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剛走近就聽到了一句清晰入耳的“我是沈嘉熠女朋友”……
他整個人唰地一下瞬間僵硬起來,開始同手同腳,然後站在黑暗處,距離他們大概五六米遠處,不敢再上前。
刹那間,他感覺喉嚨裏有一股湧上來的血腥味,最終還是忍下了扭頭就走的衝動,隻是握著傘柄的手青筋暴起。
那他算什麽呢?嗬,可能本來就不算什麽,隻是她無聊時光裏的樂子罷了,或許樂子也算不上。
寧辰看向固執站著的女孩,無力感席卷著他整個身心,就在他準備掏心掏肺,想要把所有的美好一股腦全給她的時候。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為什麽她認不出自己?難道過去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嗎?可能。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腦袋前所未有的空白。
可就算這樣,他也不願意現在轉頭離開,依然想要在原地執拗地等一個明確的答案……
溫知書看眼前人理直氣壯的模樣,頓時就被嚇了一跳。
她小腦袋向後仰了一下,臉上表現出不可置信的模樣,怎麽有人腳踏兩條船,還可以表現得這麽淡定自如?
哇靠!她真的自愧不如,並且為其感到深深的厭惡至極。
竟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左右神經病也被罵了,那她是肯定不會說算就算的。
她這人有時候還是挺擅長逢場作戲的,露出疑惑又無辜的神態,眼睛和小鹿一樣空靈。
“誰碰瓷了?咱就是說,昨天不還恩恩愛愛嗎?怎麽今天就牽著別人的手了?小姐姐你不會不知道……”
沈嘉熠眼看著真相就要被戳穿了,有些惱羞成怒。
他不顧形象地怒斥道:“哪裏來的神經病?你踏馬別給我造謠,阿鈺,我們快走,讓她自己發瘋。”
他今天之所以會和胡鈺一同出現在學校裏,是因為許苑說自己不舒服,想單獨在宿舍待一天。
本來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節外生枝了,果然,女人就是麻煩。
“誒,你先別走啊!是不是玩不起啊你?”
溫知書眼疾手快,當下就拽住了他的外套。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她作為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新青年,必須要見義勇為,敢於和人渣硬碰硬。
寧辰一身孑然站在黑暗中,對他們在路燈下的言行一清二楚,兩人僵持不下,拉拉扯扯。
而溫知書那仰著頭,卑微又固執的模樣狠狠刺痛著他的心……為什麽?她能不能回頭看看身後的他啊?
沈嘉熠這麽被拉扯,覺得自己的麵子全都掉在地上,所以表現得更加暴躁起來。
他凶狠道:“鬆手,老子數到三。”
溫知書聽著這氣勢洶洶警告的話,刻意表現出怯意的模樣。
她故作害怕地用單手環抱著自己,嬌弱反問:“怎麽?難不成數到三要打我?你別打我,我真的好害怕哦!”
實則,她在想,這貨到底什麽玩意?說話都是張口就來對吧?笑亖,她可不會好脾氣慣著。
再說,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學校裏頭,她斷定眼前的軟飯男肯定不敢動手。
當代大學生情緒穩定,主打的就是不怕挨打,持續發瘋。
胡鈺在兩人的對話中,隱約明白了一些什麽,她鬆開挽著沈嘉熠的手,往旁邊退了兩步。
她滿臉錯愕,然後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是,沈嘉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意思?簡直不要太荒謬,跟我在這演戲呢?”
溫知書見機,立刻鬆開手,然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故作震驚,為了防止被打斷,所以語速飛快的驚訝道:“呀!美女你難道不知道嗎?他腳踏幾條船,我就是他女朋友的……”朋友。
好的,她到底還是沒能把後麵這句話說完整。
“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趕緊滾!”沈嘉熠趕緊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放完狠話,立刻就伸手去牽住皺著眉頭的胡鈺,緊張解釋道:“阿鈺,你聽我說,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也沒有什麽女朋友,你不要聽她瞎說。”
胡鈺可不是單純的戀愛腦,她直接一把就甩開牽著自己的手,然後往溫知書的旁邊退了兩步。
總而言之,在這件事沒有說清楚之前,作為當事人,她會保持絕對的理智。
沈嘉熠見狀,意識到事情會往不好的方向的發展,於是倒打一耙,瞬間就表現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胡鈺,難道就因為一個陌生人胡言亂語發瘋,你就不信我?嗬嗬,你根本就沒有心,我們認識這麽久,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他一臉受傷,接著說:“行,竟然你這樣想我,那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可說了,就這樣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溫知書反而發懵了,她的cpu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誒,不是,她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
要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可能都要被這幅虛情假意,假模假式的可憐b樣騙過去了。
胡鈺的反應明顯快很多,看他要走,立刻就大聲喊道:“沈嘉熠,你站住!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這件事要是現在不說清楚,她心裏還不知道多膈應,可能今天都睡不著。
沈嘉熠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麽偶像劇男主,不可能說讓站住就站住。
他一聽到這句話,不但頭也不回往前走,而且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