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 III素年不相遲 不是兩個人的約會
蔣斌打來電話的時候,素葉正看著窗外的海棠枯枝發呆。
午後的陽光尚好,她眼前的那一樹海棠沐浴在光亮中,從天際擠出來的光線撒落在零星的幾片枯葉上,讓室內的她都能看得到幹枯的葉脈也被映得透明。
就在幾分鍾前,她跟年柏宵發生了小小的爭執。
自從年柏彥對年柏宵的那些兄弟“趕盡殺絕”後,他和那些人就徹底斷了聯係,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是那些人遺棄了他,還是他不想讓那些人受到連累主動放棄,總之,自從年柏彥出差了後,年柏宵就像隻幽魂似的無聲無息。
直到今天中午她敲門叫他出來吃飯時。
年柏宵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裏,看著一部賽車模型發呆。
素葉見狀,幹脆倚靠在門旁靜靜等待,她想了很多,不知怎麽的腦子裏就想出這麽一句話,即刻也從嘴巴裏溜了出來,她對年柏宵說,你去酒吧唱歌是不是為了能夠參加比賽?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就是賺點生活費,但後來得知這小子在酒吧近乎稱得上是爆賺,就開始懷疑他賺錢的真正目的了。
見他的目光陡然震**了一下後,素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雖說她對賽車不懂行,但也知道參加賽車錢不能少。
於是乎,年柏宵怒了。
是那種被人拆穿心思後的尷尬導致的憤怒。
素葉也是好心,跟他解釋說,如果你真想參賽,那麽我可以讚助你。
豈料這句話又狀似侮辱了年柏宵,他就像枚小炸彈似的終於炸開。
素葉向來喜歡跟他對著幹,在她認為,人在爭吵過程也是心情疏放的過程,總好過每天悶著不說話,將心思全都壓在心裏強得多。
她開始刺激年柏宵,說他壓根就是沒膽量再碰賽車了。
實際上,她隻想用另一種方式來鼓勵他追求自己的夢想。
而年柏宵很顯然是不領情的,他開始發起反擊戰,譏諷她也是膽小鬼。
所以到了最後,素葉選擇了坐在窗前看著海棠樹發呆。
她明白年柏宵為什麽罵她是膽小鬼,隻是因為她跟他一樣都有不敢麵對的事,他不敢麵對賽車,她不敢麵對攀岩。
雖說這項運動其實與賽車早就成為年柏宵身上流淌的血液那般重要是一樣的,她清楚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逃避,她還是熱衷於這項運動。
所以,當蔣斌打來電話時,素葉有點懵,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是誰,直到他自報家門。
“這陣子一直聯係不上你,你搬家了?”蔣斌的聲音在電話裏很溫柔,就像是冬日午後的陽光。
素葉前兩天手機一直關機,很多人自然是聯係不上她,再加上豔照一事她成了女主角,她更不想麵對周圍的親朋好友。
因為她發現人的心理都挺奇怪的。
當你有了好事時,真心送上祝福的絕對是跟你比較瓷實的親友。而當你有了壞事時,除了平日真正關心你的親友外,那些個很少聯係甚至是從不聯係的“妖魔鬼怪”就會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各個裝出那種類似關心的嘴臉來詢問,表麵看上去有多熱心和關懷,實則是十分八卦地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來滿足他們幸災樂禍的心理。
素葉見怪不怪,從不否認有這種人的存在。
這是整個社會的詬病,那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因為生活太辛苦太枯燥,因為追求幸福和成功的道路太痛苦,因為這條路他們選了放棄,所以,當別人擁有時,他們才會羨慕嫉妒恨,他們痛恨這些擁有者堅持了他們不曾堅持的。
當然,蔣斌的關心絕對是出自內心,他的堅持,隻是為了追求他想得到的。
素葉隻是簡單地說了句自己住在朋友家,其餘的就搪塞了過去。
蔣斌像是有很多話要跟她說,一直噓寒問暖,不肯結束通話。
最開始素葉有點心不在焉,他問什麽她就哼哈答應,直到蔣斌在電話裏說了這麽一句話,素葉,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好,所以不如一起去攀岩吧,去郊外,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就當散心了。
素葉聽到這話時,竄到腦中的首個念頭就是:我心情好不好你怎麽就知道了?
輕歎了一口氣,原本是想著拒絕,但張口的瞬間不經意想到年柏宵的話,就改變了主意,脫口而出,“好啊。”
蔣斌許是沒料到她會答應得這麽痛快,語氣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真的?”
素葉輕輕“嗯”了聲,然後補上了句,“不過你得幫我,我很久沒攀岩了,生疏了很多。”她記得蔣斌說過他愛好攀岩,之前他也去過尼泊爾,這麽說來他的攀岩技術應該不錯。
“沒問題,你的安全包我身上。”蔣斌信誓旦旦。
兩人暫約了時間。
結束通話後,素葉又坐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後抓起手機,給紀東岩撥去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了,第一句就是:謝天謝地,你終於開機了。
“否則呢?”她抓過個抱枕,懶洋洋得靠在上麵笑問。
“否則我會拿刀架在年柏彥的脖子上追問你的下落。”
素葉抿唇笑了。
“認真點,你在哪兒呢?”紀東岩趕忙問。
“先別管我在哪兒,這周日有空嗎?”素葉追問,“還是,你要忙著對付精石?”
“佳人有約的話,江山可撇啊。”紀東岩悠哉說了句。
素葉馬上道,“那好,一言為定啊。”
“等等,我總得知道要幹什麽吧?”
“堂堂大集團的繼承人,不會想帶著恐高症過一輩子吧?”素葉狡黠。
那邊默了會兒,“其實我覺得倒沒什麽大礙。”
素葉幹脆使出了殺手鐧,“幹脆點一句話,周日來是不來?”
“好吧……”紀東岩大有勉強之態。
放下手機後,素葉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是自私了點,硬是拉著紀東岩作陪。但她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要想說服年柏宵,她首先要克服自己的問題,要克服問題就要拉一個常年有經驗的人,就是蔣斌。
但蔣斌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她可不想在這次攀岩中讓蔣斌浮想聯翩,所以才死活拉著紀東岩,目的就是不讓蔣斌覺得這是一次兩人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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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會議室。
高層商討會議。
葉鶴峰坐在主席位上聽著高層的工作匯報,頭卻昏昏沉沉的,那些匯報鑽進耳朵裏就像是打了個轉又出來了似的,在他腦中絲毫不留痕跡。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葉鶴峰感覺離那些聲音越來越遠,連身邊秘書敲鍵盤的聲音都開始模糊。
有淡淡的芳香。
呼吸間暢爽無比。
他微微抬頭,有女人影影綽綽的身影,周圍像是籠罩了薄霧,弱化了他的視線。
那身影衝著他走過來,越來越近。
直到,那張臉終於透過薄霧,清晰可見。
葉鶴峰恍惚了。
竟是素秋!
“董事長!”耳畔是急促的聲音。
葉鶴峰一個激靈,再定睛,眼前哪還有什麽素秋?
他這才回到了現實,身邊的秘書和周圍的高層全都奇怪地看著他。
“董事長,您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秘書在旁輕聲問道。
葉鶴峰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我沒事,繼續吧。”
抬手擦了擦額頭,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快到聖誕節了吧?”他又問了秘書一句。
秘書點點頭,“是的,馬上要到聖誕節了。”
葉鶴峰將身子往椅背上一倚,眼底悲廖,陷入了沉思,思緒隨著剛剛腦中的影像又開始飄遠。
快到聖誕節了。
所以素秋,你是來怪我了嗎?
“董事長?”秘書見他臉色蒼白,十分擔心。
葉鶴峰淡淡吩咐了句,“散會之後幫我訂束白菊,下午所有的安排都替我取消。”
秘書愣了下,然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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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被上級罵得狗血淋頭,隻因她在給鑒定師打下手時拿錯了一枚鑽石,又送錯了工具。
午餐的時候,葉瀾也是心不在焉,簡單點了點東西後就坐在了遠離人群的角落裏。
沒一會兒,林要要也端著餐盤走過來,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葉瀾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悶不做聲地扒拉著飯菜。
“上午的事我聽說了,犯錯誤是難免的,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做咱們這行原本壓力就大。”林要要輕聲說了句。
葉瀾沒說什麽,隻是重重歎了口氣。
“出什麽事了嗎?”林要要平時跟她走得比較近,又同在一個部門,對葉瀾的性格也比較了解,她是個挺樂觀的姑娘,平時很少唉聲歎氣。
葉瀾使勁抿了抿唇,然後歎出了句,“我挺擔心的。”
“為了素凱?”林要要一針見血。
葉瀾也不掩藏,點點頭。
林要要輕輕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我認識素凱的時間比你還要長,很清楚他在執行任務時的能力,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
葉瀾使勁抿了抿唇,然後歎出了句,“我挺擔心的。”
“為了素凱?”林要要一針見血。
葉瀾也不掩藏,點點頭。
林要要輕輕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我認識素凱的時間比你還要長,很清楚他在執行任務時的能力,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