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認識了我的真麵目,你是不是怕了? 6000

說罷蘇櫻轉向厲先生:“厲大哥,你說兩句話吧,小八一直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說清楚吧。”

一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麵具男人的身上。

厲先生站了起來,聲音森然,卻平淡無波:“我跟她沒什麽關係,以後別再問這個問題。襞”

小八完全不能接受:“大哥,你騙人,你明明……”

麵具男人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小八,要我說第二遍嗎?竭”

小八訕訕的閉上嘴巴,看向蘇櫻,眼中卻露出非常傷心的神色。

一桌子沉默。

看到這樣的場景,大家都各懷心思。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很多人來主桌敬酒。

不少人多多少少都要多看蘇櫻一眼。

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坐在主桌這個位置。

蘇櫻也端起酒杯敬了喬爺以後,又去敬厲先生。

“厲大哥,這一杯我代果果敬你,祝你壽比南山。”

蘇櫻一飲而盡。

年紹楷忽然端起酒杯:“這杯酒,我代替大哥……”

厲先生卻忽然站了起來,自己將酒杯斟滿,喝的幹幹淨淨。

旁邊的老三提醒:“大哥,你別飲酒,身上還有傷呢。”

其實,蘇櫻倒是沒有發現,來敬的人,厲先生都沒有喝,均是由年紹楷,或者阿祖代替喝掉。

原來,他身上還有傷。

在蘇櫻的印象裏麵,這個男人或許沒有表麵上的風光八麵。

因為蘇櫻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總是受著傷。

第一次被車子撞的快要死掉,後來,肩膀中了槍,跑到她的小套房修養。

或許,他是真的生活在刀光劍影上的人。

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他想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厲大哥,我現在能不能離開。”

其實已經酒宴過半。

蘇櫻看了看手機上麵的時間已經九點。

但是這酒席卻絲毫沒有散場的意思。

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到深更半夜。

蘇櫻還是牽掛容靳修和兩個孩子。

厲先生並沒有說什麽,站起來,拿起手杖:“我送你出去。”

蘇櫻隨著厲先生離開,雖然大家似乎都在各忙各的。

但是蘇櫻還是覺得有無數雙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裏是酒店的第二十層。

厲先生直接帶著蘇櫻進了電梯。

在電梯口的時候,蘇櫻說:“厲大哥,你進去吧,今天你是壽星,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厲先生清清冷冷:“我送你回去。”

蘇櫻看他的表情森冷,也沒有說什麽。

電梯開始下降,蘇櫻開始思忖厲先生說的送她回去,到底是送她到酒店外麵,還是送她回家?

但是事情根本沒有發生到那一步。

就在電梯停在第六樓的時候,隻聽見轟然一聲響。

然後頭頂上的燈光驟然熄滅。

一切都隱沒在黑暗之中。

蘇櫻被嚇了一跳:“怎麽了,電梯壞了嗎?”

厲先生歎了一口氣:“放心,過會兒就會好的。”

蘇櫻的心裏也瞬間清明了一些,估計還是小八他們在搗亂。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空氣中隻剩下兩個人輕緩的呼吸聲。

蘇櫻不說話,厲先生也不開口。

氣氛倒顯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蘇櫻打破了這種尷尬:“厲大哥,你腿上的傷是當年在遊輪上留下的嗎?”

厲先生沒有說話。

蘇櫻的心髒也微微的跳了一下。

她確實不該問這種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忌諱。

沉默了許多。

厲先生開口:“是的,你不用確認了,我就是鬼麵毒蠍。”

蘇櫻的心髒咕咚一下。

確實,她的確還是心存懷疑。

或者說,還是不太能接受。

“厲大哥,我記得當年,你也掉進海裏了。”

“你當時是不是希望我葬身大海了?”

蘇櫻趕忙說:“不是,不是的……”

嗬……

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一聲冷笑。

蘇櫻的聲音弱了下去,或許當時她真的是這樣想的。

厲先生說:“是小魚救了我。”

蘇櫻忽然想起來,當時也是小魚救了阿修。

估計在此之前,她還救了他大哥。

“當年一切都是陸成灝安排的嗎?包括我故意撞到你,故意聽到那些話?”

厲先生清冷的說:“老六對你非常上心。”

事隔這麽多年,重提舊事,而且是這種事情,這種感覺有些奇怪。

但是,蘇櫻終究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弄清楚:“當初,你為什麽要拉著阿修一起入海,是陸成灝指使的嗎?”

蘇櫻想這件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

如果當初不是周小魚將阿修救了出來,容靳修也許真的就葬身大海了。

既然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安排。

蘇櫻就必定要弄清楚,甲板上的事情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厲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說:“老六做不出這種事,他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很完美,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霍景榮上了客輪。其實拉著容靳修一起跳海,完全是我的主意,當時我想,老六實在太心慈手軟了,設了一個又一個陷阱,但如果那個男人死了,不就一了百了,我隻是幫了他一把,卻被七妹救了,許,就是天意吧。”

厲先生說的平淡無波,那種語氣絲毫沒有起伏,那是蘇櫻聽得心驚肉跳。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和自己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

第一次感受上,他身上黑暗的地方。

他的那種語氣,仿佛人命如草芥,他就是一個掌控者,想要奪取誰的就奪去誰的一樣。

蘇櫻的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寒。

若不是有後來的四年,她一定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惡魔。

旁邊傳來一陣森然的笑意:“怎麽,怕了,終於認清楚了我真麵目。”

蘇櫻的手指捏緊,說:“我想…你天生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冷笑:“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可是你四年來幫助了我很多。”

厲先生忽然不說話了。

有個問題蘇櫻在心裏盤算了很久,一直沒有問出來。

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沒有勇氣。

太害怕知道結果,太害怕這四年原來也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陰謀。

但是,如果她不弄清楚,連睡覺她都不會安寧。

她說:“所以,四年來你幫助我,是因為陸成灝嗎?你是陸成灝的大哥,甚至在遊輪上,你是為了幫他,我隻想問,四年來,陸成灝知道我的行蹤嗎?”

“他不知道,或者說,他不完全知道。”

蘇櫻的心髒被捏緊:“什麽意思。”

“你應該記得我們當時在江城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蘇櫻記得,他被一輛路虎撞翻,估計是他的仇家,那時候他奄奄一息,後來,他的人找到了他,卻順便將她帶回了他的江濱別墅。

是啊,這怎麽可能是一場安排,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姓名做賭注。

厲先生說:“我張開眼睛的

時候見到你,也甚是意外,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江城,並且像個活死人一樣。”

“那時候,老六來看過我,也見到了你,不過並沒有叫你發現。”

當時老六挺痛苦的,他說:他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會死掉,托我好好照顧你。

“陸成灝托你照顧我?”

“那時,你的心理出了嚴重問題,那些美國的心理學專家其實都是老六給你找的。”

蘇櫻的心髒越來越沉。

原來,她千方百計想要逃離,她跑到那麽遠的地方。

但是陸成灝卻那麽早就掌握了她的行蹤。

蘇櫻忽然諷刺的出聲:“所以,一切的一切還是陸成灝安排的?”

厲先生開口:“他並不知道你離開濱江別墅以後的行蹤,所以,你在玫瑰小鎮的四年,是安然的,他一直以為你在國外定居。”

原來,厲先生竟然知道她心底最在意的是什麽。

她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掌控,陸成灝習慣性的掌控一切。

不管是她的生活還是人生。

如果,厲先生現在告訴她,她在玫瑰小鎮的四年,陸成灝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她一定會瘋掉的!

蘇櫻心裏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對,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隻是……

“四年來,你一直知道我就住在玫瑰小鎮,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為什麽沒有告訴他?”

嘩——

頭頂上的燈忽然又亮了起來。

電梯恢複了正常。

蘇櫻愕然的發現,厲先生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看她!

而且,似乎維持這個動作很長時間一樣。

因為蘇櫻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底竟然閃過一絲不自然。

厲先生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去,按下了一樓的電梯,並沒有回答蘇櫻剛才的問題。

電梯停在了一層,出了電梯以後就是酒店的大廳。

大廳裏麵沒有其他人,一排一排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守在門口,帶著耳麥,四處巡查。

看到厲先生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幾乎不敢直視。

蘇櫻被送到門口,出了轉動門以後,蘇櫻告別要走,卻忽然被厲先生拉住了手臂。

在蘇櫻的印象中,這是厲先生第一次主動拉他。

他從不喜歡與人親近,更別說主動去碰別人的手臂。

蘇櫻有些驚訝的轉身看他:“怎麽了,厲大哥。”

“小櫻……”他叫她。

蘇櫻一怔。

他甚少叫她的名字。

但是,他的確喜歡叫她小櫻。

這種感覺,讓蘇櫻想起了陸成灝,他的語氣竟然同陸成灝異常的相似,竟然透著一股難懂的溫柔。

“因為,我有我的私心。”

厲先生忽然放開蘇櫻,轉身就進了酒店。

蘇櫻愣在原地。

他的私心?

什麽意思?

蘇櫻百思不得其解。

蘇櫻走了幾步,忽然從酒店裏麵出來兩個黑衣人:“嚇死我了,差點得罪了小公主,剛剛那個孩子帶著赤蠍玲瓏鐲,你看見了沒有?”

“看見了,還有一個小少爺,那冰冷的眼神,跟大太子還真像,不是說大太子隻有一個女兒嗎?這冰山小少爺是誰呀?”

蘇櫻一聽,立刻停住了腳步。

她連忙抓住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臂:“你剛剛說什麽?有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長什麽樣啊?”

這兩個人從裏麵出來,正好錯過了厲先生送她出來。

所以他們兩個人也並不知道蘇櫻是誰。

看到一個女人在門口晃來晃去,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快點走,別再這裏晃來晃去,今天這裏被包了,閑雜人等勿進。”

蘇櫻心焦的問:“快點告訴我,你說兩個小孩子是什麽意思,他們多大,長的什麽樣?”

兩個黑衣人中的一個不耐煩的一下子就將蘇櫻推倒在地上:“你這個女人真煩,活膩了,知道今天這裏麵都是些什麽人嗎?”

蘇櫻摔在地上,她原本就穿著一件寬鬆的棉襯衫,袖口挽在胳膊上麵,手肘著地,瞬間掉了一塊皮。

裏麵幾個黑衣人聞聲瞬間跑了出來。

其中一個附耳對那個推蘇櫻的那個黑衣人說:“你不要命了,剛剛大太子親自送她下來,說不定就是嫂子。”

那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再說一遍。”

那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闖禍了,可別連累兄弟們。”

說著兩個黑衣人分別上前,將蘇櫻扶起來:“嫂子,您沒事吧。”

蘇櫻一時間也懶得解釋,一下子抓住剛剛推他的那個黑衣人的衣服。

那個黑衣人已經嚇得魂不守舍,差點給蘇櫻跪了下來:“對不起,嫂子,小的有眼無珠,您千萬大人有大量。”

蘇櫻急的發狂:“你快點告訴我那兩個孩子到底去哪裏了?”

那人哆嗦的說:“剛剛來了兩個小孩子,說是要找爹爹,我們發現那孩子帶著赤蠍玲瓏鐲,就報告了三太子,結果三太子叫把人帶上去,阿凱就領著人上去了。”

蘇櫻想都沒有多想,又急匆匆的衝進酒店。

雖然也並不是十分確定,但是她就是有預感。

這兩個孩子就是果果和小元寶。

可是,果果和小元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阿修呢?

蘇櫻直接進了電梯,直接按了20層。

電梯一層一層的升高。

蘇櫻腦子裏麵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如果那兩個孩子真的是果果和小元寶的話,出現在這種地方,她可真是擔心。

電梯叮的一聲響打開。

蘇櫻竟然又看到了厲先生。

他並沒有進酒店,而是站在20層的露台上。

那邊一片漆黑,隻能看清楚輪廓。

蘇櫻也是認出了,他黑的發光的手杖。

蘇櫻走了過去,試探的喊了一聲:“厲大哥!”

那人轉過身來,倒是有些意外:“你沒有走?”

說完歎了一口氣:“難怪沒有看到你……”

但是眼睛忽然又看到蘇櫻的胳膊上,剛剛摔在地上擦破了皮的地方。

他的眼神瞬間淩厲了起來,一下子拉住蘇櫻的手臂,清冷中還帶著一絲怒意:“為什麽在流血。”

蘇櫻看了看,將襯衫的袖子拉了下來:“沒事兒,剛剛摔了一下,厲大哥,剛剛有人說看到兩個孩子上來,我懷疑是果果和我兒子小元寶。”

厲先生麵具下麵的眉頭瞬間清冷的皺了起來:“你確定?”

“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我有預感,他們說三太子叫人帶進去了。”

厲先生從露台出來,拄著手杖走在前麵:“跟我來。”

蘇櫻再次進入了宴會大廳,和厲先生一起,承受著無數人的眼光。

一眼就看到主桌那邊圍了不少人。

兩個小孩子的身影漸漸明晰。

蘇櫻心裏一驚。

那個站在喬爺旁邊的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可不就是果果和小元寶。

蘇櫻趕忙跑了過去。

四太子正在逗她:“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你說你是來找媽媽的,你媽媽叫什麽名字,誰告訴你你媽媽在這裏?”

果果說:“我叫果果,我媽媽有很多名字,爸爸叫

她寶貝,祖奶奶叫她蘇丫頭,宋叔叔叫她蘇櫻……”

一桌人忽然笑了起來。

果果卻拉著小元寶的手走到陸成灝和周小魚的麵前:“叔叔,魚阿姨,你看見我媽媽了嗎?”

年紹楷說:“老六,小七,這兩個孩子認識你們啊,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

“果果,元寶!”

蘇櫻忽然出聲。

“媽咪!”果果撲進蘇櫻的懷裏:“媽咪,你去哪裏了,爸爸找了你好久,都擔心死了。”

轉頭的時候又看到旁邊帶著麵具的男人,果果忽然驚奇的大叫起來:“爹爹,真的是你,果果好想你。”

說罷,從蘇櫻的懷裏一下子撲到厲先生的懷裏。

厲先生很自然的將果果抱了起來。

果果伸手就去摸他的麵具:“爹爹,果果喜歡你的麵具,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