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了
麗秋想,他應該聽得懂她的言外之意吧。
她咬著下唇才能保持清醒,大門那邊又傳來通通通的開門聲。她警惕地看向大門處。
“咦,這次醒得挺快的。”維安踏著愉悅的步伐,徐徐向她靠近。
這時,她虛弱地躺在鐵**,頭頂上的熾亮燈光照得她一陣暈眩。
看著維安向她走近,她的心一跳一跳的,非常不適。然後她的視線又開始模糊,耳朵裏也嗡嗡地響,藥效似乎沒退多少,她的眼前再次出現幻覺。
她搖晃幾下腦袋,手指恨恨地掐入掌心,疼痛使她保持著清醒,不至於陷入幻覺裏。
見她難受的樣子,他嘴邊的笑容更深,“為什麽要那麽辛苦保持清醒呢?像剛才那樣沉迷在幻覺裏不好麽?”
想起剛才,當他把藥水注射緊她的血管裏,周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幻覺與現實重合。
她看到靳柏辰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她撲過去,想抱住他,最後卻撲了個空,那時,她就知道他給她注射的是什麽了。再接下來就是他在她耳邊說著:“原本你現在應該躺在舒服的床褥上,睡個安樂覺,是他,是他害你被擄走,是他害你一個千金大小姐被關在牢籠裏,他還救不了你,你的心中一定很怨恨,說出來吧,發泄出來吧,你不好過,也千萬不能讓他好過。”
模糊中,她看到他舉著一個錄像機,對著她,催促著她。
麗秋心中萌發出新的希望,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求救機會,她絕對不能錯過,可惜,她的神智開始不清醒,用很大的毅力才能維持那麽一點點的理智,向靳柏辰說出那些話,她隻希望他能快點找到她。
維安眼裏的瘋狂,她看得很清楚,在錄完錄像後,她就撐不住,暈倒了。
她還記得在她暈倒前,維安驚喜萬分地說道:“果真純潔,你的血液應該很純淨,來,讓我品嚐一下,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麗秋下意識摸一下手腕,發現手上沒有傷痕,心裏對維安越發的忌諱,尤其他手中帶著裝注射針的鐵盒子。
“別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看,我怕我會興奮得失控。”
咿咿,牢籠裏的大門被打開,纖長的身影走了進來,麗秋不禁往後移,一直到背部頂住牆壁,沒有任何的退路。
維安似乎很喜歡看她就好像獵豹盯著獵物看,享受著獵物的垂死掙紮,等它們累了,才給予絕望的一擊。
鐵盒子被打開,維安拿起針筒一步接一步地向她走近,叮嚀道:“乖,別亂跑。”
看著他越來越緊的身影,她,終於放棄掙紮,她越掙紮,他越痛快。
她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著藥水流入血液的痛苦。
他很有經驗,陣刺近肉,隻有一點點痛感,跟被蚊子盯差不多,隻是這次並沒感覺到藥水的冰冷感,而是感覺到血液從她身體上被抽離。
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粗大的針筒從她手臂上狠狠地抽血,見她驚訝地望著他,維安露出小孩子般無邪的笑容。
心理被完全扭曲的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那是多麽讓人毛骨悚然,在他們眼中,別人的生命就好像他們手中的玩具,想要就要。
針筒已經被血液沾滿,維安小心翼翼地抽出細針,拿出棉花溫柔地給她按著。動作無比疼惜,按了一小會,血終於不流了。
他空出的手仔細地舉起她瑩白如玉的手臂,在熾亮的燈光下觀察著,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
對於他這種怪異的行為,麗秋並不覺得奇怪,他陰晴難定的性格就是這樣,這時能無比憐惜你,轉眼間就能像魔鬼般折磨你,這樣無常又難以觸摸的情緒,能給人的心裏增加很大恐懼。
見她手臂上隻有那個細小得幾乎能忽略的針孔,他才鬆口氣,咧出一個無比慶幸的笑容,喜悅道:“幸好沒有留下任何傷痕,不然剝出來的皮就不完美了。”
又是這樣,他一次又一次地恐嚇著她,時刻提醒她,他要剝她的皮。
她平靜地直視他,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她越平靜,他就越想看她恐懼的表情。
他把臉湊進她,與她鼻子對著鼻子,棕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般說道:“怎麽不求我?如果你求我,也許我會放過你。”
噗,她笑了,他竟然像哄小孩那樣哄她?當她是無知女人麽?他花了那麽大的勁來捉她,難道就為了讓她求他?如果求是有用的,她絕對會做,可惜她不會放下尊嚴去求一件不可能的事,她見到他的真容,他不可能會放過她,就算靳柏辰按時找到了她,他也會想盡辦法殺她的。
她的笑容無比絢麗,使他不由得微微失神。
“笑什麽?你覺得我的話很可笑?”也許麗秋的笑意使他覺得很沒麵子,他的手掐上她的脖子,平靜的眼眸裏見不到一絲情緒,可麗秋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難道你把我當三歲小孩那樣哄不可笑?我求你,你就會放過我?即使我是你花了很大功夫才捉到的?即使我知道你的真麵目?如果是,那我立刻求你。”
身處這樣的環境她還能那麽冷靜理智,他現在對她充滿興趣,遊戲結束後,他覺得不用急著殺她。
見維安並沒對她做出過激的反應,麗秋就知道自己賭對了,現在她已經激起維安的征服欲,就算到時候靳柏辰還沒能找到她,她也能拖一段時間。
維安鬆開掐著她的手,把針筒裏的細針拔出,沒有細針的針筒有血液從中流出,他用手抹一下流出的血液,放進口中,滑溜溜的舌頭在手指上舔舐著,最後把針筒放到口中,用力地吸著針筒裏的血液,臉上無比的滿足,似乎品嚐的是天上玉漿。
針筒裏的血液被喝光,他才戀戀不惜地從中抽出針筒,紅豔的嘴唇上沾滿鮮紅的血液,他深深凝視著她,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耳膜裏。
“真好喝。”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豐樂市公安局內
靳柏辰風風火火地趕回豐樂市,據成寬報道,程佳敏死口不承認收買過柯東哲。
程佳敏見警察問來問去都是那幾個問題,卻沒有別的證據證明是她做的,所以她確定那個中介人已經安全出國了。
靳柏辰走進口供室時,程佳敏微微一怔,他不就是仲安集團的那個項目經理麽?
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呢?
靳柏辰沒有給她過多時間思考,直接把手上的照片扔到她麵前。
“這些證據足夠讓你開口吧。”
程佳敏原本不甚在意的瞟幾眼,等見到熟悉的人影時,她快速拿起照片,怎麽會?
照片裏一個男子與女人在進行金錢交易,那個男子就是出國的中介人,而裏麵的女人就是她。
心慌了一陣子,一想到男子已經出國,沒有人作口供,到時候她可以說是撿到男子的錢,還給他,拾金不昧可是好品德,不是麽。
靳柏辰早就知道她想什麽把戲,也不打算給時間她演戲,他掏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
“人捉到沒有?”
“嗯,已經捉到,剛下的飛機。”
隱隱中,程佳敏感到很不妙,雖然他們沒有明說,可是她覺得他們說的就是那個出國的中介人。可是連她都不知道那個中介去了那個國家,他們怎麽可能查到呢?
“讓他接下電話。”
很快,那邊傳的熟悉的聲音打破程佳敏的幻想。
“你,你好。”那邊的人說話唯唯諾諾的,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跟靳柏辰打交道。
“直接把你所做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說完後再到公安局認人。”
之後,那個男子就把程佳敏怎麽找到他 的,給了多少錢讓他找人對付杜麗秋,還說了程佳敏要他們侮辱杜麗秋的各種方法。
同時在聽的兩個人,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鐵灰,一個比一個冒汗。
原本靳柏辰還沒什麽,當他聽到竟然有人要用如此狠毒的方法去對付他最珍愛的女人,他不再淡定。
喚來公安局裏最仇富的大師姐,這位師姐的家人就是被有錢人害死的,所以讓這些有錢人說出真話,她有的是手法。
果然,不到兩個小時,程佳敏什麽都招了,包括她是怎麽知道杜麗秋的行蹤的。
國外服務器傳來的郵件?
用國外服務器是為了擺脫他們的追蹤吧,可惜,警隊裏現在最缺乏的就是黑客人才。
看著手腕上手表的時間,一個上午就這樣浪費掉。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天半,可如今他還沒得到什麽有用的證據。
走出公安局時,他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想救她,就來七號倉庫。”
同時,某郊區別墅裏
邵逸雲一邊給何家和活動手腳,一邊播放著麗秋的那段影片,他希望用這個影片,能刺激到何家和的神經,畢竟他是那麽的在意她。
他修長的指尖微微撫摸上熟悉的輪轂,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如此親密地碰觸他。
邵逸雲覺得自己很矛盾。他既想何家和醒過來,同時又希望他能一輩子昏迷著,一輩子陪著他。
他的指尖撫上他緊閉的雙眼,還記得這雙充滿智慧的眼眸是如何震撼他的內心,深深把他吸引住,如果這雙眼眸一輩子都不能睜開,那是何等的可惜。
突然,何家和長長的眼睫毛像振飛的蝴蝶撲打著翅膀,邵逸雲驚喜地按了一下何家和頭頂上的紅色按鈕,一邊用力握住他的瘦削的手,深情喚道:“家和?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