下,白皙的身體luo露在空氣當中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嫻熟的技巧輕而易舉的點燃起了她的渴望和欲望的緣故,她忍不住微微仰起了頭,眸光迷離,櫻唇裏溢出了一道呻吟。

他得到鼓勵,動作益發急促,一路勢如破竹,凶猛如獸。

她昏昏沉沉,婉轉承歡,最後幹脆什麽都不去想,隻將自己徹底的交給他,跟著他的節奏,放肆的與他一同墜入這一場愛火的交織裏。

輾轉廝磨,抵死纏綿。到最後,她筋疲力盡,終於沉沉睡去。

他簡單的給彼此做了一下清理,然後,靠著床頭,點燃了一根煙。

狠狠的吐出一口煙圈,他放縱的情緒才緩緩歸於平靜。

月色如鉤,有風輕輕的從半開的窗欞裏吹了進來,吹起白色的紗簾,若隱若現,紗簾下的珠子相撞,發出細微的清脆的聲音,像暗夜裏的樂章,悅耳而又動聽。

一根煙抽完,他把煙頭摁滅,回過頭來看著沉睡的女子。

其實今天這個日子,並不適合huan愛,他還在孝中,做這種事,是對已逝的長者最大的不敬。可他的傻姑娘需要他,她是那麽的難過,那麽的無助。

他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修長的手指緩緩的臨摹著她的輪廓,她的眉眼,以及,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這一刻,心,柔軟得那麽不可思議。

大概是他的的動作弄得她有點不舒服,她微微張了張眸子,像似醒非醒的小鹿,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然後,她輕輕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阿臻。”

他微笑,“我在。”

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她唇角一勾,這才安心的睡去。

我在,永遠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翌日,桑妤醒來,發現容臻已不在身旁。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張淡雅的便簽,上麵是他的字跡,龍飛鳳舞的寫著:丫頭,我上班去了,晚上我會早點回來,陪你一起吃飯。對了,那什麽,可以點菜嗎?

後麵附帶了一張笑臉。

這麽俏皮的語氣,實在是很難想象會出自容臻那麽淡然穩重的人筆下,桑妤想象著他畫那張笑臉時別扭幼稚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

洗漱下樓,吃完早餐,她拿過手機,給容臻發了一條短信:看在昨晚你那麽賣力的份上,點菜的請求,準了。說吧,想吃什麽?

總裁辦公室裏,容臻看到這條短信,忍不住唇角一勾。腦海裏下意識閃過了昨晚兩人瘋狂的場景,不禁微微一笑,略一沉思,眸中掠過一抹促狹的光芒,他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編輯短信:蔥爆海參,焗淡菜,清蒸泥鰍,韭菜炒雞蛋,杜蓉湯。辛苦了!

點擊發送之後,男人唇角的弧度越發上揚。手裏玩轉著金屬殼的手機,男人笑得像一隻逮到獵物的狐狸,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秦昊進來送文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老板這一副回味悠長,哦不,春心**漾的表情。不禁挑了挑眉頭,調侃道:“總裁這是撿錢了?笑得這麽開心?”

容臻煞有其事的點頭:“嗯,撿錢了。”

秦昊更加好奇了,“真的假的?”

容臻悠悠道:“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