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人意料的結果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靜默占據了整個車廂，慢慢變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就在這個時候，奧維茨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這是邁克爾－奧維茨，請問你是？”
“怎麽，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奧維茨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是他剛才聽到李特提起環球公司時都沒有的凝重表情。
“朗，我真的很意外！”
聽到奧維茨叫出那人的名字，李特和柯克蘭齊齊愣住。
朗－梅耶，曾經奧維茨最親密的夥伴，同時也是搶走奧維茨環球公司總裁位置的那個家夥，他怎麽會這個時候給奧維茨打電話，他究竟想幹什麽？
“本來你離開迪士尼的時候我就準備給你打這個電話，但如果那時我真那麽做了，以你這家夥的固執脾氣，一定會覺得我是故意來嘲笑你的，所以我一直等到了現在。”
奧維茨麵無表情拿著手機，“你認為現在就是時候了？”
“奧維茨，你知道當年那件事，無論是我還是環球公司都有不得以的苦衷，本來這個位置最應該由你來坐，直到現在我依舊這樣認為，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朗－梅耶試圖在電話裏向奧維茨解釋，但奧維茨並沒有耐心再聽下去。
“我知道，以前我在好萊塢太出風頭了，所以惹了一些人不高興，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而你隻不過是被他們推出來站在台麵上和我做對的人，可為什麽是你？難道我們二十多年的友誼還抵不上那些人許給你的好處更重要？”
朗－梅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現在我很忙，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好吧，說重點，這也是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我聽說你手上有一部不錯的電影，正在尋找可以合作的電影公司，怎麽樣，有興趣和我談一談嗎？”
奧維茨接電話時候並沒有避開身邊人，所以朗－梅耶的話通過話筒，清晰地傳到了李特和柯克蘭的耳中。
柯克蘭一臉驚詫地看向李特，事情居然又讓這家夥給猜中，第一家主動向他們拋出橄欖枝的電影公司居然是環球，而且聽朗－梅耶這意思，他手上已經掌握了不少關於《黑客帝國》這部電影的信息，而且他本人對此很感興趣。
李特不顧柯克蘭詫異的眼神，此刻他更關心的是奧維茨的反應。
“讓我考慮一下。”
奧維茨的回答讓李特送了一口氣，柯克蘭卻差點驚掉了下巴，按照他的判斷，奧維茨是根本不會答應與環球合作的，因為這涉及到了自身尊嚴的問題，而奧維茨一向都是一個很自負的人。
“環球提出要與我們合作，這件事你們怎麽看？”
放下手機後，奧維茨開始征詢李特和柯克蘭的意見。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李特不動聲色的看了奧維茨一眼，然後接著又補充說：“這不是我說的，是二戰時候英國首相丘吉爾說的。”
柯克蘭這時候都還不忘和李特抬杠，“你確定這是丘吉爾的原話？我記得他說的好像是我們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我的天職就是為我們的利益而奮鬥。”
李特聳了聳肩，“意思不都是一樣嗎？”
“所以，你們都同意和環球合作？”奧維茨一眼就識破了李特和柯克蘭之間的“雙簧”，也沒功夫在看他們繼續演下去。
“除非我們還有更好的選擇。”
李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柯克蘭要更委婉一些。
“如果您真的打算重返經紀行業，和環球公司交惡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這次是他們主動向我們示好。”
柯克蘭特別強調這一點，實際上也是為了顧全奧維茨的麵子。
奧維茨終沒有讓李特和柯克蘭失望，在最後時刻，他還是表現出了一個猶太人應有的商業素養。
“我可以接受和環球的合作，但我不會去跟朗－梅耶見麵，至少不是現在，所以明天就由你去和他談，我們的條件環球必須全盤接受，而且8000萬美元的投資一分都不能少！”
被奧維茨嚴厲的目光這麽盯著，李特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能夠答應和環球合作已經是奧維茨的底限了，要是再提條件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
寬大的老板椅上，坐著一個目光銳利的男子，盡管隔著薄薄的眼鏡片，依舊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奧維茨居然派你來和我談判？”
李特沒有被對方的目光嚇住，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梅耶先生還記得我？”
“當然！”朗－梅耶兩手搭在一起，臉上露出追憶的神采，“CAA曆史上第一位華裔實習生，別忘了當年還是我提拔你到奧維茨身邊擔任助理，你的勤勉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那時我隻覺得你是一個有前途的年輕人，這才不到2年的時間，你身上的變化都快讓我認不出了。”
李特捏了捏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我長相應該沒有那麽大變化吧？”
朗－梅耶被李特的這個舉動給逗樂，他笑著說：“別誤會，我說的是氣質和身份上的變化，我知道奧維茨不想和我見麵，但他也絕對不會派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來和我談判，派你來，說明你在他身邊的位置很重要，甚至在某種潛意識裏，他已經把你放在了和自己對等的位置。”
被朗－梅耶這麽高高的捧起，李特心中隱隱有種不安，正要解釋，朗－梅耶卻抬手製止了他。
“別急著否認，我和奧維茨認識了二十多年，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有發言權，而且我手上還有一份關於你的資料，這上麵顯示，你是AMG公司的注冊法人，而且構想出《黑客帝國》這部電影的那兩位導演和你同住在一套公寓裏，男主角基努－裏維斯也是你親自出麵拉攏過來的，甚至在這部電影裏最不起眼的那個英國女演員，我也調查過她的一些資料，不得不說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好，那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女演員。”
“可這些能說明什麽？”李特有些不禮貌的出演打斷。
“說明你才是《黑客帝國》捆綁銷售的幕後關鍵，奧維茨隻不過是你抬出來的一個幌子，”朗－梅耶微笑的看向李特，“我說得對嗎？”
李特沒有回答，因為他發現從談話一開始，主動權就被朗－梅耶牢牢占據，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你不說，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朗－梅耶聳聳肩，“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帶來的這部電影，劇本我已經看過了，很出色的構思創意，但是8000萬美元的製作費用太高了，我找人評估過，要拍出兩位導演希望的那種效果，6000萬美元就足夠了。”
朗－梅耶一開口就把製作費用砍掉了2000萬，李特肯定不答應。
“6000萬美元，環球隻可能得到一部合格的作品，8000萬美元，它才有可能成為一部優秀的作品，而這兩者的區別，應該不需要我再和梅耶先生解釋了吧？”
“聽著，李特，你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如果你不是先被奧維茨發現，我一定會把你拉進環球，直接讓你負責一個製作部門。”朗－梅耶身子往前傾了傾，語氣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對這部電影很有信心，但我完全看不出你的這種信心來自何處，年輕人在事業的開端總喜歡好高騖遠，但實際上成功都是一步步積累起來的。退一步，你將獲得環球公司的友誼，這對你今後的事業發展會有非常大的幫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特當然明白朗－梅耶的意思，但他還是不能答應。
“謝謝梅耶先生你的好意提醒，但這事我真的無能為力，因為我來的時候奧維茨先生就已經明言，8000萬美元，少一分都不行。”
朗－梅耶有些頭疼地看著麵前油鹽不進的李特，如果這話真是奧維茨說的，那8000萬美元的製作費用還真談不下來，而看李特的樣子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所以他說這話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該死！”
朗－梅耶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表麵上卻做出一副準備要放棄的樣子。
“如果真是那樣，那隻能說我和你都浪費掉剛才這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不這麽認為。”李特幹脆的打斷了朗－梅耶的話，“梅耶先生你的時間肯定是要比我珍貴的，我不覺得你真的會浪費這麽多時間來和我討論一個沒有意義的話題。”
“那你就給我一個不放棄它的理由。”
“我們和可以環球公司簽一個對賭協議，如果這部電影的票房低於1.5億美元，那我們就自動放棄部分屬於我們的利潤分成，反之環球公司就得支付我們更多。”
“這也是奧維茨的意思？”朗－梅耶皺眉問。
“不，這是我的意思。”李特很肯定地回答說。
“你能做主？”
李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可是您剛才自己從調查我的資料中得出的結論，難道這麽快您就準備推翻它？”
朗－梅耶表情一滯，之前他確實說過類似的話，現在倒也不好反駁。
“好吧，我被你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