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書驚訝看過去,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哭哭唧唧道:“晴晴,你終於醒了,剛剛嚇死我了。”
“水……”
溫知書疑惑地前後左右都看看,然後不解道:“啥?誰?沒誰啊!小北哥,有誰嗎?”
傅臨北緊張地看著**的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夏梔晴氣得胸口悶,她睜開眼睛看著他們兩個愚蠢又清澈的人,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要水。”
“哦哦哦對對對,不過醫生交代過了,你現在還不能喝水,我用棉簽給你塗抹一下。”
溫知書手忙腳亂從水壺裏倒出一杯水,然後用棉簽沾上水,本來打算仔細塗抹,一點細節都不放過,可是當準備塗抹時,突然有些無從下手。
那就隨著感覺來。
病**躺著的人生無可戀閉上自己的眼睛。
傅臨北看著某人不熟練的手法,不信任地問道:“你是不是沒有給她塗過?”
“嗯……你怎麽知道我忘了?那,那你來嗎?我不信你就會。”溫知書輕咳一聲,把棉簽遞給他。
夏梔晴:“……”如果你們倆沒來,我可能會好得快一點。
傅臨北接過棉簽,沾了一些水,然後小心塗抹上去,他的眼神溫柔,動作輕柔,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等差不多的時候,夏梔晴措不及防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傅臨北略顯慌張站直身子,然後別開眼睛,不淡定說道:“可以了。”
氛圍開始有些微妙。
“嘖嘖嘖,果然小北哥厲害一點。”溫知書獨自鼓掌,她心服口服。
“……”謝邀哈!
夏梔晴下逐客令,“你們要是沒事就早點回去。”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
溫知書率先開口:“我很擔心你,所以要留下來照顧你。”有理有據,沒有誰可以拒絕她。
“你是小孩不能熬夜,我留下來就行。”傅臨北說的有些心虛,理不直氣也壯。
溫知書擠眉弄眼的,表情非常值得細品,她露出姨母笑:“嘖嘖嘖,傅臨北,你最好是能看著我的眼睛說出這句話。”
她覺得自己靈敏的嗅覺好像嗅到了一些旁人沒有get到蛛絲馬跡。
她現在非常懷疑傅臨北暗戀五年的人就是夏梔晴。
高中同班三年,是朋友,年紀較小,直接報夏梔晴的身份證得了唄。
傅臨北心虛的很,催促道:“快回去,注意安全。”
再聊這麽下去,他就蚌埠住了。
“晴晴,我回去睡覺了,明天再來看你。”
溫知書意味深長地看向一臉莫名其妙的夏梔晴,有些曖昧地衝她眨眼,然後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離開病房。
病房裏很快安靜下來。
傅臨北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用鼻子抽了一口氣,不自在用手地摸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
兩人相對無言。
“好久不見,你最近怎麽樣?”夏梔晴看了他一眼,主動問道。
這麽算起來,他們兩人應該兩年沒見了,從高考畢業到現在,隻會偶爾微信聯係。
傅臨北以前想要約她出來見麵,不過她都婉拒了。
因為學業和事業都要兼顧,她沒有太多的時間用在社交上。
今天一看,她覺得傅臨北好像變化不大,還是從前那個幹淨清澈的少年,眸子裏依然帶著希冀和夢想。
他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在記憶裏塵封已久的高中時代。
傅臨北笑著調侃道:“我還不錯,你呢?目前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夏梔晴輕鬆一笑:“小事兒。”
這種聊天的氛圍很熟稔,久別重逢的好友相聚還是可以輕鬆自如,這是世上的一大幸事。
“你怎麽會出車禍?”傅臨北故作隨意的問道,眼底卻蘊藏一些後怕。
在來醫院的路上,他以為自己一見到夏梔晴就會開始表達年少的喜歡之意,可是真正看到她後,他才明白喜歡是克製隱忍,還有害怕。
他可以確定,她對他沒有半點的兒女情長,頂多就是高中臭味相投的朋友。
所以他害怕一旦把一切都攤開說,他們就會漸行漸遠……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夏梔晴回想了一下,勾唇輕笑,若有所思道:“下班開車回家的路上被撞了,挺趕巧。”
“你還有心思笑?”
“不要這麽嚴肅,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第二天。
夏天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一早就出現在病房裏,他雙手插兜站在病床前,低頭看著自己一生要強的女兒。
守了一夜的傅臨北找借口離開病房。
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別這麽看我,還沒死。”夏梔晴因為腰部有一處骨折,翻不了身,所以隻能直麵夏天的審視,她本人就是很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夏天嗬斥道:“我看你就是不要命了。”
鬼知道他聽到自己女兒車禍住院的時候多緊張?可是不曾想女兒根本不領情,他大老遠一大早就趕過來,半句好聽的都不說,張口閉口就是沒死。
夏梔晴敷衍道:“嗯……您教育的對,不過您放心,我目前還是挺惜命的,不會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
“夏梔晴,你給我聽好了,不要給我吊兒郎當的,把生命當成兒戲,我跟你講,命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沒人替你珍惜。”夏天一副老總的做派,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總是這樣,明明想要關心女兒,可是他永遠都會弄巧成拙,用語言一次次把女兒推遠。
他有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正做出改變。
那麽他隻好親手把她們推向,即使沒有他,也可以很幸福的未來。
夏梔晴的聲音裏染上了一些不耐煩:“我知道了,您日理萬機的,集團不是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嗎?我這邊真沒事,您回去工作吧!”
她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夏天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離開了病房。
傅臨北正在病房外麵椅子上坐著,看到夏天出來後,立刻起身禮貌喊道:“夏叔。”
夏天快速掃了他一眼,頗有威嚴的點點頭示意,然後揚長離去。
他目送夏天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後,才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夏梔晴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是去而複返的夏天,繼續閉上眼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