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想跟他在一起嗎?

“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小狼的錯麽?”突兀的聲音,冷冷淡淡的音調,已經帶了男人的醇厚低沉的聲音,讓司空穎頓時僵了。

轉過身去,發現敞開的大門那裏倚著一個褪卻了少年稚嫩長開的年輕男人。

“燕子!你怎麽……怎麽也來了。”司空穎心裏又是驚又是喜,乍然見到,忽然說不出話來,又或者,是驚喜地不知道說什麽。懶

但燕子沒有理她,自顧自地走進來,帶著些久車勞頓後的疲憊,主人似的坐在沙發上,自己倒了杯水喝。

“還好趕來了,要不然就錯過了一場好戲。”

“你誰啊?”童翰炸毛,“沒經過主人同意就進屋,有沒有禮貌。”

“裴小湘被判了無期,你知道嗎?”燕子的話,讓童翰頓時僵住,那時候司空雲熙送來的判決書裏,寫的隻有一個叫做張財的。

後來隻有父母去關心了後續的發展。

“童翰,你何必自欺欺人,這件事,責任主要還是在你。”燕子的話忽然淩厲了起來。

“我沒有!”童翰雙目通紅,憤怒地吼,情緒掙紮在爆發邊緣。

“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信小湘,不信你姐,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小狼一直在查那件事,結果你橫插進來一腳,小狼那麽喜歡你姐,遇到那種事,看到那些照片,你指望他能理智到什麽程度。而你身為童心的弟弟,選擇相信一個外人,如果不是你為小湘推波助瀾,小湘的計劃能走的那麽順利麽?”一個天真的孩子而已,被小湘騙了,也隻能說他道行太淺。蟲

司空雲熙苦笑,“燕子,別說了。”燕子居然跟來了,這是他所想不到的。

“哼!”燕子輕哼一聲,“我若不來,你找算跟他們耗到什麽時候,明明錯不是你一人的,他們憑什麽都推到你身上。”說著,還冷瞥了一眼一直糾結著的司空穎。

“今天隻是剛好你們都在,我把話說明白了,你們沒見過小狼這三年來背後真正的痛苦,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撇幹淨了責任推給別的人,掩飾你們心裏的愧疚和恐慌,有意思麽。若不是知道童心現在的情況並不好,我肯定是要拉了小狼回去,絕對反對童心和小狼繼續在一起。左右一刀兩段了便是,沒得這樣讓大家一個兩個都這麽難過。”燕子冷冷地看著喘著粗氣的童翰,又瞥眼看向得到消息趕回來的郝雲飛,“還有一個心理醫生,自以為是地把人帶走,結果耗費了三年不也沒把人治好,明明知道童心的心結在哪裏,偏偏要拆散人家。”

司空穎張大了嘴巴,幾年不見,燕子居然變的話這麽多了?

不過……很迷人……

“看著小狼低聲下氣,你們心裏很爽是不是。”燕子越說越生氣,從一個意氣風發到沉穩內斂紳士貴氣般的人物,變成今天這樣為一個女人低聲下氣哀求的人,他比小狼的父母還要難過。

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他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怨不得司空玉晨和顧清漪要反對,他都心疼了小狼,若不是小狼太執著,他真的想拉著小狼走了便是。

“燕子,夠了。”司空雲熙臉色有些病態的白,背挺的很直,手虛搭在心髒處,“我自願地,算了,走罷。”

“哼!”燕子哼了一聲,走過去,“還能走吧,不要我拖著你吧。丫的,老子做了一天的飛機,累死了。”

“……”司空穎目瞪口呆,怎麽覺得,燕子……有些陌生了。

從進來到要離開,他隻看了她一眼,心酸酸的,讓她有點想哭。

他就不會先低下頭麽?

童翰手撐在沙發上,目眥欲裂。

張財背後的人是小湘,這是他一直以來都不願去承認的。

司空雲熙照顧他的心情,沒有點破,追過來,也不過是努力地靠近童心,從沒有提過誰對誰錯的事情。

這三年來,他把錯全怪在司空雲熙身上,背後的原因,他從不去想。

若不是姐姐認識了司空雲熙,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是,又是誰推波助瀾了?

司空穎追出去,燕子已經把司空雲熙給塞上了車,正要上車。

“燕子!!”司空穎委曲又憤怒地吼了一聲。

燕子僵住,沒有動。

“你這個壞蛋,來了也不跟我說說話!!”半帶了撒嬌,看著這樣的燕子,她忽然有些恐慌。

“娃娃,四年。”他轉過身來看著她,“第一個半年,你還有天天跟我打電話,第二個半年你一直在跟我鬧矛盾,後三年,你一個電話都不打,我打給你,你都在搪塞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

“是不是看準了,我會一直等你,就算你一直不理我,我也會等到天荒地老?”

“我……”司空穎心亂如麻,她是一直在跟他賭氣。

“這裏麵的這個,是你的哥哥,你麵前的,是深深地喜歡著你的人,你從來都這麽任性,認為無論怎麽傷害,我和小狼都會原諒你對不對?”燕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聲音也是冷冷的。

“我每天都那麽煎熬,你和那個童翰倒是過的快活,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隱忍著,“是不是我不來,你就打算這麽一直耗下去,直到你心情好了,再主動來找我。”

想招惹就招惹,想走就走,司空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真的喜歡我麽,還是閑時一時的興起。

這三年來,我不斷地想不斷地想,卻依舊想不通。

司空穎慌急了,“我……我沒有這麽想過。”

“是,”他冷笑,“你是從來都沒想過。”說著,便上了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便揚長而去。

“燕子……”司空穎蹲下來,掩麵大哭。

童翰站在門口,看著崩潰的司空穎,心哽澀地疼。

郝雲飛走到房間的門口,看著呆呆地抱著怯怯的童彤的童心,難過地微低了頭,走過去蹲下來。

“叔叔……”童彤眼圈紅紅的,怯怯地拉住他的手,“童彤很乖,童彤想要爸爸,想要爹地……”抽抽鼻子,喉嚨裏溢出一聲嗚咽,卻又被小小的她給壓下去。

“阿姨說童彤很乖就有爹地,童彤很乖,為什麽沒有爹地?”兩歲的童彤,半是英語半是普通話地說著,哽咽著。

郝雲飛嗓子眼哽了哽,像是有魚刺卡著,吞咽說話,都生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許久地,摸摸童彤的頭,轉而握住童心的手,“我從來沒有問過你想要什麽,心心,你會怎麽做呢,你告訴我,我不會再阻攔你。”

不會再自以為是地,為你選擇對你好的。

我認為對你好的,卻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依舊地,沒有得到回答,隻是她應該是聽進去了,因為她抱著童彤的手緊了緊。

童彤急切地開口,“媽咪要爸爸,要爸爸,童彤也要爸爸。”扁了扁嘴,低低地哭,“爸爸好傷心,童彤也好難過,嗚哇哇……”

“嗬……”心裏很酸,郝雲飛柔聲道,“童彤怎麽知道他是你爸爸?”

童彤止了哭泣,小聲地抽咽著,迷茫地望著他,“爸爸就是爸爸呀!”遲疑地,“爸爸不是爸爸嗎?”

小孩子的直覺,真是準的可怕,“爸爸是爸爸,叔叔帶童彤去看爸爸好不好?”

“嗯嗯,”擦了擦眼淚,兩歲的童彤說話還特奶聲奶氣,“媽媽也要看爸爸。”

帶她離開了三年,結果是所有的人都不痛快。

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觀者看的太清,卻無法了解當局者的心情,誰對誰錯,誰適合誰,他們覺得是那樣,但身於其中的人,卻不一定理所當然地按照他們認為的路走。

橫插一腳的結果,便是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兜兜轉轉,她和他還是走到了一起,也應該走到一起。

彼此的幸福,就在手裏,童心,我把你送到他身邊了好不好?你會不會快樂一點,會不會不再這樣封閉自己。

“你要帶我姐姐去哪裏。”童翰堵在門口,氣勢洶洶地。

郝雲飛淡淡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卻是扭了頭去看童心,對上她的眼,一字一頓地試圖跟她交流,“心心,告訴我你真實的感受,想和司空雲熙在一起嗎?”

她有些逃避,哆嗦著掙紮著想要後退。

他緊緊扣住她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心心,想麽?其他的都不要想,告訴我你心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