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次麵試的攝影師
所有的拍攝前準備都差不多了，可關鍵崗位上的攝影師一職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張東城為此頭疼極了。
缺少了如此重要的一環，整部電影的拍攝工作不得不一再推後，這讓張東城心裏非常上火，卻不願意為了搶進度而胡亂將就。
開玩笑，這可不是什麽別的東西，這是電影，張東城心中最神聖的事情，最不容褻瀆的東西，再說想要獲得今後的巨大名聲，可是不能絲毫大意。
更何況，攝影師是一部電影的靈魂掌控者，這是絕對不可能出任何差錯的關鍵崗位。
張東城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翻看著漢默電影公司提供的攝影師人選，以決定明天的工作安排。
“哦，上帝啊，給我一個稱職恰當的攝影師吧。”張東城放下手中的資料，很是沮喪地點著根煙，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冥想苦想著。
提姆毛裏斯瓊斯，這位三年後《兩杆大煙槍》的實際掌鏡者已經找到了，但張東城意外地發現這位現在還擔任著攝影師助理的家夥隻不過是個在電影片場苦苦追求工作的可憐孩子，還在學習階段，雖然他非常認真和努力，但把寄予厚望的電影交給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的專業水平與理念，還需要提高。
也許要一年，兩年，甚至三年，他才有可能對電影拍攝擁有自己的看法與手段，現在的他可肩負不起張東城的重任。
沒辦法，張東城必須自己找到個符合整部電影色彩，善於調控鏡頭，讓斑駁質感黑暗得如同老照片般的倫敦進入影迷們的世界，還原那一份色彩。
拿起一份攝像師的資料，張東城隨手拿過隻筆，咬掉筆帽，在他的資格上勾了一下，這是他明天打算見見的攝像師，從資料上，這位攝影師的經驗還是比較不錯的，相對於其它攝影師來說，還是有見一見的必要。
“叮冬”門鈴被人按響了。
“誰啊，這麽晚了。”坐在大廳裏看電視的表嬸不滿地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打開門，一位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如同熊貓一般，胡子拉喳得絲毫沒有英倫男人風範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
“你找誰？”表嬸警惕地從門洞裏望去，然後充滿警戒意味地問道。
“請問，這裏是史密斯先生，就是《調音師》導演的史密斯先生的家嗎？”那中年人意識到自己這麽晚跑來打擾別人非常不對，歉意地帶著笑容，盡量放緩語氣地問道。
“是的，怎麽了？你是誰？找他有什麽事？”表嬸依然保持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畢竟這家夥看上去很像個沉迷於大麻幾天幾夜沒睡的人。
“你好，我是攝影師傑克，以前麵試過史密斯先生新電影的攝影，很遺憾與史密斯先生有些誤會。我想親自和他說說，麻煩您能叫他一下嗎？”
“好吧，你等會。”聽到是張東城的新電影，表嬸的態度馬上便軟了下來，笑嬉嬉地說道，然後對著樓上拉著大嗓門喊了起來：“東城，東城！有個叫傑克的攝影師來找你！”
傑克？張東城聽了，略有些奇怪地停下了筆。
他怎麽來了？難道還要追到我家來和我頂牛嗎？
張東城回了一句，站起身，走到樓下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位在漢默電影公司和自己不太對付的攝影師傑克。
“表嬸，讓他進來吧，我認識他。”張東城低聲對表嬸說著，然後微笑著對傑克打了個招呼：“嘿，傑克，你好。”
傑克有些尷尬地笑了，然後揉了揉眼睛，小聲地說道：“你好。不過我的狀態有些不太好。嗬嗬。”
把傑克迎了進來，張東城親自去泡了杯咖啡，遞給坐在沙發上也筆直地挺著胸的傑克：“來，喝杯咖啡吧。我泡咖啡的手藝可不怎麽樣，嗬嗬。怎麽了？我看你的樣子確實累壞了。難道你兼職幫人扛沙袋去了嗎？”
張東城的玩笑話讓傑克也微笑了起來，一開始有些遲疑與畏縮的樣子終於恢複了正常，接過咖啡杯，狠狠地喝了一口，才堅定而義無反顧地說道：“史密斯先生，我這次來，是想再度麵試您新電影的攝影師一職！”
張東城有些愕然了，望著一臉堅定執著模樣的傑克，好半晌才問道：“哦？你想再次麵試？傑克先生，我能問問你，為什麽嗎”
“首先我要向您道歉，一開始我隻認為您的電影一炮而紅隻不過是運氣，年輕人的想法是很多，但能夠成功實現的可沒幾個。所以我在第一次麵試的時候，態度有些傲慢，說實話，當時我確實有些看不上您。”傑克放下咖啡杯，坦誠地說著，眼眸中滿是歉意。
而張東城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置可否。
“後來聽到你對倫敦與黑幫的理解時，我覺得，您的思路非常有趣，理解也非常深刻。當黑幫片淪落為英雄片的翻版時，您的言論震耳發聵，我突然意識到，您對您的電影，是下了極大功夫的，而不是我想像中那麽浮躁。”傑克的身子向前低了低，如同放低的姿態般講述著自己的內心。
“我對您的電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追著漢默電影公司的老板奧斯頓，看到了您的分鏡頭劇本。我這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這樣錯過，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傑克的語調拔高了些，仿佛內心中激動的情緒如火山般迸發出來。
“哦，上帝，奧斯頓讓我不要看劇本，說我看了之後會更後悔，是的，我後悔了，我非常後悔。您的電影讓我充滿了拍攝的欲望，那一幕幕的人物在我腦海中回**，一直盤旋不去，那些精妙的台詞，如一團亂麻般糾結在一起的人物，讓我整夜整夜地都睡不著。”完全是出於攝影師的敏感，傑克知道這部電影一旦拍攝成功，便會給整個英國影壇帶來怎樣的震撼，甚至在世界影壇上都有擁有一席之地，他做為在這一行裏沉浸十幾年的圈內人，怎麽會不知道這將給導演，演員，攝影帶來多大的名聲呢？
這是一個機會！傑克如此地告訴自己。
“當然，我也遲疑過，畢竟我們之間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和誤會。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樣再次麵對您。我已經兩三天沒睡了，內心在掙紮糾結，是不是該主動再與您見一麵。您要知道，我在英國電影圈裏還是有些地位的，這樣低姿度，是件很沒麵子的事情。”傑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但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定與執著。
“所以，我來了，我肯請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能再給我一次麵試的機會。”傑克目光炯炯，盯著張東城的臉，無比嚴肅而認真地說道。
看著雙手糾纏在一起，甚至因為內心中的激動與焦急而略略有些顫抖的手，張東城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他原本便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相反張東城為人處事講究一個緣份，也很記得別人對他的好，比如損友阿達曼，胖子安迪，維多利亞他們，一旦幫助過自已，便會絞盡腦汁去回報他們。
張東城，還保持著中國人特有的感性與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特質。
《好萊塢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