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恰逢時宜的來電

“我們?!”蕭曦曦錯愕。心裏撲通一聲,像有什麽重重地跌落,壓在上麵,有些透不過氣來。

“嗯,我們。”冷之清抬眸看著天花板上精致華麗的水晶燈,“裝潢從上個月開始,你還算滿意麽?”所有的設計都經過他的斟酌,為的,是給她一個驚喜。

“我不太明白,我為什麽要搬家?”蕭曦曦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做法感覺咋舌,“我住的公寓很好,我不需要搬家。”還有,不需要...和他一起搬家。

聽他的意思,是要和他住一起?簡直不可理喻。

“你過來,和我一起住。”冷之清無視蕭曦曦的疑問,高大挺拔的身型,走到客廳的沙發上,舒服地坐了下去。一副不容商議的語氣。

“什麽?!”蕭曦曦再一次驚愕,果然沒有猜錯,他又...不想想下去了,“我不住,我回家,我要回的是我自己的家。”她皺著眉頭,抬步走到坐在沙發上的冷之清麵前。

“這就是你的家。”冷之清輕易地表示拒絕。

一句話,被頂回來了。

“我尊重你對於小冉的保護和照顧,”蕭曦曦不知自己該用一種什麽語氣,“可是,冷之清,我不是隨意任你擺布的娃娃,我...我要回去。”語罷,轉身循著剛才傭人帶著孩子們回去的路,想要走過去。

冷之清從深陷的沙發上起身,往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還需要什麽?有什麽是你不滿意的麽?”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安排人修改。

“我沒有什麽需要的,”蕭曦曦往前挪不了步伐,隻能回頭站在原地,“我需要的是自己回家,帶著孩子們回去。”

冷之清的冷峻嚴肅又浮現在臉上。堅毅的臉龐帶著英氣迫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向來是散發著絕然的氣息,他輕緩地開口:“為什麽不讓我...愛你?”

這句話澆滅了剛才蕭曦曦燃起的衝動,像忽然被潑了盆冷水一樣,她知道他的話代表什麽意思。眼下,連如此精心的豪宅已經準備好了...好像,她馬上就被安頓在這裏一樣。

“我...”蕭曦曦低聲道,“我沒有想過。”

“那麽,你現在可以想。”冷之清沉吟,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不論是因為他人,還是因為我自身,抑或是其他的原因...我都希望你給一個答案。”

蕭曦曦咬著嘴唇,知道自己被設計於不備之中。想轉移話題都轉移不了。

忽然,手機鈴聲戛然響起,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滯靜。蕭曦曦看了冷之清一眼,忙不迭接了起來:“喂?”

另一頭,是司徒雷焰的聲音:“安全抵達了麽?”

“嗯,到了,”蕭曦曦不禁離得冷之清遠了幾步,甚至無形中壓低了聲音,“剛剛到。”盡管是很平常的話,不知為何,有些小緊張起來。

“上次你說的,我想好了...”司徒雷焰即將講出自己的計劃,絲毫沒有聽出蕭曦曦的不自然,“你和我,,”

“謝啦,這件事,明天再談。”蕭曦曦忽然放亮了聲音,顯得放鬆平常一些,對著電話另一頭綻放著微笑,“明天我打給你。”心裏緊張得要死,記得他說的還是不要讓冷之清知道,可是,現在的自己,真怕露餡。

率先掛斷了,蕭曦曦低頭走回沙發前。

冷之清已經擎著一杯白蘭地,陷入沙發中保持沉默,靜默得,猶如一尊動人的雕像,無可挑剔的臉龐令人為之屏息。

“你的問題,太突然了,我...”蕭曦曦嚐試著輕快些的回答,不想太沉重,“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想好,此外,對於你,,”她頓住了,因為冷之清忽然抬起深邃的眼眸看向自己,讓她不禁有一瞬間的悵然。

“對於你,我真的想不好。”她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冷之清轉回頭,依舊一聲不吭地喝著酒。

這樣的沉默,讓蕭曦曦很不自在,她站在原地,隻覺得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很凝重,但她說不好,到底是該打破這種沉寂,還是任憑它這樣保持下去。

“為他?”冷之清忽然張口,他難以控製自己胸腔裏的沉悶。

蕭曦曦明白他的所指,搖了搖頭:“不是。冷之清,我不想騙你,我自己的生活如何去決定,還需要一點時間。”她試圖談笑自若,卻根本笑不出來。

盯著蕭曦曦,冷之清再次啜飲一口杯中棕色的酒液,醇冽的味道瞬間布滿了口腔。

“今晚,我可以住這裏,”蕭曦曦做了個深呼吸,“可是明天我還是要回去。”冷之清,又是這樣地先斬後奏,她不論如何思慮,還是接受不了。

看著這樣的蕭曦曦,冷之清忽然感覺到,她仿佛變得小成熟了一般,無形中有些倨傲的感覺。

一瞬間,她盈出的那種凜然的感覺,讓他再次想起了丁柔。她,是他心底最柔軟的那片。明明把兩個人分得很清楚了,但現在的自己,為什麽又開始讓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呢?

他試圖說點什麽,卻也隻是吭了一聲:“嗯。”

蕭曦曦終於放鬆下來。

“帶蕭小姐去客房。”冷之清開口吩咐傭人。

晨曦中,蕭曦曦伸了伸懶腰,把兩隻小臂從薄被中伸出來。

一天,又從陽光燦爛中開始。

和冷之清坐在一起用餐,周圍是孩子們毫不在意的單純的聲音,然後,是坐他的車去公司...一天的時光,蕭曦曦心知肚明。

從踏入辦公室的一刻起,她開始心裏打小鼓。思慮遲疑,忽而歎氣,忽而沉思,打開電腦,也隻是機械地盯著屏幕。

腦子裏亂。

她想著的,不隻是冷之清忽然的“襲擊”,一早就在風口浪尖中再次踏入公司,緋聞滿天飛的力量足以殺死她。還好辦公室在冷之清附近,是自己,也沒有人打擾。工作,也實在太過悠閑。

此外,放不下的,是要怎麽和司徒雷焰去聯絡。拿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若有所思。

雷布斯總裁室裏。

司徒雷焰的拇指與食指捏著手機,任憑它在自己的斡旋中旋轉,想著之前在馬爾代夫的時刻,不經意間,薄唇竟能微微地泛起一絲弧度。

自己,竟然會想她想到笑出來。

司徒雷焰收住唇,意識到自己的糗。當然,或許,這也不算什麽糗吧...仿佛初嚐情意的人一般,想不到,絕對不乏女人的自己,竟會如此。

手機忽然作響,立即點開了屏幕:“夜。”

“查到了之前的一些東西,”西府揚夜的聲音清脆響起,“顧若藍她恐怕之前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

“嗯,我大概了解一些。”司徒雷焰並未出乎意料,黑眸掃著總裁室裏的一隅,“有其他的麽?顧若藍,和冷之清的關係,到底如何?”從科亞那裏依舊需要層層解鎖。

“顧若藍的父親,焰,你記得麽?”西府揚夜開口。

“嗯,顧從遠。”司徒雷焰微眯著雙眸,想著幾年前顧若藍曾提及的名字,“我查過,他死了,死於自殺。警方的資料全部調過來了,沒有找到什麽,這條線索意義不大。”

“不,他自殺的原因呢?”西府的聲音略帶暗示。

“死於家庭變故,妻子病逝,所以...”他未再說下去。

“恐怕並不那麽簡單。”西府揚夜緩緩道出,“她母親的死因,可能更重要一些。”

“是麽...”

掛斷了電話,司徒雷焰的眼睛蒙上一層深思,顧若藍,既然和祁誌明有關,為何,又會和他的敵對冷之清可以如此和平共處?!猶然不解。

手機再次響起,看了一眼屏幕,司徒雷焰灼灼地接了起來:“蕭曦曦?”昨晚,她有些不自然地掛了電話,今天,果然撥了回來。

“司徒雷焰,我昨晚不太方便,”蕭曦曦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電腦屏幕,深思熟慮了半天,還是打開通訊錄,調出了司徒雷焰的號碼。

“沒關係。”司徒雷焰輕緩地回答,聽到她的聲音,簡直都像一種纏綿的享受。

“你是怎麽想的?”蕭曦曦在安靜一片中,隨意地看著電腦屏幕,剛剛還查了好多關於失憶恢複記憶的網頁。盡管這些之前都查過了無數次,也嚐試了無數次,但現在,不得不重新拾起來了。

畢竟,嚐到了恢複了記憶的片段,心旌便一直無法平靜,一旦想起,便躍躍欲試。

正等著司徒雷焰的回答,桌上的內線電話戛然響起,蕭曦曦簡直是一鼓作氣直接瀉了下去的感覺。她無奈地看著座機,對著話筒開口:“抱歉,我...我又有工作了。”

歎了口氣,掛斷手機,提起座機的話筒,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接線員:“喂,冷之清,又有什麽吩咐?”

“倒水。”冷之清的聲音悠然響起,沒再多言,便掛斷了電話。

數不盡的不情願,蕭曦曦還是起身,不置可否地暗歎了一聲,自己又從接線員,瞬間變成了冷之清在公司的私人保姆一樣。搖了搖頭,忙不迭地往屋外茶水間走去。

冷之清的目光灼然,看著桌上的一張小屏幕出神。片刻後,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他隨手關閉了屏幕,淡然開口:“進。”

蕭曦曦捧著一壺紅茶微不快地走了進來:“喝水,你早點吩咐我不就好了,我會早點給你準備。”剛剛,他可真是會選時機地給自己打個電話。一肚子想好的話,就被他直截了當地截住了。

“不用我說,你可以自己選擇來到了就準備好。”他倒是絲毫不退讓,仿佛嚴以待人,寬衣律己的態度。

蕭曦曦簡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