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誰剝去了她的保護層,童心無助地將自己抱地更緊一些,顫的越發厲害,哽咽著,痛苦,瀕臨崩潰,“我替阿翰死,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她陷入了絕望眼裏腦子裏浮現的,都是那副血淋淋的畫麵,“我替姐姐死,嗚……該死的是我……”懶

童父童母過去,哽咽地想要接近童心。

童心忽然開始以頭撞牆,瘋狂地,“不要阿翰死……嗚……讓姐姐活過來……”

門外的醫生忙進來,製住商狂掙紮的童心,沉聲道,“快拿鎮靜劑過來。”

童心尖叫,瘋狂地掙紮,手背上的針頭被她甩了出來,血流了滿血,她似未察覺到,在醫生的手中瘋狂扭動,卻因掙不開這令人不安而恐懼的力道,讓她更加地恐懼,“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啊……”

“放開我……”

童母哭倒在自己丈夫的懷裏,童父卻從童心的話語裏聽出了什麽,混亂的腦子裏有了點頭緒,這件事,八成和那個叫司空雲熙的脫不了幹係。

司空雲熙飆車來到童心的家裏,深吸了口氣,下車。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承受一切,是童父童母的驅趕和謾罵,還是童翰的橫眉冷對,亦或是童心的不理不見?

不論多傷,他都能夠等,等到他的女孩原諒了他,回到她身邊。

握了握脖子間的一對戒指,鼓起勇氣往童心的家走去。蟲

但……

大門緊閉,“童心……童心……”大聲地喊著,卻始終沒有人出來。

奇怪?

他皺眉,就算童心不理,按往常,童翰早拿著掃把衝出來了。

不甘心地再喚了一聲,從旁邊的房子裏走出一個人來,“你找童心呀,聽說她和她弟弟出了車禍,在人民醫院搶救呢,哎……”

腦袋瞬間空白,許久沒有反應過來鄰居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他愣愣地問。

“童心和她弟弟出了車禍,聽說挺嚴重的,哎……孩子她媽一聽都暈過去了,還是我給照顧的。”

心髒猛地一縮,司空雲熙的目光渙散,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向自己的車。

瘋狂地向醫院飆去。

童心終於安靜下來,躺在**,眉間有著恐懼和憂傷。

童父童母看著遍體鱗傷的童心,泣不成聲。

醫生走進來,“童先生,您的兒子手術好了。”

“怎麽樣了,他怎麽樣了。”童父焦灼地問,一旁的童母抓著自己丈夫的手,顫抖,閉著眼睛,甚至不敢去聽。

“看他能不能熬過今天。”醫生看看童父童母,歎息一聲,看慣了生死,但還是為這對父母心疼。聽護士說六年前大女兒就車禍去世了,如今二女兒和兒子又出了車禍。

童母一聽,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童父的兩眼都紅了,指間微微地顫著,明明被生活的磨難壓的削瘦的身體,背卻挺的很直,像是要強撐起老天一次又一次的磨難。

“我能進去看看他麽?”把童母安置到病**,童父問在一旁照顧的護士。

“可以。”

領著他出門,走了不久,正瞧見匆匆趕來的司空雲熙,見了童父,他猛地抓住童父,聲音顫著,“童心呢,她怎麽樣了?”

童父的眼驟然冷下來,兩眼刺紅,猛地揮開司空雲熙的手,像一頭困獸,“你的我的兒子生死未樸,害死了我的女兒,你給我滾,滾……”

這位年過半百的男人,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司空雲熙震驚地僵住,臉色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你……你說什麽?你騙我……”

不可能……腦袋……一片空白,隻有不可能那個字,不斷地在腦袋裏盤旋。

心髒,像被網罩住,有一把刀子在毫不留情地剮著,痛的他呼吸不過來。

“我要見她,我要見她……”他抓住童父的手,手冰涼。

醫院裏打了空調,暖暖的,他呼吸著,卻覺得冰冷,那刺鼻的味道裏,夾雜著刺骨的冰冷,灼痛著心肺。

“我不信,我不信……”像正站在懸崖的邊緣,徒勞地尋求一點支撐。

“滾,你給滾……”童母不知何時醒了,走出來,瞧見司空雲熙,恨意湧上來,都是這些人,耍著她的女兒玩,耍著她的兒子玩,才害他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童母情緒激動,崩潰了一般,衝過來,激動地推著傻住的司空雲熙,“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的女兒,滾滾……”

童母似回到了六年前,那個叫做尚雲的,她視為準女婿的男人,也像今天這個少年一般,頹廢地站在那裏,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不……不可能……”司空雲熙捂住心髒,連退了兩步,險些撞倒後頭推著車的護士。

領著童父童母的護士看司空雲熙悲痛欲絕的模樣,很是不忍心,但看童父童母,心裏更憐惜於這對父母一些,於是便閉了嘴,默默站在一旁,沒有開口澄清他們的一對兒女,還沒有死。

“要不是想去看你的訂婚宴,他們會死麽,要不是你,我女兒也不會遇到今天的事,滾,滾的遠遠的……”

童父厲聲嗬斥,渾身顫著,指著臉色慘白的,瞳孔渙散的司空雲熙。

童母上前,猛地一推,“滾!”司空雲熙竟被軟軟地推倒在地,他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呆滯的,虛弱地……完全失去了反應。

童母泣不成聲,那樣痛苦。

許久的,司空雲熙才坐起來,看著遠去的,童父童母蹣跚的背影,突然地猛烈地咳了起來。

撕心裂肺,撐著牆,站起來,捂著嘴,還在咳。

星星點點的血,從指縫間滲出來。

他愣住,鬆開手,悶咳著,看著滿手的血,忽然地笑,“哈哈哈……”

他做好了許多的準備,被她拒絕,被她弟弟打罵,或是童父童母的冷言冷語,甚至是搶婚,耗一輩子的準備他都做好了,獨獨沒有老天,居然跟他開了這麽一個玩笑。

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見一見她的……屍體……

眼淚,落下來。

獨獨沒有想到的,老天竟然奪走了他最喜歡的人,在他可以……給她一輩子的時候。

“哈哈哈……”他瘋狂地笑著,他算計好了一切,獨漏了這一條。

笑到最後,隻剩下了嗚咽。

別開玩笑了,她怎麽會死,不會的……

三天了,他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兩人曾經一同生活過的地方,不吃不喝不睡。

燕子手插在口袋裏,淡淡地看著司空雲熙,他的眉間也有些疲憊,司空穎得知了消息,把他大罵了一頓,不肯再跟他聯係。

“那輛車……”燕子覺得,總該給司空雲熙一些念想,讓他有活下去的念頭。

“被人動了手腳,你不想……給她報仇麽?”

這些天,司空玉晨、顧清漪來勸過,他都不聽,他自我厭棄,甚至有些恨上了自己的父母,若不是他們應下了那場訂婚,也許……童心就不會遇到車禍。

聽到燕子的話,他顫了顫,終於肯理人了。

他站起來,淡碧色的眼,灰暗,哀莫大於心死。

燕子毫不懷疑,他有可能會因為童心的離去而跟著死去。

“你可以轉告我父母,我不會想不開……”他複又轉了身,看著窗外,聲音淡漠,“我會好好地活下去。”頹廢地低下頭,“我沒有資格去陪她,我會活下去,用我的一生……去懺悔,去祈禱……”

祈禱……他的愛人,能在天堂,受到上帝的眷顧一些,能……過的好一些。

最大的懲罰,便是……沒有資格去用命來償還。

活在這苦難的世間,受盡煎熬,帶著遺憾,悔恨……

童翰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今天剛醒過來。

醒的第一件事,便是問自己的父母,“爸……媽……姐姐呢?”

她沒事吧……

焦灼地……

“沒事沒事……”童母不敢說童心已經被轉了精神科去,怕刺激到童翰。

童翰鬆了口氣,虛弱地道,“爸媽,不要讓司空雲熙見姐姐,不要……”

“嗯,不讓他見,不讓他見……”童母哽咽地點頭,泣不成聲,“媽騙他心兒死了,他再也不會來見心兒了……”再也不會了……

童翰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強,但眼裏有著快意,“那就好……”讓他們……滾出姐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