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桑妤依然掩飾不住的興奮:“阿臻,易兒終於肯說話了,他肯叫我姨了,你聽到了嗎?他終於叫我姨了。”
“我聽到了祥林嫂,”容臻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今天晚上你已經念叨了很多遍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好吧?”
桑妤不好意思的笑笑,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神色不禁黯然了下去。
“怎麽了又?”容臻走過去,摟著她的肩,兩人一起坐在**。
桑妤惆悵道:“沒什麽。隻是想到璟兒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容璟兩個月前離開他們去接受特殊訓練,半年才能回來一次。這麽小的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父母,不知道他會不會哭鼻子,會不會想家,想爹地媽咪。又能不能經受得住那些殘酷的訓練,要是受傷了怎麽辦?有沒有人照顧他?
璟兒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早熟。加上容臻經常給他灌輸他是容家下一任家主,將來要接管整個容氏的觀念,所以他很早慧,從小懂得的就比別的孩子多。當日離開小島去接受特殊訓練的那天,小小的孩子盡管眼裏含滿淚水,卻依然笑著跟父母揮手再見,那故作的堅強,讓桑妤所有的偽裝全都崩潰,當場灑淚。
反倒是那玉雪可愛的孩子,幫她擦拭著眼淚,反過來安慰她:“媽咪,不要哭,也不要難過,璟兒隻是去接受訓練,又不是不回來了。爹地說過,這是我們男人長大時必須經曆的一關,璟兒想長大,想將來替爹地減輕負擔,做一個強大的,真正有用的人,就不能老是守在媽咪的身邊,做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屁孩。所以媽咪,你不要哭,乖乖的等著璟兒下次回來看您,好不好?”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說出來的話卻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想到這裏,桑妤就心疼不已。
“阿臻,”她一把抓住容臻的手,“要不,我們把他接回來吧?我實在是不放心,我怕他受不了那罪,吃不了那苦……”
容臻不以為然,“婦人之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說了,他可是我容臻的兒子,是容家的嫡長子,他不接受訓練,將來怎麽接管容家?”
“我知道。”桑妤黯然,“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隻是心疼他,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本應承歡父母膝下,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可他卻要承受同齡孩子所不能承受的東西,我真是擔心他……”
容臻攬了攬她的肩頭,安慰道:“放心吧,訓練沒你想象的那麽可怕,我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璟兒天資聰穎,比我當年有過之無不及,他不會有事的,你要對他有信心。”
桑妤依然擔心。
容臻歎了口氣,“其實我又何嚐願意他這麽小就離開我們呢?我也希望他像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有著快樂無憂的童年,過著按部就班的人生,可是,身為容家人,注定就不能享受普通人的快樂。尤其是我容臻的兒子,注定肩上的擔子要比一般人重。所以桑桑,我這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傳承了百年的容家,就這樣斷送在了我的手裏吧?”
桑妤苦笑,“我明白。以後,我不會再提要將他接回來的事了。”
“嗯。”容臻親了親她的耳垂,聞到她身上沐浴後散發出來的清香,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我們不說璟兒的事了,說點別的好不好?”
桑妤被他明顯帶了異樣的聲音弄得有點不自在,尤其是男人的手還不規矩的從她的睡衣下擺輕車熟路的摸了進去。“什麽別的事。”她忍不住有些氣息不穩,連聲音都變得不受控製的嬌媚。
男人抿唇一笑,輕輕的在她耳旁低語:“比如,寶貝兒,想我了嗎?”
這話題跳躍得太過突兀,桑妤不禁愣了一愣。她腦子裏有些暈暈的,想重新找一個正常一點的話題,可男人的聲音在黑夜裏像是開啟了一壺剛剛從地底下挖出來的陳年女兒紅,醇厚而又帶著蠱惑人的香氣,讓她不禁意亂情迷起來。
他進一步挑逗,她紅唇微啟,在他熟練的逗弄和攻陷之下,靈台最後一絲清明也無法保持,隻能睜著那雙瀲灩迷蒙的眼眸,下意識懵懂的“嗯”了一聲。
那樣的**,那樣的媚態橫生,那樣的吸人魂魄。
容臻隻覺下腹一緊,幾乎是靠著本能吻上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有些事情一旦開啟,便不會停止。比如欲望。明明天天都在一起,明明昨天晚上才要過,可他卻覺得總也要不夠,身體裏的某種東西在喧囂,奔湧,咆哮,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桑妤因為今天容易終於開口叫她姨了,心情十分的舒暢,因此對於他的索求,也十分配合。瑩白的藕臂圍著男人勁瘦的腰身,三千青絲散開在柔軟的枕巾上,兩人像藤纏樹,又像樹纏藤,緊緊纏繞,親密無間。
汗水和喘息交織,男人動情的要,凶猛如獸。電光火石,但又如白駒過隙,像電光幻影,又像過了一甲子那麽久。他仿佛還能看見六年前的那個女孩,第一次躺在他身下的時候,他親吻著她還略帶著淚水鹹味的臉頰,仿佛看到那柔腸百結的七竅玲瓏心。
他帶她看萬千風景,帶她領略世事無常,他讓她從未經人事的女孩成為了如今滿身風情的妖孽。此刻,他能感受到她的顫栗,他吞進她的每一次嬌呼,每一記用力,都是愛她的最好證明。親吻和xing愛,是遠比語言還要誠實的力量。所以,一個男人愛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她做ai,做一輩子的愛。
唇齒交纏間,不盡溫柔。
桑妤忽然覺得肚子一陣疼痛,她臉色煞白的將男人從身上推下來:“阿臻,我疼。”
男人一驚,“怎麽了?”
低頭,卻看到她下身的床單上印上了一抹鮮紅。他頓時懵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來那個了?”
桑妤蹙了蹙眉,道:“大概是吧。”
心裏有些失望,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以為這次大姨媽推遲了,也許,是真的有好消息了,沒想到,遲來了幾天的親戚,還是不約而至了。
兩人沒再繼續。
容臻給她打來溫水,清洗下麵的汙濁。
桑妤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沒事,我來。”容臻認真的幫她清洗,動作輕柔,像是擦拭著珍寶一樣,弄得桑妤一陣臉紅。
男人見她粉腮嫣紅的樣子,不禁起了逗弄之心,“又不是沒見過,每天都跟它親密接觸好幾回呢。”
桑妤的臉就更紅了。“你夠了啊。”
容臻哈哈一笑,全身心的舒爽。
窗外星光滿天,有夜風溫柔的吹過樹梢,發出細碎的聲音,像是情人的呢喃,迷醉了整個夜晚。而容臻,看著自己的動作,也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也許這種事情在別人的眼裏不可思議,可他卻喜歡。他喜歡這樣為他心愛的女人做著一切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事情。正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心裏有愛,什麽都可以放下。包括麵子。包括,大男子主義。
世俗煙火,情愛紅塵,這一生,有她已足夠。
清理過後,兩人相擁著上chuang。容臻因為白天出海潛水,再加之剛才那一場酣暢淋漓的xing愛,所以很快就睡著了。倒是桑妤,明明感覺很疲倦,渾身也沒勁,但不知為何,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輾轉反側,始終無法成眠,小腹隱隱作疼,還有下墜的感覺。她有點不好的感覺。因為以往每次來大姨媽,肚子從未這樣痛過,盡管貼了護宮暖寶寶,依然一陣一陣的墜痛,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分離出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