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咯!我給你們都打個車。”
李迎秋是行動派,想到什麽做什麽,已經開始在打車軟件上操作了。
劉暢言是第一個不同意,“哎呦喂,師姐你憋費那個錢,今天還是你買滴單,我打車就行。”
“沒事,我錢多沒處使。”
主打的就是富有。
“哎呀,那,那咋滴好意思。”
溫知書和許苑波瀾不驚,她們儼然習慣,並且接受了這種有錢人喜歡買單的設定。
“怎麽隻能打一輛?”
李迎秋有點懵逼,不對啊!
她記得上一個任務世界分明就可以同時打很多輛車的,這裏也太落後了吧?
溫知書氣定神閑,故作狐疑不解道:“你見過誰家一個軟件可以打兩輛車的?”
“……”
“我的車我已經打好了,等會兒,苑你和言坐師姐打的那輛車就行。”
咱講究的就是決勝千裏之外。
“我有電瓶車,所以一時忘記了。”
李迎秋覺得自己還是狡辯,啊不對,解釋一下就算了……
“行,你等會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溫知書定睛一看,是熟悉的車牌號碼,再看手機上發來的信息,趕忙道:“我那個車好像來了,先走了嗷!拜拜。”
說完,她就一路小跑到馬路旁,拉開門蹭地一下就上了車。
“叔,手機尾號0869,錦繡小區,謝謝!”
這一套話術說下來行雲如流水。
“我今天35歲。”司機大哥一臉無奈,怎麽不僅小孩叫他叔叔?真的會謝啊!
她抬眼一看,司機大哥確實正值壯年,抱歉改口道:“哎呀,不好意思啊大哥,剛剛沒有注意看。”
“沒事兒,你是大學生吧?”
“對啊!”
“本地人?”
“嗯嗯。”溫知書有問必答。
司機大哥看她沒有聊天的欲望,也就沒有再開口說話。
曆經半個小時的車程,成功抵達目的地。
“謝了嗷大哥。”
溫知書道了聲謝後,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市中心人民醫院】
急救室外是焦急等待的夏家姐妹。
她們一收到夏天病情不穩定,需要立刻手術的信息後,就火速趕了過來。
夏梔瀾捏了捏自家妹妹的手心,眼裏是藏不住的擔憂,也不忘安慰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原來真等到這一刻,她的內心也會充斥著害怕,明明她曾經那麽討厭夏天。
討厭他自私自利,眼裏永遠隻有工作。
討厭他一意孤行,不在乎她的想法,不理解她的追求。
討厭他固執自大,總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可是,等到一份病危通知書,她的腦子裏還是會一片空白,不知道作出各種反應。
她們已經沒有媽媽了……
夏梔晴低頭喪氣,有氣無力地靠著牆壁,如果不是牆壁的支撐,她可能現在就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她低聲呢喃:“會沒事的。”
聲音很小,小到她也聽不清自己說的話。
她感受著心頭的窒息,腦袋一陣暈眩,短暫地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曾度過的畫麵如同走馬觀花般在腦海裏放映,明明那麽美好,卻又那麽殘忍。
急救室的燈在曆經幾個小時的閃爍後熄滅了。
她們不敢直視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輕步走過來,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我們盡力了,節哀。”
急救室的門打開,一輛小推車被護士推了出來,上麵蓋著白布。
夏梔晴抓了抓胸口的衣服,閉上了眼睛,眼淚毫不猶豫奪眶而出,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阿晴——”
這是她意識裏的最後一道聲音。
……
“我的小寶,來爸爸讓抱抱。”
夏天蹲在門口,向著五歲的小梔晴招手,眼裏竟是溫和。
小梔晴把目光從拚圖上移開,兩步並三步跑了過去,小臉紅彤彤的,滿是開心道:“爸爸!你回來啦!”
夏太太坐在沙發上,柔情似水地看著父女倆,不放心叮囑:“小寶慢點,別摔倒了。”
她站起身,朝著他們走過去,順其自然給晚歸的丈夫一個擁抱。
“小寶猜一下爸爸給你帶了什麽回來?”
“棒棒糖。”
夏天寵溺地刮了刮小梔晴的鼻子,捏捏她的小臉,笑著調侃:“小饞貓,媽媽是不是說小寶不可以吃糖糖,牙牙都要掉光咯。”
“噓噓!小寶和爸爸不告訴媽媽。”
夏家夫婦相視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畫麵一轉。
夏太太一臉虛弱地躺在病**,她往日裏烏黑亮麗的秀發變得幹燥,臉上也不複昨日光彩。
小梔晴的臉上掛著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媽媽,你是不是很痛啊?”
她恨不得躺在病**的人是自己,以前她生病吊針都覺得好痛好痛,那媽媽是更痛?
一想到這裏,小梔晴更難受了,眼淚是止不住的流。
“小寶乖,媽媽不痛。”
夏太太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她吃力地抬起手撫摸小女兒的頭發。
“爸爸他為什麽不過來照顧媽媽?”
“爸爸很忙,他要賺錢給媽媽治病啊!”
小梔晴邊擦眼淚,邊哭訴道:“不是,才不是,我不想要爸爸賺錢,別人都有爸爸在身邊照顧媽媽嗚嗚嗚嗚嗚,媽媽你不要離開小寶好不好嗚嗚嗚……”
“小寶,小寶保證以後一定會更聽媽媽的話,一定會好好練鋼琴,學跳舞,我什麽都聽媽媽的。”
“好,小寶乖,媽媽累了,先睡一會兒。”夏太太說完,眼睛也緩緩閉了上去。
她的手也慢慢從小梔晴的頭上滑落。
“媽媽,媽媽——”
小梔晴撕心裂肺喊著,可是再沒有得到一句回應。
“我媽媽說她媽死了,你們都別和她玩。”
“你們看她,聽說就是她把她媽克死的。”
“她有人生沒人養,野種。”
“她一直都獨來獨往,就是一個沒有什麽朋友的怪胎,你們離她遠點吧。”
“成績好又什麽用?還不是孤癖不好相處?”
……
小梔晴抱緊自己蜷縮在角落裏,被強迫去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
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夢魘卻偏要死死拽著她不鬆開,讓她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