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行
躺在酒店房間的浴缸裏，李特終於有時間來認真梳理過去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
從莫名其妙的穿越到稀裏糊塗被帶到警察局，然後出人意料的被保釋，接著又和奧維茨見麵……雖然在柯克蘭麵前放出豪言，但具體應該怎麽去實施自己的計劃，李特到現在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注冊公司的事情有柯克蘭這種精通法律的專業人士出麵，想來很快就可以搞定，對於李特而言，當務之急並不是去尋找合適的代理“目標”，而是先給自己找一個住處。
洗完澡，他找來一份報紙，按照上麵提供的信息給房產經紀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在詳細了解了李特對住處的各種要求之後，立刻向他推薦了一個地方。
“聖蓋博就有一套合租公寓完全符合您的要求，雖然位置有些偏遠，但勝在租金便宜，而且現在我們這邊已經有兩位租客對那套房子感興趣，隻是房東希望能夠整體出租，所以我們一直在努力尋找第三位租客，如果您感興趣，明天我就可以安排您和其他兩位租客一起過去看看那處房子。”
聖蓋博距離洛杉磯中心城區大約12英裏的距離，開車的話路程也不算太遠，至於租金便宜對李特而言倒不是特別的有吸引力，真正讓他中意的是那邊的社區環境。
作為洛杉磯主要的華人聚居區，聖蓋博居住著一大批有高學曆的華裔人士，特別是最近幾年，聖蓋博華裔商業區的發展速度很快，熱鬧程度已經不遜於洛杉磯的“中國城”。
“如果那套公寓真像你描述的那樣，我這邊應該就沒什麽問題，”李特用臉和肩膀夾住話筒，拿筆記錄下了那套公寓的相關信息，“當然了，我希望另外兩位租客不要太糟糕，不然我寧肯再去尋找其他的房子。”
“這點我可以保證，其他兩位租客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希望您也是。”
——
第二天一早，李特正在酒店餐廳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突然感覺麵前的光線一暗，抬起頭看到一個長得有些微胖的西裝男站在自己座位前。
“抱歉打擾一下，請問您是李特先生嗎？”
“沒錯，我就是。”李特上下打量了來人幾眼，心中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您好，我是卡特公司的房產經紀人傑姆－布朗，昨晚我們通過電話的。”對方自我介紹道。
李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起身隔著桌子和對方握了握手，然後邀請他一起坐下。
“要來一杯咖啡嗎？”
“不了，如果李特先生已經準備好，我想馬上就出發。”傑姆－布朗抱歉地朝李特笑了笑，坐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李特麵前的餐盤已經吃空，手邊的咖啡杯也快要見底，顯然李特已經吃飽喝足，不然不會無聊到拿著一份昨天的報紙在那裏認真細看。
李特抬手叫來服務生結賬，不過在臨行前，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就你一個人，其他兩位租客呢？”
“他們決定自己開車去聖蓋博，我和他們約好了時間，到時候在那邊碰麵。”傑姆－布朗解釋說。
李特沒有再多問，收好錢包，起身跟著傑姆－布朗一起離開了餐廳。
在去看房子的路上，傑姆－布朗本來是想趁機向李特介紹一下那套公寓的優點，可李特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開口機會。
距離目的地大約還有半小時車程的時候，來自汽車廣播裏的一條體育新聞終於為這次沉悶的旅途打開了一個缺口。
看著一臉專注表情在聽這則新聞的李特，傑姆－布朗忍不住問道：“你是芝加哥公牛隊的球迷？”
李特轉過頭來，衝傑姆－布朗笑了笑，“嚴格的來說，我隻算是喬丹的球迷。”
傑姆－布朗手握方向盤，目視著前方，隻把一小部分注意力分到了這次談話上。
“那你這個賽季可有些要提心吊膽了，今年公牛隊在常規賽裏打得很辛苦，喬丹身上的壓力很大。”
“放心吧，96－97賽季的總冠軍一定是公牛隊。”
李特也沒有把心思全都放在交談上，所以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去年喬丹帶領公牛隊創下了NBA常規賽72勝的記錄，季後賽更是所向披靡，以15勝3負奪得總冠軍，整個賽季總成績變成了87勝13負，成為NBA有史以來的最佳戰績。
但是今年的常規賽，公牛隊從一開始就打得不順利，雖然依舊繼續保持著常勝的姿態，但好幾場比賽都贏得很艱難，所以不少人都開始懷疑公牛隊在本賽季能否繼續保持那種所向披靡的狀態。
隻有李特知道，95－96賽季隻是一個開始，在接下來的兩個賽季裏，公牛隊將一口氣實現“三連冠”的偉業，然後喬丹會第二次宣布退役。
傑姆－布朗對此不置可否，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因為喬丹？”
“公牛隊奪冠，這個賽季應該不止是我抱有這樣的想法吧？也許你覺得我因為是喬丹的球迷所以才這麽說，但實際上除了喬丹和公牛隊的支持者之外，至少還有一個人也非常樂意看到這個結果。”
“誰？”
“NBA總裁大衛－斯特恩！”
汽車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傑姆－布朗驚訝地轉過頭看著李特：“你是認真的？”
“其實你隻需要看看喬丹複出之後NBA的收視率提高了多少，就會明白喬丹現在的價值不僅僅在球場上，更在球場之外。隻要喬丹能夠在球場上這麽一直贏下去，整個NBA商業價值都跟著獲得很大的提升，而且這種提升不僅僅是在美國，更在其他的國家和地區，比如說中國！”
“哦？”傑姆－布朗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在中國，很多人認識喬丹還在NBA之前，那邊的球迷基本都支持公牛隊！”
紅燈過後，汽車緩緩起步，但李特的話還沒完。
“我認識一個中國留學生，他告訴我，他的父親根本不看籃球，但卻知道喬丹，由此你就可以知道喬丹在中國究竟有多麽大的影響力。”
這番話向傑姆－布朗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關於NBA的種種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傑姆－布朗由此確定了李特混血華裔的身份。
這一點對傑姆－布朗很重要，這不僅可以幫助他在接下來的談話中避免問到“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這類愚蠢而且讓人討厭的問題，而且還讓雙方信息對稱的天平再次向自己這一方傾斜。
李特是華裔，所以他一定會對聖蓋博那邊的房子感興趣，最關鍵的是那套公寓的另外兩位租客對中國文化非常感興趣，這無疑加大了傑姆－布朗說服李特租住那套公寓的把握。
兩人在關於NBA和喬丹的話題上又聊了幾句，因為李特在一些深層次的問題上顯露出不俗的見解，傑姆－布朗對李特目前所從事的工作更多了幾分好奇。
“嚴格來說，我們應該算同行！”
盡管李特已經盡量再用一種平和的語氣來介紹自己的職業，但傑姆－布朗的反應卻一點都不平靜。
“什麽？”他大叫了起來，表情也變得格外的嚴肅，“李特先生，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你應該先聽我把話說完。”李特無奈地撇撇嘴，“我確實是一名經紀人，但我代理的不是房子。”
傑姆－布朗表情一下子愣住，心中立刻就猜到了答案。
“這麽說你是一位明星經紀人？”
李特點了點頭。
一場誤會就此消弭，傑姆－布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仍然有話要說。
“這真是太好了，聖蓋博那套公寓的另外兩位租客也從事和好萊塢有關的工作，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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