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幫忙
他們需要爹地，是她心頭抹不掉的一塊小痛，但是，爹地，不能是…司徒雷焰了。蕭曦曦的目光移到車窗外，太陽還未落山。
為了轉移兩個孩子的注意力，她笑盈盈地再次重申：“我們吃中餐好嗎？”一般情況下，這一招肯定奏效，畢竟小爵和小蕙還都隻是兩個三歲的孩子。
“好！”果然不出所料，兩個孩子開始熱議，要吃甜多一點，還是吃鹹多一點，餐館還沒到，基本上菜都已經定好了。
坐在中餐館裏，蕭曦曦從包裏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圍兜，一白一藍，圍在小兄妹麵前。盡管已經三歲了，吃東西還是七零八落的。自己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經常是隻顧著照顧，自己都沒吃幾口，孩子吃完了，也不餓了。
都說，生寶寶容易，帶寶寶難。這句話，真是真理。兩個孩子嚶嚶嚀嚀地，在中餐館裏形成了一道可愛的畫麵。
“小姐，您的湯。抱歉，那邊的先生問您，是否還有多餘的幼兒用品？”服務生把湯小心地放在桌上，忙不迭提出。
“什麽？”蕭曦曦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餐廳裏有其他的人也帶著孩子視線順著服務生的指點，她竟然又看到那個還算做熟悉的人，，冷之清。
不會吧，蕭曦曦默默嘀咕著，怎麽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上班碰見，下班，他也帶著女兒來吃中餐？但是，不遠處，冷之清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的樣子，著實有些笨拙。
“他需要什麽？”蕭曦曦問。
“他需要圍嘴，當然，如果您沒有備用的話，他已經派人去買，就在路上。”服務生客氣道。
蕭曦曦翻了翻包，找出一個新的，交給服務生。看著冷之清對女兒格外耐心細致的樣子，和那天晚上受傷，與幾次說話都冷冰冰的那個男人相重疊，感覺根本不是一個人一樣。
看服務生把圍嘴拿走，往他的方向送去，蕭曦曦繼續低頭，拿著湯勺，吹了吹涼了些許的湯，放到小蕙的嘴邊。喂完小蕙，擦幹淨，再就是小爵。蕭曦曦正端著一隻碗接著，把湯勺遞到小爵嘴邊的時候，聽到不遠處一隻碗“嘩啦”地打碎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孩子的痛苦聲。
她停了手，像整個餐廳的人一樣望過去，原來是冷之清，不知道是什麽事，女兒把碗打翻在地，耍脾氣地不吃，他在一旁皺著眉頭，薄唇微抿，不快。轉而低聲說了句什麽。
“不吃！我不吃！”女兒絲毫不顧他的窘迫，大聲哭喊出來。
“你吃不吃。”冷之清的聲音也不再壓低。
蕭曦曦有些看不下去，托身邊的服務生照看小爵和小蕙，起身過去。剛剛走到冷之清的身邊，他那哭得近乎喘不過氣來的小女兒，便張開小手像上次一樣伸向蕭曦曦，嘴裏喊：“媽咪，媽咪！，，我要媽咪抱！”又是一陣嚎啕，蕭曦曦倒是在目光裏尷尬起來。
被不懂事的小孩子當做母親，餐廳裏的人也順理成章以為自己就是她的母親一般。還好，她伸手把女孩抱在懷裏的時候，她的哭聲逐漸小了下去，趴在蕭曦曦的肩頭，親昵地撒嬌耍賴。
“不好意思，把她給我，我真是把她寵壞了。”冷之清少見地歉意開口。
然而，他伸手要抱回女兒，她卻死活不肯從蕭曦曦的懷裏下來。冷之清有些耐不住，開口道：“小冉，爹地抱。”
“嗯嗯，，不要，我要媽咪。”小冉賴在蕭曦曦懷裏不肯下來。
“你，，”冷之清剛想開口，卻被蕭曦曦打斷，她看了他一眼：“別對孩子發脾氣。”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對孩子不好，當了母親，不論任何人的孩子，都見不得受傷受氣。別的寶寶哭得要命，她也心疼不已。
最後的結果，隻好兩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圍坐在一張桌前。冷之清依舊皺眉，看著小冉吃著蕭曦曦一口一口喂過去的食物，薄唇更是抿著，形成一道堅毅的弧線。冷峻嚴肅，不怒而威的氣場，讓蕭曦曦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來頭，發生過什麽，不明白冷之清投注過來的目光，為什麽有些疑慮又有些複雜。眼下，自己幫了他的忙，也隻是出於簡單的幫助而已。
小爵和小蕙對這個憑空出現的小女孩倒也是挺容忍，妹妹長妹妹短的，小蕙也對自己成為姐姐而開心不已。
終於，一頓飯，蕭曦曦沒吃下什麽，也不了了之。三個孩子吃好了，才是最重要的。再直起身坐好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腰疼得不得了。
“謝謝。”冷之清的話簡潔有力，仿佛刻意點到為止，臉上依舊淡漠冷酷的表情，也並未表現出任何謝意。
“不客氣。”蕭曦曦還是硬著頭皮回答。
“我送你們回去。”冷之清最後開口，沒等她反應和回絕，他已經示意司機打開車門，把孩子們往車上抱。
一路無言，蕭曦曦有些不自在，但對方並不開口，她也隻能圍繞幾個寶寶逗弄談笑。自己領著小爵和小蕙下車的時候，冷之清懷裏的小冉，幾次哭鬧著喊“媽咪”。蕭曦曦看著她伸出窗外的小手，一次次被冷之清收回去的樣子，心頭有些不忍。
納悶著，蕭曦曦還是轉身，領著兩個孩子上了樓。
不明白，冷之清這個人，實在是充滿神秘感。任何時刻都不會多話，沒有表情，沒有語氣。有正麵的董事長身份，不明為何又會在暗夜裏遭受槍傷，是個寵愛女兒的父親，卻…蕭曦曦試著浴室的水溫，腦海裏想著關於冷之清的幾次接觸。
手機忽然響起來，蕭曦曦趕忙擦擦手接起：“喂，易軒？”聽到他的聲音，她不由有些疲乏。
“曦曦！”仲易軒的聲音再次清脆地響起來，“我晚上過去找你！”
蕭曦曦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他上次找自己，發生那種事情也是在晚上，她遲疑了片刻，沒有回答。仲易軒仿佛也猜到了她的擔憂，趕忙說：“我…我不進屋，放心。我和你吃夜宵，好嗎？隻是幾天不見你，我就心慌意亂！”
蕭曦曦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司徒雷焰的事，是因為仲易軒的緣故，她其實無心去傷害司徒雷焰，，如果，確實能夠“傷害”到他的話。
掛了電話，蕭曦曦忽然又感覺許多事情一股腦浮現出來。司徒雷焰，仲易軒，還都沒有糾纏清楚，忽然，又冒出一個冷之清。值得她去思慮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算了，於己無關。她豁然明朗，不關心這些，隻有自己的生活就好！
蕭曦曦轉身走出浴室，呼喚著小爵和小蕙，領到浴室脫了衣服，開始洗澡。安頓兩個孩子睡下了，她忽然有些饑腸轆轆。也好，正好和仲易軒一起吃個飯，補一補餐。既要工作，還要照顧孩子，飯也總是吃不好。
夜宵就在一家西餐廳，簡單地點了菜，蕭曦曦便端起果汁酌了一口。
“曦曦，你怎麽這麽晚，還要吃這麽多東西？”仲易軒有些納悶蕭曦曦頗有食欲的樣子。
“今天，我開始上班了，到奧瑞公司，就是那個…All-re。不知道你聽過沒有…”蕭曦曦沒回答他的問題。
“奧瑞？！”仲易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麽，你知道。”蕭曦曦再喝了一口果汁，想不到，餓的時候，連普通的橙汁喝起來都香甜無比。
“…沒事，就是一家公司。聽過。”仲易軒清淡帶過，“曦曦，司徒雷焰有沒有再找你？”他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蕭曦曦卻嗆了口果汁，劇烈地咳嗽起來。
條件反射地，她對“司徒雷焰”四個字，有種莫名的反應。她搖了搖頭，其實，仲易軒這句話，很像當初司徒雷焰麵帶憂慮地看著自己，問仲易軒有沒有來打擾她。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前又呈現出他那冷傲強勢的臉，轉而又是略帶悲傷的眼神。她開口：“吃東西吧，我們…可不可以不談他？”一旦談及他，她的心口會不由自主地軟化一些。不能再回想，再回想的話，她很容易懷疑自己那天到底是不是對的。
“好，好。”仲易軒忙不迭答應，看著服務生端上來熱乎乎的牛排，他切成一個小塊一小塊，叉起一塊送到蕭曦曦嘴邊。蕭曦曦卻低著頭，伸手拿過了他的叉子，自己送到自己嘴邊。
太親昵太親密的表現，她有些介懷。
雷布斯總裁室裏，司徒雷焰坐在寬大的座椅上，低聲對著話筒：“夜，國內如何？”
西府揚夜在點話另一頭依舊不改三年前的戲謔：“好，沒有你的存在，各路美女倒是也算青睞我們。”緊接著，他一陣笑意。
“說正經的，查得如何？”司徒雷焰依舊冷聲，“如果必要，我回國。”有些事情，比商界的更重要。重新遇到蕭曦曦之後，他更明確了自己內心的這一點。
“不為了這件事，你也可以回國看看我們。”夜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
“等這一陣過去。你以為我不想回去麽？”司徒雷焰開口。
沒想到，西府揚夜又一陣笑聲，絲毫不顧及地開玩笑：“那可不一定，為了最最親愛的小秘書，你才舍不得回來！她最近如何？”
一句問題，牽扯到蕭曦曦的問題，司徒雷焰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