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他的那根肋骨

素葉辭職了,從丁教授辦公室裏走出來後就打了封辭職信,幹脆利落。

丁教授在接到辭職信後給素葉打了多通電話,素葉都沒接,最後丁教授沒辦法,隻好給她發了條訊息:何必在這種事上鬧情緒呢?難道你還永遠不從事心理行業了?

素葉沒回複。

隻是,看著丁教授發來的這兩行字鬧心。

其實,提交辭職信的時候素葉多少有點後悔,問題始終是存在著,她的辭職是有點衝動,李聖誕拿到她的辭職信後驚慌不已,一個勁兒地勸她不要這麽做,跟她講起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又說這裏是中國不是國外,職場之中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的。

但素葉是做研究出身,在國外的時候她是待在實驗室裏的人,對於職場所謂的潛規則她有太多的不懂,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懂。而有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妥協和讓步並非會帶來和平共處的景象,她深知一旦接受了行業協會的檢查意味著什麽。

有的時候,從事心理行業的人會跟從事科學研究的人一樣軸,素葉,在麵對自己的工作就是這麽軸。

更重要的是,當她出聯眾的時候正巧遇上了方倍蕾,她踩著五六公分的高跟鞋,邁著優雅的小步,職業短裙下都遮不住她的張揚。

她身邊還跟著何明,手裏抱著厚厚的資料。

方倍蕾竟主動跟素葉打了招呼,笑得不懷好意,“呦,這還沒到下班時間呢,怎麽?做了年太太就想著不務正業了?”

參加素葉的婚禮,讓方倍蕾受了刺激。一來是素葉要嫁的人是恨不得被所有女人封為男神的年柏彥,倒不是說她暗戀年柏彥,她純粹是嫉妒素葉能夠嫁得那麽好;二來是素葉在酒席上將她數落得一無是處,當時她也喝了點酒,素葉的說功的確了得,把她說得差點上吊。

平時很是優雅和注重形象的人,尤其是女人,一旦在某人麵前出了醜,她就會恨不得避而不見這個人,所以方倍蕾很討厭見到素葉,一見到素葉就想起自己在婚禮上狼狽不堪的樣子。

素葉是明白方倍蕾的心理活動的,隻是冷笑,沒多言,打算直接離開。方倍蕾卻有點不依不饒了,“我要是你的話就趕緊去協會做份檢查報告出來。”

聞言這話,素葉停住了腳步。

轉頭,冷冷地看著方倍蕾,一字一句說,“沒錯,我不是你,你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我能跟你一樣嗎?”

“你說誰不要臉?”方倍蕾火了,蹬蹬蹬走上前瞪著她。

素葉看著她,“說你,一個人要臉的話起碼得做出要臉的事兒,你公開捏造謊話,然後又怕得罪丁司承開始自圓其說,方倍蕾,你活得可真叫一個累。你有本事站出來發言就要有本事堅持到底,想要來把陷害還前怕狼後怕虎的,你這麽做有意思嗎?”

“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不就想當所長嗎?我現在辭職了,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往上爬了。但是方倍蕾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種卑劣的出賣同事的手段根本不配做所長的位置,你何德何能能管理好自己的手下?為了一己私利而搬弄是非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心理谘詢師,甚至連做人都不配!”

“素葉你嘴巴放幹淨點,我——”

“好了別吵了,各個科室還有客戶呢。”何明被她們兩個鬧得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出聲禁止。

方倍蕾雖說氣,但也顧及會有客戶在場就閉了嘴,沒好氣地瞪著素葉。

何明走上前,推了推眼鏡,看著素葉,“你真的辭職了?太衝動了吧?”

從素葉來機構後,除了方倍蕾跟她不對付外,還有這個何明,但幾個合作案子下來後,何明對她也不再針鋒相對了,後來素葉也漸漸了解了何明,他是個在工作上十分古板的人,向來對事不對人,這種不合群的性格造就了他不懂得如何跟同事相處,漸漸地,不解風情成了他的代名詞。

素葉點了下頭,說已經提交了辭職信。

何明無奈搖頭,說,“我明白你的做法,換做是我,我可能也不會接受檢查,但是素醫生你有沒有想過,這次的事件對你真的不利,你脫離了機構,以後就得單打獨鬥了。”

素葉明白何明的好意,說了句,“這是最好的選擇。”

何明知道勸說不了她,也隻好點頭。

方倍蕾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何醫生,我看你太杞人憂天了吧?人家是什麽身份?年家的太太、葉家的二千金和大股東,她餓不死的。”

素葉懶得跟方倍蕾這種人爭吵,轉身離開。

出了聯眾,正值下班高峰期。

路上匆匆人影,地鐵、公交站又成了擁堵之地,路上更是被一輛輛或私家車或計程車堵得水泄不通。

素葉坐在駕駛位上,車子始終在停車場不動彈。

她趴在了方向盤,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

手機響了,是年柏宵。

接通,第一句話就是:嗨,你沒事吧?

年柏宵的聲線跟年柏彥很像,很多時候,如果年柏宵的情緒沒有太大波動、說話語調沒那麽誇張時是像極了年柏彥。以前她每每接到年柏宵的電話時,都會誤以為是年柏彥在說話。

“還沒死。”她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我聽說了你的事,在上海。”年柏宵用了中文。

“哦。”

“你有問題關於記憶,真的嗎?”他好奇。

素葉聽著他這個倒裝句,一個頭兩個大,“年柏宵,你是在我傷口上撒鹽吧?”

這句話顯然把年柏宵說傻了,“撒鹽?你餓了?”

素葉也愣了,然後忍不住笑了,壓抑的心情多少有點緩解。年柏宵聽見她笑了,語氣也放鬆了些,“我可以陪你吃飯,如果你願意的話。”

“你人在上海呢,別說些沒誠意的話,小夥子。”素葉無奈。

“上海到北京很近,飛機。”

“我真的沒事兒。”素葉說了句。

年柏宵清了清嗓子,“其實,打電話給你今天,我想告訴你,無論你怎麽樣,都是最優秀的女人在我心裏。”

“謝謝啊,雖說你的語法很爛,但我聽懂了。”素葉嘴上這麽說,心裏有點暖了。

年柏宵參加完股東大會後連夜又趕回了上海,那邊訓練有多辛苦就算她不是親眼看到也能想象得到,甚至說,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可能都沒有心思關注外界的事兒,但年柏宵能在今天打了這通電話過來,素葉其實挺高興的。

年柏宵跟年柏彥有個共通點,就是平日裏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往俗了說就是,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這點在年柏宵年輕氣盛人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今天他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她很欣慰。

素葉叮囑年柏宵好好訓練,不要被其他事所擾,更阻止了他飛回北京的想法,等通話結束後,素葉打開了實時路況,交通堵得一塌糊塗。

路堵,會讓人心跟著更堵。

素葉幹脆下了車,步量。

精石,夕陽大片籠罩時,有些部門下班了。

素葉出現在秘書台時,許桐正在跟秘書交代未來一個月有關年柏彥的日程安排,秘書十分認真地記錄,一抬頭時才看見了素葉。

“素醫生。”秘書趕忙起身。

許桐這才看見了她,見她眉間倦怠,上前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素葉搖頭,問,他呢?

許桐衝著樓上會議室指了指,說,還在開會呢。

“我想進辦公室等他。”素葉感到十分疲累,隻想找個沙發好好躺一會兒。

許桐趕忙將她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又親自給她磨了杯咖啡,放在她麵前後輕聲問,“要不要我上去跟年總說一聲?”

“不用,別耽誤他工作。”

許桐見她執意,隻好作罷。

“你剛剛在交代日程安排,怎麽了?你要出差嗎?”素葉想起剛剛。

許桐“哦”了一聲,說是年總安排她跟盛總出趟國。

素葉覺得奇怪,她是年柏彥的助理,為什麽要安排她跟另一位老總出差?

許桐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個究竟,最後回答說,年總的態度很堅決,我是他的助理,隻能聽從安排。

“他要是把你賣了你也沒意見嗎?”素葉想起盛天偉的樣子,心裏有點感覺,那個純粹的北方漢子,高大英氣不說,全身都透著很粗獷的男子氣息,也不乏是女性傾心的對象。

當然,之前一直沒感覺是因為,素葉的眼裏心裏就隻有一個年柏彥,其他的男人也入不進眼了,現在想想盛天偉,的確也很優秀。

難道年柏彥想撮合盛天偉和許桐?

這麽想著,素葉自然不會說出來,而許桐聞言素葉的話後笑了,說,我都沒有一顆鑽石值錢,賣了我沒必要。

素葉也笑了,沒多說什麽,隻叮囑她在外一切小心。

許桐出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素葉一個人。

她窩在黑色沙發上,一抬頭就能看見斜對麵的弧形辦公桌,年柏彥就日複一日地在那裏工作。茶幾上有雪茄,是他抽的一個品牌,她不懂雪茄,卻迷戀他抽過雪茄後襯衫上淡淡的氣息。當然,他很少在她麵前抽雪茄,那種強烈的氣息在漫天鋪開時還是有點嗆人的。

人人都有煩心事,如年柏彥,也如她。

她在想,像她這麽冒冒失失地跑過來是不是不對的?她心煩意亂的時候來找他,那麽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呢?

年柏彥開完會,窗外的夕陽已落下,夜色朦朧了玻璃。

因為從會議室出來後,許桐就告知他素葉來了辦公室,所以回到辦公室見她躺在沙發上時,他放輕了腳步。

今天應該是她在聯眾的日子,一般來說,她下了班會直接回家的。

將文件放到桌上,年柏彥坐在了沙發旁,借著室內微弱的光線打量著她的臉。

她看上去有些倦怠,臉色略顯蒼白,抱著抱枕窩躺著沙發,一雙高跟鞋歪躺在地毯上,她的腳踝骨有點發紅,仔細看竟磨出點血絲。

年柏彥皺了下眉,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腳,想要看清楚,剛碰到她,她就醒了,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落在他身上。

“腳怎麽磨破了?”他低沉地問。

素葉不語,起身摟住了他,窩在了他的懷裏,像個孩子。

不消說,年柏彥也知道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兒,摟著她,成為她依賴的港灣,良久後低低笑道,“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燙傷了手就是磨破了腳,葉葉,不能這麽懲罰自己。”

可素葉的心情沒有明朗起來,緊緊揪著他的襯衫,不知聲。

年柏彥察覺出她的心情是真的很糟糕,便任由她這麽靠著了。良久後,素葉才開口,聲音軟軟的無力,“你還要處理工作嗎?”

年柏彥摟著她,騰出一隻手看了眼時間,“有兩份文件需要處理,還得半小時。”

“那我能躺在這兒看著你工作嗎?”素葉可憐兮兮地說。

年柏彥摸了下她的頭,“明天我再處理,我們回家。”

素葉卻搖搖頭,“我就是想看著你工作。”聲音有點哽咽了。

嚇了年柏彥一跳,趕忙捧起她的臉,這才驚覺她的眼眶紅了。

“好好好。”他趕忙答應。

素葉將頭抵著他的肩膀,情緒低落。年柏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低聲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

應該不單單是為了外界的傳聞。

素葉使勁咬了下唇,半晌後才啞著嗓子說,“我辭職了。”

“聯眾?”

素葉嗯了一聲,然後說,“丁教授非得讓我去配合協會做份檢查,我真的不想做,一氣之下就辭職了。”

“然後就鬱悶了?”年柏彥始終含笑,語氣寵溺。

素葉不說話,咬著唇。

他伸手將她的唇從貝齒裏拯救出來,溫柔笑道,“既然做了決定就要釋懷才對。”

“你覺得我做得對嗎?”素葉抬眼,可憐巴巴地瞅著他。

這個眼神令年柏彥更加心憐了,吻了她的鼻尖一下,輕聲說,“葉葉,這種事不屬於道德標準範疇,所以沒有所謂的對與不對,隻有值得還是不值得。”

“我接受了檢查,就相當於迎合了那些輿.論,承認自己有問題,就算檢查結果出來一切沒事又怎麽樣呢?大眾喜歡的隻有八卦,不是真相。”素葉抽了下鼻子。

年柏彥唇角的笑容擴大,“既然想得這麽清楚了,就別鬱悶了。”

“可我丟了份工作。”素葉眼睛又紅了。

年柏彥啞然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可你還有我。”

“你就當我無理取鬧好了,難道我不能為少一份工資難過一下嗎?”其實素葉看見年柏彥後心情就好多了,那些憤憤不平轉化了委屈,是的,再多堅強的麵具,隻要碰上了他都會忍不住摘下,然後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無理取鬧。

她曾經告訴過那些女客戶們,跟她們說,女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處理好自己的問題,不要把問題強加給親人或你老公身上,尤其是你的老公。他不是你的父母,沒有義務一定要縱容你的放肆和宣泄。

可現在,她就是覺得年柏彥是跟舅舅和舅媽一樣親的親人,甚至有時候她覺得年柏彥更像是個父親,當她不開心的時候,她隻想見到他,然後窩在他的懷裏,跟他說,柏彥,我受傷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就有了這種自信,她覺得,好像自己怎麽跟他放肆跟他哭鬧,他都不會嫌棄她。

“行。”年柏彥始終縱容,“你無理取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要你高興,怎麽折騰我都行。”

“你嫌棄我折騰你。”素葉又不高興了。

年柏彥被她逗笑,“也隻有你敢這麽折騰我,還不允許我牢騷一下了?”

素葉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他,他的臉頰看上去那麽迷人和溫柔,便說,“柏彥,你親親我。”

年柏彥眼裏匿藏著無盡柔情,低頭,封上了她的唇。

她主動勾上了他的脖子,仰著頭,與他唇齒相依。

繾綣纏戀,他的氣息與她的交織,漸漸地,他的吻從輕柔轉為索取。

彼此溫度明顯提高時,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年柏彥放開了她,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笑著,“你再這麽主動,今晚我們得睡休息室了。”

素葉的心情好轉了不少,輕輕推開他,“忙你的工作去吧。”

年柏彥起身,含笑的黑眸明顯壓著**,安慰了她句,“辭職沒什麽大不了的,葉葉,你有你的原則,堅持下去就好了。”

素葉點頭。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嗬,隻要那麽一句話,那麽一句看似風輕雲淡的話,她的鬱結就全都沒了。

年柏彥接了手機。

已經下了班,許是人也放鬆了些,他在通話時伸手解了襯衫的三顆扣子,顯得不再那麽嚴肅,有點隨意感。

素葉重新靠在沙發上,歪著頭看著他。

他的背後是大片的城市夜景,與霓虹交相的夜空深邃神秘,他就佇立在那兒,嗓音低沉好聽,如同天際之間的大提琴聲,入耳,是溫暖的靜謐。

她的心也跟著安靜了,眼裏隻有他高大的身影。

應該是南非那邊打來的電話,他談得很認真,坐回到椅子上,見她正在看著自己,他的眼沁著淺笑,於淡淡的光線中倍顯蠱惑。

女人對男人最持久的愛,是崇拜之愛。

一個成熟穩重有擔當的男人,他是可以同時做好不同角色的,如上司、合作夥伴、丈夫、兒子、父親。看著年柏彥,素葉慶幸自己找到了。

能成為他的那根肋骨,她覺得此生無憾。

年柏彥接了手機後就開啟了忙碌的節奏,其實他很想多陪陪素葉,他知道這個時候素葉心理的脆弱,但見她安靜地倚躺在那兒,也多少有點放心了。

素葉剛開始是看著年柏彥的,後來有點累了,就闔了雙眼。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座機響了,他的手機也不停閑,好像還有人進辦公室匯報工作等等,她的眼皮很沉,心裏卻很心疼年柏彥。

他的工作時間永遠那麽多,這種人明明就是分身不暇的,她怎麽能這麽狠心來分割他的時間?

不過……

他這麽忙也很好。

素葉在潛意識中想,他這麽忙,壓根就沒時間關注其他的女人。

漸漸地,她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耳邊還能聽見年柏彥交代工作的嗓音,然後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小男孩兒,對她說,行,我答應你做我女朋友……

緊跟著像是看見了自己在攀岩,腳一滑,從山峰上摔下來。

素葉驚喘一聲,驀地睜眼。

卻發現好幾位總監都大眼瞪小眼地看向她這邊,許是她剛剛驚叫出聲引起了他們的關注,摸了下額頭,恍覺這麽多冷汗。

年柏彥也停了聲音,見素葉這般後,便隔著辦公桌對正襟危坐麵前的總監們說,今天先到這兒吧。

總監們便離開了。

素葉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了。

“我耽誤你工作了吧。”從夢中驚醒,這事兒就發生在他下屬麵前,多少會有尷尬。

年柏彥反而是一臉內疚,“沒有,是我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忘了你還沒吃晚飯。”

素葉輕輕搖頭,“沒心思吃呢。”

“多少吃點。”年柏彥輕聲道。

說著,拿過她的高跟鞋,一看鞋內,沾了血絲。

抬頭看她。

她有點不好意思,將腳縮了回去。

這麽一個動作,卻令年柏彥更是心疼,他一忙就忘了她腳上有傷的事兒,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將鞋子放下,他問,“還沒告訴我腳是怎麽傷的。”

“其實……也沒什麽。”她覺得他的大手敷在腳麵時癢癢的,“我是走著來精石的。”

一句話令年柏彥愣住,少頃後問,“從聯眾到精石?”

素葉點頭。

“車呢?”

“路上太堵,不想開。”她的下巴抵在膝蓋上。

“你呀……”年柏彥看上去又心疼又無奈,穿著高跟鞋愣是從三裏屯步量到了國貿,她平時開車就開慣了的人,走這麽長時間的路雙腳肯定受不了。

想著,幹脆背對著她蹲下來,命令,“走吧,背你。下次再懶得開車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外麵還有加班的同事呢。”素葉驚愕提醒。

“趕緊上來。”年柏彥態度堅決。

素葉便乖乖爬上了他的後背。

他將她的兩隻高跟鞋也拎在手裏,起身,素葉頓時覺得離地麵好高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