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些事,終究還是躲不過去的。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個道理,竟然真的在她身上靈驗了。她仰起臉,苦澀而又悲絕的笑了起來。

“老天爺,我好恨啊。為什麽我費盡心機,得來的,卻是如此下場?”

沒有人回答她,連警察,也不屑。

宋婉心因謀殺罪,傷害他人罪被判了死刑,不日執行。

宋母從大洋彼岸匆匆飛來,夫妻倆在容臻的安排下,和女兒見了最後一麵。

探監室裏,帶著手銬的宋婉心見了父母,前塵往事湧上心頭,眼淚不禁簌簌的往下掉。

“爸,媽。”她好悔,真的好悔啊。當初為什麽不聽母親的話,為什麽非要嫁給容天慕。一步錯,步步錯啊。

母女倆多年未見,如今卻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見麵,彼此都是悲中從來,不禁撲到了一處,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沁沁,我可憐的孩子。”宋太太終於放下了所有芥蒂,來送女兒最後一程。宋清林也在一旁不停抹淚。

等到母女倆終於平靜下來,他忍著淚,悲傷的道:“沁沁,爸爸對不起你,沒能在你走錯路的時候,拉你一把……”

宋婉心哭著說,“爸, 我放不下容易,他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真的好舍不得他。爸,媽,我求求你們,等我死後,一定要想辦法把容易帶走,好不好?那個女人做了他的後媽,她會害死他的……”

宋清林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放心吧,桑妤不會虧待他的,畢竟,她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宋太太和宋婉心驚愕,齊齊抬頭,“你說什麽?”

宋清林咬咬牙,終於如實相告:“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們,其實,桑妤也是我的女兒,她和沁沁,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宋婉心徹徹底底的呆住了,而宋太太,兩眼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等出了監獄,她才咬牙淚語:“宋清林,你怎麽對得起我!”她沒想到,隻放他回了兩趟國內,他就又找到了舊情人,還讓那個孽種做了容易的後媽。

宋清林慘然而笑,“明珠,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指責於我?當年的是是非非,你最清楚不過。我平生最對不起的,不過秀蓮而已。如今,我已身患絕症,所餘時間不多,方才當著沁沁的麵,不想讓她傷心難過,走得不安心,才沒有告訴她實情。明珠,我們的夫妻情分也就半年了,難道你還要跟我再糾結過去嗎?”

宋太太流淚不語,心像刀割了一樣疼。

宋清林扶著她的手臂,懇求道:“明珠,不要再慪氣了,你陪我,安安靜靜的度過這最後的半年時光,好嗎?”

宋太太流著淚點頭,伏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宋清林攬著她,揚起濕潤的眼望向天空。桑桑,我終究,還是等不到你喊我爸爸了。

是夜,宋婉心用打破的瓷碗片割脈自殺於獄中,終年28歲。

尾聲

這是一座位於西南太平洋的私人小島,是北馬裏亞群島中的一座,因為毗鄰赤道,氣候炎熱潮濕,風景秀美。小島原本荒無人煙籍籍無名,隨著五年前被某位中國籍神秘人士買下,成為私人小島,又取名為桑之島之後,小島逐漸有了人氣。

雖然隸屬於私人小島,但島的主人並沒有完全據為自己的私人領域,禁止外人闖入,而是逐漸放開,歡迎遊客前來參觀旅遊。因此,隨著境外海島遊越來越熱,這座原本籍籍無名的小島也漸漸吸引了很多來自各方的遊客。五年過去,小島已頗具規模,儼然成了一方世外桃源,各種設施也日臻完善,住宿旅遊都變得非常方便,而島上隨處可見的二戰遺址也是吸引遊客前來觀光的一大理由,島的主人也因此掙了個盆滿缽滿。守著一方小島,猶如坐擁整個世界。

“在桑之島,流傳著這樣一則傳說,沙灘上的沙礫有五角星形狀的,如果有一天你能在這裏撿到這樣一顆五角星形狀的沙礫,那麽這會帶給你幸運。”

“老板娘,這是真的嗎?”

一間頗具濃鬱中國風情的青年旅社裏,有人這樣饒有興致的問老板娘。雖然桑之島並不會像其他旅遊景點一樣吸引到很多的青年背包客,但一旦踏上這座麵積並不大的島嶼,這間名叫“戀桑”的青年客棧總是會讓人忍不住駐足流連。這裏可以嚐到很地道的中國菜,還有中國江南風味的甜點下午茶,如果你運氣足夠好的話,遇到老板和老板娘沒有出海去玩,還可以跟他們聊聊風土人情。

老板娘是一位年輕的中國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美麗優雅,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又嫵媚風情。中國女人的年齡在外國人眼裏總是一個謎,所以盡管經常來島上的遊客都知道老板娘已嫁為人婦,並且有了兩個兒子,但還是常常有大膽的外國遊客給這位充滿迷人魅力的老板娘送花送禮物,在餐廳裏唱歌彈吉他表白。老板娘總是笑笑,但你以為還有下文那就錯了,尤其是那些幻想著在異國他鄉和一位漂亮的客棧老板娘來一段浪漫的豔遇邂逅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聽說,曾經有個住在六星級酒店的遊客無意中闖入這間客棧,然後連夜退了房住進了這裏,每天跟在老板娘身後像一隻甩不掉的蒼蠅,但等出海的老板回來之後,他又訕訕的,自慚形穢的離去了。

因為據見過客棧老板的人說,他長得非常英俊瀟灑,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成熟男人的迷人魅力和無與倫比的優雅氣質,和老板娘站在一起,簡直一雙天造地設的璧人,足以秒殺所有覬覦老板娘美貌的男人。

於是,在見過老板真容之後,“戀桑”不僅受到了男遊客的熱烈追捧,女遊客們也越來越多,她們通常在客棧裏一呆就是好幾天,也不外出,隻為製造邂逅,和客棧的老板來個不經意的浪漫相逢,偶爾的回眸一望,便足夠她們離開桑之島後,回味良久。

而這間客棧的老板和老板娘,如同這座小島的主人一樣,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這間客棧的旅客才一直絡繹不絕。

“老板娘,那你有沒有撿到過這樣的沙礫?”坐在旁邊喝著據說是叫酸梅湯的飲料的金發女孩問。

“當然。”老板娘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甜點請他們吃,那是她親手製作的一款小點心。

“那它給你帶來什麽好運氣了?”在這裏住了一個月的Mike是個坦桑尼亞人,四十出頭。據說他是一個卜卦師。他每天上午都會去遊人多的地方替人算卦,然後回到客棧,用卜卦掙來的錢去餐廳裏買酒喝,常常一喝就是一個下午。

“你猜呢?”老板娘慧黠的一笑,唇角彎起的弧度顯得異常的俏皮。

“哦哦,”Mike神秘的笑了笑,“我想我知道是什麽了。”說著眼睛往老板娘的腹部瞟了一眼,好似看透了什麽,那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長。

老板娘愣了愣,下意識的往自己的腹部看了看,爾後,啞然失笑。

雖然這個月的“親戚”已晚了好些天,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當年,醫生都說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且五年過去了,她和她的丈夫每次歡愛,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但一直沒有等到他們想要的小公主。

“Hi,Mike,你們又在聊什麽呢?”

一個中國男人穿著很有當地土著風格的短褲和背心,提著裝有潛水服的箱子走了進來,盡管隻是普通的著裝,穿在他的身上,卻別有一番迷人的味道,那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吸引人的味道。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拿著潛水板十來歲的英俊小少年,兩人的五官,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