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她的孩子，就是我的
喬浪一愕。
盡管喬浪自小就被喬燁當成喬氏繼承人培養，在同齡人裏算是出類拔粹。但比起司徒逸，終究差了點火候。
當然，這是現在的情形，再過上幾年，極可能就旗鼓相當。
夏曉靈也是一怔。但她很快別開目光，坐得筆正，似乎沒沒看到司徒逸和關雪聯袂而來。
關雪清冷的聲音響起：“怎麽，喬少不肯給麵子？”
喬浪淡淡笑了，伸出胳膊，和司徒逸輕輕一握：“哪敢！我如果不給司徒先生麵子，司徒先生等下一個電話投訴到我爸那兒，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司徒逸揚揚眉，形勢般地握了下喬浪的手，便悠然坐到喬浪身側。
關雪一愣，看了看喬浪和夏曉靈：“司徒，我們去那邊吧……”
“這裏很好。”司徒逸已經淡定坐下，“競標快開始了，就在這裏。”
關雪皺皺眉，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夏曉靈，猶豫著坐在司徒逸側邊。
喬浪臉色不悅，但司徒逸神色淡定，喬浪便也沒打算輸陣勢，亦含笑坐著，一邊靜候競標開始。
這是個大項目，所在地段特別好，建成後將成地標性的物業，可以免費替開發商打響名號。
所以地價特別高。
即使如此，來的開發商並不少。甚至有些明明沒有足夠實力的開發商，也都懷著僥幸的心理來湊熱鬧。
開始競標，底價一億。
一億不少，但相對於這塊地皮來說，底價偏低，對於這商業用地而言根本就是暴利，所以舉牌的人特別多，價格也節節直上。
“一億兩千萬。”
“一億五千萬。”
“兩億。”
奇異的是，似乎這些競價對於喬浪和司徒逸而言，都是局外事。喬浪麵無表情，司徒逸眸子深邃，兩人都老神在在。連關雪都沒有動靜，隻有夏曉靈忍不住瞄了眼喬浪。
喬浪怎麽不競價呢……
她收回視線的瞬間，覺得司徒逸那邊似有眸光投過來，但她沒有抬頭看。
而她敏感地注意到，那些開發商的眸光，不斷地在他們四個人之間輪流掃視。
顯然，司徒逸和夏曉靈離婚之事，司徒逸確實沒有外傳，所以這些開發商完全看不明白——為嘛淩天國際的少奶奶，現在坐在喬家三少的身側。
一直競價到近五億，盈利空間漸漸縮小，場麵逐漸冷清起來。
競價的人幾乎沒兩個，但沒有一個人走，大部分開發商的心態，已經知道這寶地與自己無緣，但也想知道會花落誰家。
夏曉靈正想著，喬浪的聲音響起：“五億。”
台下一片唏噓聲。一個個都心知肚明，這才是真正激烈競爭的開始。
一個個看著喬浪，又不約而同看向旁邊的司徒逸。顯然，所有人都明白，這兩家才是真正的對手。
“六億。”喬浪聲剛落，司徒逸淡定的聲音響起。
關雪依然麵無表情，可喬浪倒看了夏曉靈一眼。
“七億。”喬浪舉牌。年輕的喬浪，臉色不如平常般陽光，而多了幾分凝重。
“八億。”司徒逸不假思索就加價。他麵容平靜，聲音平和。一切如常。
夏曉靈已經有些坐立不安，前麵那些開發商雖然競爭得激烈，但都是一千萬一千萬加價。
哪像這兩人，加一次就是一億。
就算是c市數一數二的財團，也禁不起這樣加價。
果然，司徒逸和喬浪似乎扛起來一樣，一直把價格抬到三十億，都沒有休手。
這個價格，對於淩天或喬氏來說，都已經是賠本價。
關雪向來沉靜，很少形於色，可這時麵色也有了細微的變化，眸中淡淡的擔憂之色。但她顯然沒打算勸司徒逸。
夏曉靈已經沒法看清，兩人這到底是競價地皮，還是在賭氣。
但有一件事她明白得很，如果再這樣競爭下去，喬浪回喬氏，一定會被喬燁責罵。
夏曉靈隱約知道，因為她的事，喬浪已經和喬燁起過不止一次衝突。
想了想，她暗暗抬起胳膊，拉了拉喬浪的衣袖。
可惜，她的小動作，壓根完全被喬浪忽視。不由心裏又急又無可奈何。
兩人再這樣競爭下去，競爭到的那一個，一定會血本無歸。
偏偏，夏曉靈細微的動作，被司徒逸看到了。他淡淡一笑：“看來，喬少有軍師在側。”
“加價就加，不加就直說。”喬浪惱怒。
喬浪年少，有些禁不起激。再說他也不希望自己第一次帶夏曉靈出來，就被司徒逸擊敗。
“三十二億。”喬浪再次舉牌。
夏曉靈嚇得臉色一白，喬浪這是不爭到不罷休麽？
按這種加價法，根本就是想把喬氏陪進去。
而她也看不懂司徒逸——司徒逸向來是個穩重的男人，從來沒會做沒虧本生意。為什麽他也這樣？
夏曉靈完全想不明白。
“三十五億。”司徒逸淡淡一笑，尾隨著舉牌。
“三十八億。”喬浪不假思索跟上。
“四十三億。”司徒逸沉穩的聲音，響在室內。
整個拍賣間，隻有喬浪和司徒逸兩個人的聲音。其餘的開發商已經完全驚呆了，傻傻地看著司徒逸和喬浪。
連主持拍賣的官方人員，都已經被這天價嚇呆。忘了主持。
“四十五億。”喬浪的眼睛已經發紅。他已經有些坐不住，但絕不肯認輸。
“五十億。”司徒逸幾乎立即跟上。
司徒逸話音未落，夏曉靈忽然站起。她深深凝著喬浪：“如果你還加價，我立即離職，立即離開這裏。喬浪，我說到做到。”
一直安安靜靜的關雪，這時也站起來，難得一笑地看著喬浪：“喬少確實可以走了。”
“靈靈，這個我今天必須標到。”喬浪年輕氣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被關雪一激，血氣上湧。
夏曉靈沒有做聲，她轉過身去，靜默著，卻大步向外麵走去。
“靈靈——”喬浪焦灼不安。不忍向司徒逸服輸，但更不想夏曉靈生氣離去。他站在那兒，左右為難。
司徒逸平靜地坐著，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喬浪和夏曉靈的互動。
夏曉靈心中焦急，眾目睽睽之下，卻沒法和喬浪說得更多。掃掃滿堂的開發商，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她一咬牙，轉身朝喬浪淡淡一笑：“我餓了。”
如果喬浪再不跟上，她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了……
如果不阻止喬浪，她有何臉麵見喬家姐妹。她們幾個就如親姐妹呀。
而且，她明知這是淩天國際的不正常競爭。
司徒逸是瘋了……
台上官方主持這才回過神，猛地一敲：“五十億第一次，五十億第二次……”
看看夏曉靈的身影已經出了門，喬浪一咬牙，大步向夏曉靈追去。
目送喬浪和夏曉靈消失，關雪輕輕籲了口氣。
競標結果，自然歸淩天國際所有。
然而，其餘開發商給司徒逸道喜時，一個個都擠不出真心的笑容。行內人都明白，這一定是虧本生意。
這些商界人精，看到司徒少奶奶坐在喬少一側，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底，明知這不是商業競爭，也許隻是為了男人的麵子。但都知趣地沒有點破。
和官方辦好相關手續，司徒逸這才和關雪走出來。
關雪靜默地看了司徒逸一眼，好一會兒才喃喃著：“這事，你怎麽和董事會交差？”
“走吧！”司徒逸不答，反而催著關雪離開。
來到停車場，坐進布加迪威龍，開上小道，關雪的眸子慢慢移向一旁的餐廳。
裏麵，夏曉靈正和喬浪一起用餐。
關雪看著看著，又默默地回頭看了司徒逸一眼。看著他依舊溫潤如水，卻又略顯孤單的模樣，忽然間淚如雨下。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落過淚了……
司徒逸騰出手，拿出紙巾，遞到關雪麵前：“別讓關雷以為，我欺負你了。”
關雪靜默著接過，緩緩印幹眼淚：“我沒事。有事的是你。”
司徒逸淡淡一笑，笑不及眼。
回到淩天國際，司徒逸來到董事長辦公室：“今天競標成功，資料都在這兒。”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司徒子靖連連點頭，“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先發製人，在本市樹立無可競爭的威信……等等——”
司徒子靖看向資料，臉色一變：“五十億？”
他質疑的目光，像利稅箭般射向司徒逸：“這不可能。”
“本來是不可能。”司徒逸神色如初，“但喬氏競爭激烈，沒有這個價，競爭不下來。董事長可以找關雪看看競拍現場的視頻。”
司徒子靖麵有難色：“如果這樣下去，對我們淩天很不利。”
“那就請董事長撤令，不要勒令我必須把地競回來。”司徒逸似乎鬆了口氣，“大伯明白，這種場合，都是拿錢說話，對手可不會給我們人情。據我所知，喬氏這次確實是針對我們淩天，才如此抬價。我可以肯定，接下來任何一塊地，對方都有可能和我們抬價。除非……”
司徒逸微微一頓，深邃的眸凝著司徒子靖：“除非大伯願意給喬氏希望。”
司徒子靖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靠向椅背：“我們當然不能容忍喬氏這個對手壯大。”
“那大伯的意思是?”司徒逸揚眉。”繼續打壓。“司徒子靖一握拳頭，“我既然打算把公司搬回國，就要把它做大。”
司徒逸眸光一閃：“我懂了。”
“物流那邊怎麽樣？”司徒子靖追問。
“那裏隻要資金到位，沒有問題。”司徒逸頷首，“至於旅遊區開發的事，我建議暫停。”
“為什麽？”司徒子靖擰眉，“開發旅遊區可是我們早就計劃好的事。”
“旅遊區開發需要大批現金。”司徒逸平靜地回複，“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得留一大批資金買地皮。那可不是五十億能搞定的事。”
司徒子靖揉揉眉心，沒有立即決定。
司徒逸看著司徒子靖，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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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裏，夏曉靈靜默著看著喬浪。
喬浪年輕氣盛，但並非不知輕重。在餐廳裏坐了幾分鍾，一顆心平靜了點兒，自然也意識到剛剛太衝動。
喬浪臉有些紅：“靈靈，我剛剛是氣著了。幸虧你把我逼出來。”
“以後別這樣了。”夏曉靈輕聲道。她看著麵前的白米飯，心事浮沉。
如果剛剛喬浪沒有跟她出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喬燁一怒，足足可以把喬浪所有的後路摧毀。
“以後我盡量控製自己。”喬浪尷尬著笑了笑，“不過，我衝動可以理解，怎麽司徒逸也這麽衝動。難道他最近轉性了。如果他剛剛不加上五十億，我落上個四十五億，估計也不用在c市混了。人家不會叫我喬三少，而是喬二——不是一般的二啊！”
夏曉靈輕輕吐出一口氣。
但一顆心，不知不覺有點壓抑——喬浪說得對，司徒逸不應該這麽衝動……
他到底為什麽這樣做？這樣不惜血本，壓根就是自尋死路。
見夏曉靈放下筷子，喬浪含笑起身：“我們走吧！”
回到喬氏，夏曉靈回了辦公室，喬浪去董事長辦公室匯報今天競標結果。
可夏曉靈才坐下，董事長辦公室響起驚天動地的吼聲：“喬浪，你個孽子！”
這一聲吼，嚇得夏曉靈心驚肉跳。她站在那兒想了想，最後還是堅決坐在辦公室裏沒動。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一向知道喬家三姐弟和喬燁不太對盤。
喬燁和喬浪父子，再一次爆發戰爭。
手機被喬燁狠狠甩到桌上，啪的一聲，成了三大塊。手機主體、後蓋和電池。
“爸，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麽？”喬浪擰眉。一回到家，喬燁大動肝火，他不明白，“那塊地我競標不下，不是我的問題，是淩天國際在不正當競爭。”
“閉嘴！”喬燁陰鷙地看著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氣洶湧，把來給他當助理的年輕老婆林冰嚇得默默躲出辦公室。
喬浪這下是真不明白。
他以為，這一陣子大家都相安無事了。
喬燁狠狠盯著兒子：“你是想把我這份家業都敗完是吧？”
“我不明白。”喬浪瞪著他爸。
喬燁搖頭：“我說的就是剛剛發生的事。喬浪，你到底中了什麽迷魂藥，那一塊地，你居然給叫價四十五億，你是想我們喬氏被你競標幾次，就送掉是吧？”
原來是這事，喬浪明白了：“爸，我不是放棄了嗎？”
“要是司徒逸沒有接著叫價，你就必須用四十五億拿下那塊地。血本無歸。”喬燁怒氣衝衝，“你給我老實說明白，是不是你為了夏曉靈，故意拿我們喬家的家業和司徒逸叫板？”
“不是。”喬浪立即否定。
他當然知道，隻要晚回答一會，就會被喬燁認定那是事實。
喬燁死死盯著兒子：“好，既然你認定不是。那就拿出行動來，用行動證明你的清白。”
“爸，你要我怎麽做？”喬浪擰眉。
“你隻要讓夏曉靈離開公司，我就相信你不是中了夏曉靈的毒。”喬燁氣怒。
“不可能。”喬浪扛上了，“這和靈靈沒有關係。”
“靈靈？”喬燁冷哼，“你比她小兩歲，還是她上司，你叫靈靈？”
喬浪也怒了，怒不擇言：“爸，你到底想怎麽樣才放過我們？如果你要逼我，那我告訴你，我是愛上靈靈了，我們也在一起了。”
“在一起？”喬燁陰鷙著問，“什麽叫在一起？”
“在一起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喬浪堅持，“爸，你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好，我會娶靈靈。”
“你敢！”喬燁成了頭獅子。這個不義子，快把他逼出高血壓。
喬浪抬頭，不甘地反駁：“婚姻自由。我為什麽不敢？爸，如果靈靈有我孩子了，你就是阻攔也沒用。”
“夏曉靈有你孩子了？”喬燁瞪大眼睛，臉色青紫交錯，“你叫夏曉靈去給我驗孕。如果她真有了你的孩子，我認。不過，她即使現在能驗出孩子，那也是司徒逸的。”
喬浪憋紅了臉：“他們兩個月前就分居了。靈靈的孩子，就是我的。”
喬燁死死瞪著兒子：“好！如果夏曉靈真懷了我的孫子，我讓她明天就嫁進我喬家。如果沒有，我就調她去後勤組打掃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