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它根本沒壞
蕭曦曦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為他？”司徒雷焰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怎麽可能就為了冷之清的一次獨處談話,她就會動搖？那麽,他和她經曆了那麽多又算什麽？
這種念頭,剛剛出現,他便瞬間將之拋到一旁。
而對他這種隨意的猜忌,蕭曦曦更是毫不吝嗇地瞪了他一眼。
“蕭曦曦,你聽我說。以後,你會有更多的場合,如同現在一樣,不要孩子氣...”司徒雷焰耐著性子勸著,看蕭曦曦的臉上掛著的,根本都掩飾不住了失落的表情,他需要適時提醒。
做司徒家的女主人,是不容易的事,需要忍耐的事情很多。
尤其,是在太多的場合,所有的真情實意都要隱忍不發。雖然,父親司徒煜早已為安琳破了例。
“這些我知道,要懂得大體,所有的都不再是一個人,要考慮很多,行為舉止要注意...”蕭曦曦毫無語氣地道著自己的想法,“其實,你想過沒有,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做這些的意義,到底...到底是什麽呢？”
不小心說了出來,她又開始恢複沉默。
要把自己的失落告訴他嗎？還是就這樣敷敷衍衍地,走到哪裏是哪裏？“你的意思...是？”司徒雷焰的目光帶著一種詫然,蕭曦曦好像已經說出了一些想法。那麽,她需要的是...
“我沒什麽意思！”蕭曦曦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隻管著有些不悅,一瞬間把剛才自己說的什麽識大體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臉上,表情也跟著黯淡下來。
“好了...”司徒雷焰忽然靠近,抬手,將手掌寵溺地撫著蕭曦曦的頭頂,充滿了愛撫的感覺,“不吵架,我們隻有幸福。”他的聲線帶著絲潤的溫和,忽然之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自從遇到了蕭曦曦,他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要率先低頭認錯了。
不是有人開玩笑說過麽,新“達爾文定律”,男人從來沒有贏得過女人的,曾經有過的那麽幾種,也滅絕了。因為,找不到女人了。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這個,有些忍不住地淡笑了一下。
這種突破了他往日的笑容,讓蕭曦曦有種錯覺。剛才,兩個人之間的空氣還微妙而點火就著,想不到隻是一下又被他化為繞指柔了。
冷慣了的他,一旦柔情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她抿著嘴唇,不說話。
周圍還在響著淡淡的音樂,司徒雷焰也就在身邊,而不知道為何,也許知道,卻不確定的那個原因,讓她不敢再有什麽繼續下去的念頭。
再下去,反而,她又變成了耍脾氣。
“媽咪！我要抱抱！”小蕙忽然奔過來,撒嬌地趴在蕭曦曦的裙擺上,“媽咪抱我,我不喜歡他們！”兩隻沁水一般的眼睛,仿佛閃著無限的光芒,卻也帶著小小的委屈。
“小蕙,媽咪不方便,爹地抱！”司徒雷焰低下頭,伸出雙臂,薄唇泛起一道精致的弧度,對這個小女兒極盡疼愛地捏了捏臉頰,然後倏然抱在了懷裏。
“怎麽了,小蕙,不和小爵一起玩嗎？”蕭曦曦的注意力放到了小蕙身上,目光自然地循著小爵的方向過去。
“不要！——小爵‘移情別戀’了！他是個壞男人！”小蕙帶著委屈,趴到了司徒雷焰的肩膀,撅起了小嘴。
蕭曦曦笑出了聲,與司徒雷焰互相對視了一下,臉上還掛著根本忍不住的笑意,“小蕙,他怎麽還會‘移情別戀’了？嗬...媽咪真是沒有想到...”
“他喜歡小冉,不要我們了,他說他要娶小冉,然後他們要結婚,不要我跟著他們玩了...媽咪,爹地,我不要這樣,不要...”說著,小蕙帶上了哭腔。
隻是小孩子,卻懵懂地還在講什麽結婚不結婚。
蕭曦曦剛剛放下的心事又很快提起來。她不敢看司徒雷焰,知道自己的目光肯定難掩心思。片刻之後,她佯裝開玩笑,“小蕙,他是開玩笑啦,你怎麽能不相信哥哥呢？”
說著,手往小蕙正憋悶著的小臉上輕輕地捏著,刻意地,她避開了小孩子口中剛才的話。
小蕙卻根本不解大人的心思,難掩不快地掰過司徒雷焰的臉：“爹地,如果他們結婚的話,你娶小蕙好不好？”稚嫩的語氣,卻認真地道著請求。
一下子,蕭曦曦沒有出聲,等待著司徒雷焰的回答。
心,像被敲了鍾一樣。
“爹地不能娶小蕙,爹地要娶的是...”司徒雷焰隨口答道,話到唇邊卻咽了下去,“他是你哥哥,不能娶你,我是爹地,也不能娶你。不過,你長大以後會有王子來娶你...來,爹地帶你去問問小爵,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淡笑著,司徒雷焰抱著小蕙往小爵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小爵正蹲在地上,兩隻眼睛盯著小冉不住地看她的表情。看上去,充滿著逗趣的童真。
留在原地的蕭曦曦,恍然地看著司徒雷焰抱著小冉的背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和他,總是想說點兒什麽,卻覺得不合適,不該說,又或者,這種話,根本就不是自己應該開口的。
未來,自己要來的...又有什麽意義呢？
或許,還是該等待吧。
隻是,心頭,卻有種小小的苦澀。
“——他,應該有他的想法。”身邊,冷之清的聲音響起。或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從蕭曦曦的眼裏,他讀得出來想法。
“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對了,小爵好像喜歡上小冉了,哈哈...”蕭曦曦強露著笑容。不再多說,她也往司徒雷焰的方向走去,剛剛離開冷之清,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
不悅的話,她是真的,無法從內心笑出來。
次日。
帶著宴會結束的疲倦,蕭曦曦久久地酣睡著,無比香甜的夢境,簡直有些舍不得醒過來。
“唰——”的聲音響起,陽光從窗前照射進來,唯一漏缺的,是高大挺括的身型,從落地窗前翩然過來。
“...誰啊...”蕭曦曦迷蒙地哀怨了一句,瞬間不記得剛才的美夢到底是什麽了,隻是感覺這種被打破美好的意味,實在是有些討厭。
沒等她睜開雙眼,唇上一陣溫熱。
這下子,她是決然醒盹了。睜開雙眸,她把被角猛然抻到下顎,看著眼前玩味的取笑她的俊顏。
“又是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說完,她不滿地翻了身,打算再睡過去。夢境,還想繼續。想知道,到底是做了什麽夢...
不知別人是不是如此,但,她好想知道剛才的夢...搞不好,是強迫症作祟？
滿腦子,都開始淩亂。
本來是調整了狀態的,然而,整個心緒被剛才睜眼看到的司徒雷焰完全打亂了。閉上眼睛,也還是剛才他的表情。蕭曦曦的心情一下子頹敗了,她又翻了回來,輕歎了口氣,坐起來。
“蕭總裁,還要睡？——日上三竿了,是不是該去公司看看？”司徒雷焰得意地看著自己弄醒的蕭曦曦,被她注意的感覺,真的相當好。
“你...”蕭曦曦瞪著他,表情不好看。
“總裁,你不要生氣,我好害怕...”司徒雷焰故意認真地做出害怕狀,一副委屈的樣子直接地讓蕭曦曦反怒為笑。
“司徒雷焰,你到底要怎麽樣才好！”她歎息一下,頭疼地又躺回**,把被子抻起來,蒙住頭。
“——我要你,”司徒雷焰伸出手,輕輕地拉開被子,溫柔地凝視著,“要你隨時隨地跟著我,不許離開我的視線,永遠。”
一早晨,卻變成了情話的天堂。
看著他這種認真的表情,蕭曦曦又一時失語。就是這種表情,這種眼神...她暗想著,嗓子有種哽著的感覺,眉梢也停滯了表情,幾乎有些難以呼吸。
他這張臉,能不這麽好看得讓人失控嗎？
不得不說,還是...投降了。蕭曦曦不再有自主的思考,隻好撥開司徒雷焰的手,坐起來,打算下床。
簡單地用了早餐,兩個人驅車前往司徒亞泰集團。
離別了許久,蕭曦曦再次“故地重遊”。站在公司樓下的一刻,才懂得那種“物是人是”的幸福感。這裏,有太多的關於她和他的,或苦澀或甜蜜的點點滴滴。
眼下,自己,又站在這裏了。
總裁室裏的裝潢,還如同以前一樣。經曆了好幾年,卻沒有太多的變化。最多的變化,除了屋裏的綠植之外,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她從懵懂的初涉社會的女孩兒,變成了兩個孩子的媽咪,而他,逐漸地,學會了收斂自己的銳利與森然。兩個人,慢慢地,從陌生到熟悉,到契合無比...
“懷念嗎？”司徒雷焰的唇角微微揚起,牽扯著一種回味。
“嗯。”蕭曦曦點了點頭。她輕緩地,走在屋裏,指尖滑過一塵不染的桌麵,這裏,仿佛還有著自己昔日的痕跡。
司徒雷焰忽然一把抓住她,硬按著她坐在了他的寬大座椅上。蕭曦曦一驚：“你...又做什麽？”現在,對於他的不可控,她倒是習慣了。
司徒雷焰從背後環住她,親昵,又越過她,拉開一個小抽屜。幾下,拿出了一個小物件。轉而,在她耳畔輕微道：“記得它嗎？”
他手裏拿著,小小的,卻讓蕭曦曦過目不忘的東西。她呢喃著,伸手要去抓：“這不是那個...u盾嗎？”
當初,不就是因為它,她才上了他的賊船？！
隻是,想不到,這麽幾年,這個東西,還被他保存著,雖然看上去被撫摸得光滑了許多。看著,有種滑潤的反光。
司徒雷焰沒讓她抓到,相反,慢慢地持著,插入了電腦的接口。
屏著呼吸,蕭曦曦看著電腦屏幕,右下角,開始運行的標識。然後...屏幕上,赫然出現了完整的程序。
她剛剛要感慨“修好了”,話到嘴邊,卻猛然醒悟,她險些要從座椅上站起來：“你——你——它當初就沒有壞！”
“你才知道！”司徒雷焰笑著,再次用雙臂將她環抱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