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艱難的演戲

他佯裝無視地,往蕭曦曦身邊靠近地移了移,正好,蕭曦曦因為躲閃,被別在池角一隅,再挪動也沒了空間,更是明顯。她便也沒再動。

這種詭異的氣息,相處的不自在,終於被仲易軒的話語打破,他故意弄起一陣水花,潑灑到蕭曦曦身上,蕭曦曦沒由來地被弄濕了頭發,放下羞怯,氣鼓鼓地回了一下。

兩個人一來一去,嘻嘻哈哈潑起了水,這樣讓蕭曦曦的尷尬淡化下來。過了幾分鍾,等到兩人都有些喘息了,才停下來。這下,剛才的不自在已經**然無存。

蕭曦曦呼了一口氣,剛才的反擊不力,頭上臉上有些濕漉,還小喘息著,但小小的愉悅感中,嘴角微微上揚。

“曦曦,我喜歡這樣的你,全部的你。隻要你肯接受我。”仲易軒忽然湊到她跟前,視線凝固在蕭曦曦的臉上,低沉的聲線,充滿了令她無法忽視的嚴肅。

蕭曦曦被仲易軒這麽認真地一湊,臉頰更是緋紅起來。她有所遲疑,但是又想起顧若藍的叮囑。矛盾徘徊中,眼線瞟到仲易軒頭上未好的紗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濺上了一些水珠,他也毫不在意。

頭發微濕的他,其實看上去可憐兮兮的,身上和頭上的傷看來,當時他想必是被打得很痛。她便看著他的額頭問:“還疼嗎?”

“不疼,不疼。”仲易軒撓了撓頭,聽聞她的語氣也算關心,心頭坦然了一些,轉而笑眯眯地接著道,“這下,和你額頭的傷疤成了‘情侶裝’!”緊接著笑得肆無忌憚。

蕭曦曦也被逗樂了,自己額頭上的傷疤,他一直記得,而這個…依稀記得是司徒雷焰所賜。她隱幽想,如果她曾經期待,司徒雷焰能夠是個好人的話,那麽,她現在那種期冀淡化了一些。說好,要給他絕望的一擊啊,自己不能最後一刻喪失勇氣。

“這是給你的懲罰。”蕭曦曦接著仲易軒的話回答,加瞪了他一眼,但這麽玩笑性的一眼,間接告訴了仲易軒,那件事,她現在並不十分在意了,“以後,你再犯一次的話,我們…”

“不會,絕對不會了!”仲易軒擺出一副發誓的樣子,右手從水裏忽然上揚,水珠順著指尖往下流淌。他無法想象,沒有了蕭曦曦的生活,他會怎麽樣的頹敗,“那…曦曦,你答應我,我們重新開始。”

蕭曦曦此刻湧上了嚴重的矛盾,和好,是她所想的,利大於弊這點很明確。但是,原諒,並不代表著她否認仲易軒的危險性,貿然和他…“重新開始”,,也不是她希望的。

她眼睛低垂下去,沒點頭,也沒搖頭。

看她沒反應,仲易軒有些急,一隻大手緩緩地繞過她的後背,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小心翼翼地,感覺到蕭曦曦的身體隨之一震,她抬眼看上了他。但仲易軒心一橫,沒打算抽離。

蕭曦曦想了想,便也默不作聲地忍受著,這些,不是顧若藍說好的麽。要配合他,配合她,配合他們兩個,來讓司徒雷焰絕望。

仲易軒看蕭曦曦沒有反抗,心裏歡喜不已,另一隻手也迫不及待地圈住了她,身體,隨之也靠了過去。

這個過於親密的樣子,蕭曦曦實在是有些無法忍耐了,她不禁架起胳膊一些,輕聲道:“可…不可以稍微鬆一些?”

“鬆的話,就不逼真了。”仲易軒如是說。

蕭曦曦沒再動,有些屏住呼吸地堅持著。半響,終於在一片安靜中,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蕭曦曦不由緊張起來,應該是,應該是司徒雷焰來了。顧若藍說過,會帶著司徒雷焰來看到她和仲易軒在一起的樣子。

“不要動。”仲易軒顯然也聽到了聲音,“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動。”為這一刻,他也準備好了。他的話語在蕭曦曦的耳畔徹然響起。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把薄唇封住了蕭曦曦的。

天,蕭曦曦的腦海一片驚懼。原來,顧若藍所謂的,,在司徒雷焰麵前,佯裝做出親密無比的樣子,要她展現,她絲毫不顧及仲易軒曾經對她的歹行,更要對他說她愛仲易軒的話…當仲易軒真的做時,她接受起來卻是這麽得艱難!

蕭曦曦緊緊地閉著唇,不論仲易軒如何忘情,都無法將舌尖探進去,她有些痛苦地閉著雙眼。司徒雷焰沉穩的腳步聲逐漸近了,卻忽然有些急速起來。

她意識到,他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和仲易軒的“纏綿”,加緊了步子。這時,她有些忍不下去了,想開口讓仲易軒稍微放鬆一些,不要這樣對自己步步緊逼。

然而,唇隻張開了一個小縫,仲易軒的舌簧便靈巧得撬開她的唇瓣,瘋狂地侵蝕進來。蕭曦曦本能地想要站起來後退,然而,剛剛起身一點,卻倏地被仲易軒壓製在池邊,她和他身上縈繞著蒸騰的熱氣,兩具身體貼合在一起,極盡親密。

蕭曦曦一直忍著,自己弄巧成拙了,卻要顧全“大局”,不知道這樣的“行刑”什麽時候結束。

“焰。”顧若藍的聲音悠然響起,這個時候,仲易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蕭曦曦的唇。

蕭曦曦被壓在原地,直到他起身並拉著她到懷裏,她才有力氣起來。剛才近乎窒息與他的壓迫下,她嬌喘不已,臉上也因為蒸汽環繞,紅燙無比。

心虛,不知道為何,當著司徒雷焰做出這一切的自己,在心虛。蕭曦曦硬撐著不適感,被仲易軒拉到懷裏。

“蕭曦曦!”司徒雷焰隻能用震驚形容自己,看著被仲易軒擁抱、深吻並且陶醉其中的女人,他開始便疑心是蕭曦曦,走到眼前,已經確定無疑!

“司徒…雷焰。”蕭曦曦擠出一絲微笑,像客氣地寒暄一般,“你也來了,好巧。”

“是啊,真的好巧!”顧若藍演得太過逼真,連蕭曦曦都覺得自己有一分驚詫,她接著說,“你們也到這裏泡溫泉嗎?看上去好甜蜜!”

一句話,直戳中司徒雷焰的痛處。他的眼神木木地,心頭泛起嚴重的悵然。明明前些天,蕭曦曦還顯露著對仲易軒的抵製,現在卻安然在他懷裏,兩個人,也隻隔著一張浴巾的距離!

還沒泡溫泉,他的身體已經熱血沸騰,緩緩地攥緊了拳頭。

蕭曦曦注意到了這一點,看顧若藍的眼神瞟給自己,蕭曦曦的一隻手攔在了仲易軒的麵前,有些大義凜然的樣子:“…是,是我自己願意的,易軒,我已經原諒他了!”自然無比的小動作,讓司徒雷焰認真地悲哀。

他開口:“蕭曦曦,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現在,他真的希望她是糊塗的,意識模糊的,口不擇言的。但是,她的眼眸卻閃現著一絲鎮定與從容。

蕭曦曦驀然回答:“知道,我已經原諒易軒了,我們…要重新開始。”很艱難,但是,她總算說出來了,緊接著,她毫無意識地說出了像一把尖刀猛然捅到司徒雷焰心口的話:“我愛仲易軒,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她也納悶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麽一句話,或許,演戲就要演得徹底吧。不再有任何產生希望的機會,不再。

司徒雷焰堅毅的臉上,驟然不再毫無表情,巋然而立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有些鬆懈下來,他的眼裏逐漸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片刻,他不再顧及仲易軒和顧若藍在身邊,輕聲問:“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隻是幾天沒有見到她,派去跟蹤的人也並未報告什麽異常,她竟然就可以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突襲了他的心髒。

“她說她愛的是我,司徒雷焰,你有沒有聽清楚!”仲易軒看蕭曦曦有些懵地答不上來,趕忙插嘴道,“她是我的女人!”

嗬,他的女人。司徒雷焰冷冷的眼眸再次投給蕭曦曦,蕭曦曦沒回答,算作默認,一臉鄭重地看著他。明明,她曾經隻給自己甜蜜的笑容,隻有自己才會碰觸的擁抱,現在,竟然忽然間倒塌了。

她再一次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她不愛自己,愛別人都可以,隻是不愛自己。

司徒雷焰沒說話,轉身離去。

一晚無眠,已是淩晨,司徒雷焰冷峻地看著天花板。忽然像想到了什麽,他猛然起身,半坐在大**。蕭曦曦在說謊,他其實從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在說謊。

隻是,為什麽,她要演這一出戲?是為了…讓自己心灰意冷?

回想,幾次碰到她和仲易軒在一起,除了他侵犯她那一次之外,都有顧若藍的身影。這一切,應該並不是巧合。

暗夜裏,他狹長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睿智與銳利,隱情,他知道,所有的偶然都變成必然的時候,,絕對是有人從中作梗。那麽,這個人是…他的眼眸投注在陽台的落地窗前。

透明的落地窗前,薄薄的窗紗隨著縫隙的威風輕輕撩動,明淨的月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毯上,一夜搖曳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