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3 醉臥總裁懷任性性也成了奢侈

車子緩緩前行,在被雨打濕的香港街道上,於車流中如同深海的魚,無聲無息。流打聲遠。

素葉也無聲無息,跟那邊一樣保持了沉默。

良久後,那邊才低低開口,“聽說,你到了香港。”

紀東岩的嗓音似近似遠,經過電波的修飾聽上去更顯低沉,素葉依舊看著窗外,車來車往,雨點交織而下,她輕輕“嗯”了一聲,神情寂寥。

“我隻想跟你道歉。”紀東岩聲音誠摯,“有些事情一旦牽扯了利益,總會有言不由衷的無奈。”

素葉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在南非的那場硝煙戰火中,年柏彥也好,紀東岩也罷,都瓦解了良心爭奪屬於自己的利益,沒有公平可言,沒有人情可講,剩下的隻有赤luo裸的刀光劍影。她明白他的歉意,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是無辜者,被他或年柏彥拉扯著卷入了戰爭。

最後,年柏彥全身而退。

他亦全身而退。

隻剩下她,在良心的世界中久久徘徊無法釋懷。

所以,無論是年柏彥,還是他紀東岩,都要對她說一句抱歉,她明白年柏彥的歉意,又何嚐不清楚紀東岩的心思?

於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你會認為我卑鄙嗎?”

“你有選擇卑鄙的權利。”素葉輕歎一聲,“因為你也沒有退路。”4083936

那邊笑了,卻是苦笑。

素葉眼底悲涼,紀東岩是戰敗方,輸得甚慘,可戰勝方的年柏彥,似乎真有旗開得勝的歡愉?還是,在這場原本就輸掉了良心的戰鬥中,誰都不是贏家?

“你獨自去了香港,這比殺了我還難受,縱使不是因為我。”

“我很好,習慣了。”

那邊歎息了一聲,“可是素葉,我還是要說,如果你需要一個肩膀,我隨叫隨到。”

心口微微扯疼一下,她搖頭,低低說一個人真的很好。紀東岩似乎聽出她言語中的堅決,再開口時有些無奈,又有點心疼,“我隻想讓你知道,我還在原地等你。”

“可是我已經走得太遠了,回不去了。”

“放棄吧,他不會是你的好歸宿,你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輕鬆。”

響在耳邊的聲音如同絕唱般悲愴,以至於她的心都跟著一陣緊過一陣,又像是被磐石壓住似的透不過氣,使勁呼吸,氣流衝擊肺部時震**得生疼。

“為什麽你總要這麽說?難道我的未來在你眼裏就成了悲觀預測了?”她盡可能地喊出來,卻發現,脫出口的聲音軟弱無力。

“不。”紀東岩的聲音猶若從遠山隔來的回音,透著對她的關切,“因為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要嫁的人一定是簡簡單單的。”

車窗外的雨,倏然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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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司機的穿街走巷,多少規避了下班高峰的車流。下雨天的緣故,抵達酒店的時候天色黑的比平時早了些。

不是她的誤覺。

香港的溫度的確要比約堡低,等她下了車,才感覺到夾雜著雨腥氣的涼風,雖說停了雨,空氣中還殘留了雨後陰涼的後遺症。

有門童上前主動替她托運了行李。

素葉站在酒店門口,抬頭看著廣場上空的紫荊花圖案,耳畔卻不經意揚起她和他曾經的嬉鬧聲,眼前是光彩四射的噴泉,將她的臉龐映得五彩斑斕,她的眼卻透過激**的水花,仿佛看到了她黏在他身邊撒嬌的一幕。

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是挑眉壞笑的模樣。“年柏彥,反悔是小狗。”

“是王八也行。”

後來,她又像是樹藤一樣掛在他身上,手指在他額頭上指了指,“要是不陪我來香港,我就在你頭上畫個紫荊花。”……

有一縷噴泉隨著音樂驟然升騰,她眼前的世界也幻滅了。

她卻笑了,淡淡的,深吸了一口氣,瞳仁深處如枯井般的孤寂被長睫遮擋,身邊的門童見她許久不進來,便又返回,“女士?”

素葉反應了過來,說了句抱歉後進了酒店。

大廳鵝黃色格調及璀璨光亮多少弱化了心頭悲愴,入了呼吸的是淡淡洋甘菊的味道,卻令她再次想起熟悉的木質香,許是真的被他慣壞了,她怎麽覺著就隻有木質香是好聞的?h8pw。

辦理入住手續時,素葉突然說了句,“我想要一間看香港夜景最好的房間。”

“素小姐,您在網上預訂的是經濟房。”

“我可以加錢換房。”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入住情況,微笑點點頭,“可以,您想換成哪個房型?”

“我剛剛說過了,要看夜景最美的房間。”

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那就總統套了,看夜景最美。”

“就要總統套。”她決定。

可惜工作人員搖頭,“對不起素小姐,酒店的總統套都需要提前電話或前台預約,不接受網上預訂和當日調換。”

素葉這一路上心情原本就很低落,想著來香港散散心也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一聽這話頓時不悅,從南非到香港這三十多個小時的窒悶全都以怒喝的形式發泄了出來。

“你什麽意思?預訂也好,現場調換也罷你們的房間不都是要給人住的嗎?怎麽?住上你們總統套的還是天上蹦下來的神仙?你們這是赤luo裸的漠視人.權!”

“您誤會了,總統套需要提前預訂的目的是因為需要配套管家,現場調換的話我們人手不夠。”工作人員耐著性子解釋道。

素葉卻失去了耐性,蒼白的臉因眉頭緊蹙而變得鋒利,“別跟我說那麽多廢話!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開總統套,我就投訴你們!”

周遭人因聽見異樣的爭吵紛紛回頭張望,原本安靜的大廳也多了不少關注目光。

工作人員見狀後也便多說什麽,安撫了素葉情緒後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沒一會兒經理快步來到了大廳,是個胖墩墩的男人,穿得倒是利落,白襯衫黑長褲,可素葉怎麽看著他都像是熊貓似的招笑,心裏想著,看來白襯衫也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能穿出型的。

經理笑得很憨實,甩著夾雜著粵語口音的英文,同素葉介紹了一下自己,素葉揚手打斷了他的介紹,淡漠道,“說中文。”

經理一愣,趕忙改口。

在了解了全部情況後,他便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為您破例,您確定今晚換房是吧?”

“對,換成總統套。”她又不是住不起。

經理點頭,叮囑工作人員,“給這位女士換成總統套,盡快安排管家。”

工作人員點頭,看向素葉重綻笑顏,查了一下係統,彬彬有禮道,“素小姐,按照您的要求,可以觀景的總統套隻剩最後一間了,已經給您安排了。”

素葉懶洋洋點頭,吵了一架後的她全身像是被人抽骨了似的,連對方的聲音聽著都有點模糊了。

“這間總統套一晚的價位是10萬港幣,折合美元為一萬兩千八,折合人民幣為七萬八,您需要入住幾晚?刷卡還是付現?”

一個激靈,素葉反應了過來,滿腦子是剛剛工作人員報的價位,遲疑了一下,“人民幣是一萬兩千八?”

“不,那是美元,人民幣是七萬八。”工作人員禮貌笑了笑。

素葉的頭“嗡”地一聲,隻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燒得慌,她沒料到這間酒店的總統套會這麽昂貴,10萬港幣一晚,她倒不是拿不出這錢,但……太冤大頭了。

“素小姐?”工作人員見她目光呆滯倍感奇怪,輕聲喚道。

素葉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這才意識到,沒年柏彥在身邊,縱使胡鬧和任性也成了奢侈。

使勁抿了抿唇,想著狠下心刷卡算了,但轉眼想到無辜的鈔票從眼前飄走的樣子就揪心,她又不是大資本家,充其量算是個中產階級,住一晚就像是在她心頭割口似的,她總不能第二天拍拍屁股就離開香港吧?

攥了攥手指,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在這裏誰都不認識誰,清了清嗓子,對上工作人員的微笑,她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不喜不悲,淡淡道,“我決定了,還是住預訂的房間。”

“啊?”

“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你們酒店的服務態度和對顧客是否有耐性。”連她都佩服自己這般的冷靜,二話沒說將銀行卡掏出來,敲了敲桌麵,“快點幫我辦理入住吧,剛下飛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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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順利地入住一早就預訂好的經濟房。

雖沒有高層的一覽眾山小,也沒總統套奢華的麵積及服務周到的私人管家,但對於她這隻提著箱子從南非躲到香港的蝸牛來說,這間鋪滿雪白色地毯、有著一張大床的房間足夠了。

服務人員將行李幫她放到了房間,她付了些小費,關好門後徑直走向窗前,將內層的白色紗簾全部拉開,放眼望去,便是繁華的都市夜景。

香港的夜晚,因被雨水洗刷而變得幹淨,長窗外的霓虹愈發透亮,香港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素葉一頭栽倒在**,看著頭頂上的水晶燈,三十多個小時的舟車勞頓令她很快有了困意,眼皮剛要搭上,門鈴,卻不合時宜地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