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秋正在買包子,這火氣說來就來,不自覺開口說了一句:“我去你媽……”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老板的注目禮。

她腦子飛快運轉,拿著手機懟上耳朵,“我去你媽媽家裏,要帶什麽嗎?”

老板這才低頭繼續給她裝包子。

[亖八婆,我去你媽的,誰tm一開始說隻看任務進度條的?你tm現在給我看兩個人的好感度,怎麽不去亖啊?]

別管,她已經瘋了,主要是!夏梔晴好感度是負數,這讓她怎麽刷?除了主線任務,她還有支線任務……

這怎麽搞?度nm的假,她還以為時空管理幡然醒悟,結果,tm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報告宿主,任務世界存在各種不可抗力因素,請不要情緒激動。]

李迎秋接過裝好的包子,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有嚇到老板。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於是狠狠咬了一口肉包……踏馬還是忍不住了。

[我激nm的動,我嗶嗶嗶你嗶嗶嗶他們嗶嗶嗶……亖八婆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屁話?

這踏馬是什麽不可抗力因素?

一個小世界這麽多任務,你們是想我死在這個世界是吧?

這踏馬還不如讓我去跟僵屍神仙打交道,嗶嗶嗶嗶嗶……我踏馬一天到晚起早貪黑,領導都是sb嗎?

還是時空管理局沒人了是吧?踏馬就可著我這一隻羊薅毛是吧?]

誰懂啊?她直接一整個怨氣衝天,現在時空管理局應該彌漫著她的怨氣,這輩子沒有生過這樣的氣。

本來說好,再執行三個任務就讓她退休,現在不難預見剩下的兩個任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想想就……去亖啊!這個b班就上到這裏吧。

係統自動選擇性屏蔽髒話,所以隻能聽到一聲的“嗶嗶嗶”,習慣性毫無感情道:[報告宿主,請不要再嗶嗶,嗶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李迎秋的一吐為快,罵了那麽久,加上肚子沒有那麽餓,氣總算是消了一些。

[亖八婆,你踏馬最好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我不保證這任務還能準時準點完成。]

[報告宿主,已經連線時空管理局負責人,是否接通?]

係統覺得宿主就是口嗨,因為以往一說到連線責任人,她就會罵罵咧咧不接通,然後苦逼的繼續做任務。

[我接你m嗶嗶嗶……]這不是純心找罵嗎?

[報告宿主,通話已掛斷。]

無所謂,係統表示自己這麽年,早就習慣了人格分裂的宿主。

……

【京市墓園】

溫知書轉頭看了眼旁邊有些恍惚的人。

她再轉頭,怔怔地看著墓碑上兩張並列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夏天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她心裏是說不上的複雜。

她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第三次見麵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為什麽生命的脆弱總是在突然間體現?

另一張照片是夏太太,照片上的她溫柔的笑著,眼裏仿佛還帶著暖光。

溫知書盯著墓碑上溫柔的夏太太,微微出了神。

這就是她的生母,一張照片就可以看出夏太太應該是知性又得體的。

無限的惆悵突然縈繞在心頭……

夏梔晴垂眸看向自己懷裏的鮮花,他生前花粉過敏,所以向來對鮮花敬而遠之。

她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心平氣和地抱著鮮花來見他。

她抬起眼,邁上前兩步,輕輕蹲下,把這一束鮮花放到了墓碑的正中央。

真遺憾,還沒來得及好好告別。

溫知書有樣學樣,也蹲下去,將自己懷裏的鮮花放到了墓碑前。

夏梔晴看著小心翼翼的人,出聲道:“不用拘謹,他們也是你父母。”

想必他們此刻已經重逢了吧!

他們也會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嗎?所以她把她帶來了。

“晴晴,死亡也是生命一部分對嗎?”

“是吧。”夏梔晴也懵懵懂懂,也不知道答案。

可是在這麽多年的失去裏,她好像一直都在被動接受命運明碼標價的饋贈……

“在浩瀚的宇宙麵前,我們真的好渺小,好無能為力,你說,世界上為什麽要有生離死別呢?”

溫知書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哭腔。

她想到了相繼離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想到了醫院裏的病人家屬,想到了孤兒院和養老院,想到了好多好多。

她多愁善感,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夏梔晴尚且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模棱兩可道:“或許,人生就是這樣。”

她也不知道這樣是哪樣,人生裏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

“我們回去吧!”她站起身。

每次來這裏,都會讓她產生迷惘不安的念頭。

“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和他們單獨待一會兒。”溫知書想獨自待一會兒,想和他們說說話。

夏梔晴開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好,我等你回家吃飯。”

說完,她低頭看了眼縮成一團的人後,轉身離開了墓園。

溫知書抬頭確認她走遠後,開啟碎碎念念模式。

“夏叔叔,夏太太……”

“或許我應該叫你們爸爸媽媽?我們要是早些遇見就好了,很抱歉第一次和你們見麵是在這樣的場合裏。”

“晴晴和梔瀾姐都好棒,好優秀,她們是我努力的方向。”

“我覺得晴晴壓力好大,她是不是每天都好累啊?我想為她分擔一些,我希望她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不用一直當一個大人。”

“可是,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我總有一天會做到的對嗎?我會成為她的肩膀,她的避風港,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她一直這麽累的。”

“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有下一輩子嗎?”

“如果有下一輩子,你們能不能多分一些愛和陪伴給晴晴,別讓她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

溫知書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好多,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像神經病。

直到腿都蹲麻了,她才意識到自己該換個姿勢。

她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