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飛擁著她,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她身上傳來的,那股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絕望和悲涼。
“桑桑。”他啞著嗓子,試圖說些什麽來安慰她。
可桑妤已打斷了他。
她緩緩地從他懷裏起身,疲倦的道,“我累了。何逸飛,你收留我一個晚上,好不好?”
他怔怔的看她,“當然,好。”
然後他去臥室,把自己的被子收拾了出來,給她換上新的床單被子。
他出來的時候,她還坐在沙發裏,手裏握著那杯已經沒有了熱氣的水,神情呆滯,木然,仿佛已沒有了靈魂。
他歎了口氣,走過去,“要不,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坐了這麽久的飛機,這麽冷,她又穿得這麽單薄,擁著她時,他差點以為自己擁著一塊冰。
“啊?什麽?”她茫然的抬起頭。
他重複了一遍,她這才點頭,“哦。”然後緩慢的往臥室走。
“箱子。”他適時的把行李箱拖給她,她的換洗衣物都在裏麵。
“謝謝。”她低低的說了一聲,進屋,將門關上。
她帶走了一身的寒氣,也仿佛隔絕了整個世界。
何逸飛怔怔的站在門外,良久,才喟歎一聲,走到陽台給容臻打電話:“阿臻,桑桑在我這裏。”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不時看一眼浴室的方向,怕被桑妤看到。
那頭半響無聲,就在他以為電話有問題時,那邊才傳來低低的暗啞的聲音,“哦。”短短的一個字,聽不出來情緒和內容。
何逸飛忍不住問,“你到底怎麽回事?宋婉心怎麽會去的意大利?還有孩子的事,她都知道了。你怎麽還讓她一個人回國了?”
那頭頓了片刻,才道:“我明天的飛機,回去後再跟你解釋。”
“那好吧,”何逸飛隻好無奈收線。
正要掛斷電話時,容臻又低低說了一句:“她,拜托你了。好好照顧她。”
然後,聽筒裏傳來了嘟嘟聲。
何逸飛又怔了怔。
這一夜,他睡在沙發上,極不踏實。不時起身走到臥室的門口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老實說,他真擔心桑妤會做傻事,畢竟剛剛她的樣子是那麽的傷心絕望,萬一想不開,做出什麽愚蠢的舉動呢?
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敲了敲門,揚聲道:“桑桑,你你,還好嗎?”
裏麵半響無聲。
何逸飛心裏一緊,忍不住拍起了門。“桑桑?”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拿備用鑰匙時,門忽然被打開了。桑妤穿著一襲睡袍出現在門口,披散著長發,幽幽的道:“有事嗎?”
冰藍色的真絲睡袍襯得她的膚色更加蒼白如雪,她眸光幽深,神色也很憔悴,但她看起來很平靜,他下意識鬆了口氣,道:“沒事。”
她麵無表情的把門關上。
他回到沙發裏,把客廳的燈關掉,隻留一盞小夜燈。空調暖氣開得很足,呼呼的噴出熱氣,又蓋著厚厚的被子,倒也不覺得冷。但不知為何,他始終無法成眠。翻來覆去的,腦子裏一直閃現桑妤穿著睡袍蒼白著臉幽幽的站在門口的樣子,總感覺似乎隻要一陣風,她就能隨風吹走一樣。
於是,又起身,鬼使神差的踮著腳走到臥室門口,側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裏麵很安靜,聽不出有什麽異樣。他隻得重新回到沙發裏。
如此這般,反複幾次,直到快天亮時分,他才擋不住濃濃的困意,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牆上的指針顯示已經是上午九點。
客廳裏靜悄悄的。臥室的門依然關著。
他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奔過去,敲了敲門,問:“桑桑,你起床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室的寂靜。
他心裏一沉,握住門把,用力一扭。
沒有打開。門被她從裏麵反鎖了。
他心裏一慌,下意識拍起了門:“桑桑,桑桑你在不在?桑桑……”
依然沒有動靜。他的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
忙不迭的取來備用鑰匙,他急急的去開門。
因為慌亂,他的手顫抖著,插了半天,才把鑰匙插進了孔裏。
桑桑,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他在心裏不停的祈禱著。
------那啥,本來編輯是不讓在章節後麵添加無關正文的內容,但是看到大家的留言,還是忍不住說一句。這幾天很抱歉,更新不準時了。主要是孩子病了,病情反反複複一個月了,還不見好,每天要帶他去醫院輸液。然後孩子生病了又很粘人,老纏著我不讓離開片刻,這點相信做媽媽的都有體會,所以白天沒時間更新,晚上好不容易把他哄睡,自己又困頓疲懶了,因此這幾天更新很不穩定,請大家見諒。等孩子病好了,我會恢複正常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