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刻的悵然若失
司徒雷焰的目光變得更加暗沉下來。┌薄唇輕微地泛起一絲弧度。冷冷地看著冷之清強製帶進來的黑衣人。
“還有一個。”冷之清瞄了一眼自己身前仍做著苟延殘喘掙紮的黑衣人，補了一腳，對方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力氣，順勢趴倒在蕭曦曦麵前。
剛有些驚詫，蕭曦曦感覺到一股力氣把自己瞬間攬走，反應過來，司徒雷焰的手臂已經從自己的肩上滑下去。他自然而然地對她有種保護欲。這種心情，無需形容。
蕭曦曦張了張口，緊繃的身體有所放鬆。微窺他的側臉，在宴會廳的光線照耀下，閃著不可名狀的惑人光芒。盡管麵對的是侵犯，他的唇邊，卻似乎帶著並不在意的淡笑。
“放開我！”倒在麵前的黑衣人一副叫囂的樣子。
“是祁誌明。”司徒雷焰開口。根本不理會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而這四個字脫口而出，黑衣人反而明顯地怔了怔。
“嗯。”冷之清猜到了，剛剛要踏入門口的一刹那，高度地警備性，能條件反射地感覺到周圍仍有人。果然，出門之後，的確有所收獲。隻是，不顧及眼前的一切，他卻戛然開口問蕭曦曦：“包找到了？”
蕭曦曦倍感驚詫，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關心的隻是自己的包。她唇角勾起，訕訕地答：“沒，還沒找。”好不容易才從剛才的驚險中平緩下呼吸，蕭曦曦恢複安然。現在感覺心理素質是越來越好了，複原得越來越快。
不過，由此也忽然幡然醒悟過來，自己是來找包的。而包，在哪呢？蕭曦曦打算轉身在屋裏遍尋。
“什麽包？”司徒雷焰的聲音響起。
“銀色的，不大，”蕭曦曦不假思索地回答，用手比劃著，“很漂亮。”說完了，自己也失語了，這個形容，自己簡直是...愚鈍。
“曦曦，我幫你找。”顧若藍的聲音翩然響起，幾個人的目光不禁再次回眸到她身上。消散了剛才的緊張，她也放鬆下來。
“顧兒，你去休息吧。”司徒雷焰的語氣輕緩，目光也一改剛才的冷絕。這個態度一亮出來，顧若藍欣喜萬分，她絕沒有想到，經曆了剛才的這些繁雜事宜，竟然還會想著她的不適。她掩飾不住若水的笑容：“焰，你...和我一起走吧。”笑靨如花。
司徒雷焰剛才的眼神，不僅顧若藍看得很明顯，他身旁的蕭曦曦也同樣如此。
他到底怎麽了，現在忽然變得如此得隱秘，像把真實的情緒都封了起來。不，更像是一個多麵的被打亂的魔方，每一麵都不同，看不出來這一麵的背後，到底是另外的什麽樣子。
“嗯。”司徒雷焰未加猶豫，直接同意，“我陪你，你會安心點。”這句話，像從冰山直接變成了火焰山一般，所有的冷徹心扉都已經全然換做了溫情。他的表情很真摯，看得蕭曦曦都有些發愣。
到底是怎麽了？是她的錯覺嗎？
“那，”顧若藍微翹著唇，有些可惜的語氣，“曦曦，隻好吩咐下麵的人去找一下了，真是很抱歉！”盡管這樣的語氣，卻抹不去唇邊那抹明顯的笑意。
“沒關係，”蕭曦曦趕忙也淺笑著回答，“謝謝你們，都怪我自己疏忽了。”如果不把包丟在這裏，也許，疑惑也還隻是停留在之前的片刻。現在，卻更複雜了一些。顧若藍現在的笑容，看上去早已不如以前那麽真實美麗。
經曆了一些事，認清了一個人的另一麵，或許，就是收獲。
“這裏有我，”冷之清在身後忽然出聲，聲調不高不低，“一會兒我們就走。”話語裏的“我們”兩個字，瞬間拉開了對麵司徒雷焰和顧若藍，與他和蕭曦曦之間的距離。是，他和她，他和她。
看著司徒雷焰和顧若藍旋即離開的背影，蕭曦曦有些失神。以前的判斷，和現在的判斷，到底哪個是正確的呢？眼前許多的過往和近來的片段，如同放電影一般浮現在眼前。
黑衣人被帶走了，手下人果然忙著在整個宴會廳裏幫忙翻找，不出片刻，便找了出來。
蕭曦曦失神地接過來，機械地跟著冷之清往宴會廳外走去。身後，手下人在通過電話匯報著已經找到了的結果。她有一刻的悵然若失。
形容不出的，隻是一刻的悵然若失。
“怎麽了？”冷之清驀地開口。包找到了，蕭曦曦的臉上卻並沒有驚喜的愉悅感。
“嗯？”蕭曦曦抬頭，笑了笑，“沒事啊，包，終於找到了。”語氣沒有不對，卻不像往常，似乎缺了一點什麽。然而，到底是什麽，她說不清楚，他也說不清楚。
*半個月後。照相館裏。
“薇薇，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了，”蕭曦曦看著剛剛結束了化妝的葉子薇，此刻，她身著一襲白色抹胸婚紗，蕭曦曦的目光也變得柔和幸福，“他一定會喜歡的！”
葉子薇的目光有些閃爍，羞澀地問：“會嗎？我覺得...隻是還好，並沒有很特別。”隻是，腦海卻不由地也去思索嚴睿看到自己的反應，臉上禁不住流露著期冀。
“相信我。”蕭曦曦神秘兮兮地笑著，“他啊，就是對你這樣的純淨女子最沒有抵抗力了！”頭一次說話也帶著戲謔。
“曦曦姐——”葉子薇微微抿著嘴唇，對著蕭曦曦嬌嗔。
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傳來嚴睿的聲音：“好了嗎？”
蕭曦曦對葉子薇眨了眨眼，起身前去開門，笑眯眯地開了一條小縫，對著西裝筆挺的嚴睿賣關子：“你要閉上眼，我帶你進來。給你個驚喜。”
嚴睿笑了笑：“驚喜麽？”
“對啊，閉眼。”蕭曦曦道。
拉著閉上雙眼的嚴睿過來，示意葉子薇坐好，才開口：“睜開吧。”咬著嘴唇，興奮不已地等著嚴睿的反應。
當嚴睿睜開雙眸的一瞬間，看著不沾染塵埃的葉子薇，嬌俏曼妙的身材被潔白的婚紗勾勒得恰到好處，不失純淨，也帶著幾分嬌媚，精致的妝容也不掩她臉上的靈氣。一時間，凝視著她，他卻有些失神。
“睿哥哥，睿哥哥——”蕭曦曦看著直直地盯著葉子薇的嚴睿，她料到他會覺得驚豔，有些想笑。其實，葉子薇，的確是很美的女孩子，混血兒裏麵，最為讓人憐惜的那一種。有時候，緣分是種巧合也好，注定也罷，至少，兩個人最後走到一起。
而未來，也一定是幸福的。
“你...”嚴睿的聲音拉長了些，看著麵前的葉子薇，有些遲疑地緩緩開口。
“怎麽，不好嗎？”葉子薇依舊很緊張，時間仿佛變得很漫長。
“很美。”嚴睿開口，兩個字，足以形容眼前的準新娘。眼前的女孩，要成為自己一生一世的伴侶，縱使之前不夠了解，不夠默契，還有許多的不夠，甚至他一度覺得最終站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蕭曦曦而遺憾。
但，葉子薇令他的怦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潛移默化地融入了心底。而那片空間，是他自己都不太敢碰觸的地方。
“謝謝。”葉子薇不自在地捏著手套，撥入蟬翼的婚紗，隨著自己的緊張有些貼在身上，“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她開口，眼眶都快濕潤了，趕忙叫醒有些迷的嚴睿。這樣的他，讓她欣喜，卻也患得患失。
看著兩個人幸福的背影，蕭曦曦情不自禁地露出恬然的微笑。這樣多好，這樣，真的很好。一直陪伴著自己的睿哥哥，終於有一天，有了那個屬於他永遠陪伴著的人。王子，終於找到了公主。盡管，路有些彎，有些漫長。
走出門，看著攝影棚裏兩個人親密的姿勢，蕭曦曦的心頭也泛起了陣陣暖意。這種感覺，一定是很幸福的吧。幸福兩個字，寫在臉上的時候，人都不會撒謊。他還不知道，和葉子薇在一起的他那種無聲的幸福。
手機鈴聲戛然響起，蕭曦曦忙不迭走出攝影棚，劃開屏幕：“喂...什麽？——我不，我不用了...冷之清！”掛斷電話，剛才的喜悅瞬間一掃而光。蕭曦曦有些無語地看著手機屏幕，歎了口氣。
徘徊了兩步，才有點落寞地再次走進正互相擁抱著被攝影師抓拍的兩個人麵前，等要換位置了，才開口：“睿哥哥，薇薇，我有事，要先走一下，抱歉哦！”
“曦曦，”嚴睿的目光輕掃過來，“你不是今天沒有事麽？小爵和小蕙有什麽事麽？”
“對啊，曦曦姐？”葉子薇也有些疑惑。
蕭曦曦也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抱歉，是...是冷之清，太過分了。他讓我學開車哎！”剛剛電話裏直接命令性的語氣就要把她召回去。
“開車？”嚴睿與葉子薇異口同聲。
但轉瞬，三個人也不禁啞然失笑。
“好了，好了，”蕭曦曦笑出了聲，“你們現在都這麽默契了哦，我回去吧，以免有些親密照當著我還會難為情。”
“曦曦姐...”葉子薇果然被逗到了，臉上泛紅。
“開玩笑啦，”蕭曦曦解釋了下，“我走了。”招手轉身，真是不知道回去要麵對一種什麽形勢。學車這種事，她可從來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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