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III素年不相遲 還真叫人難忘

所有的絕望,所有的恐慌,所有的無所適從,在這麽一瞬間統統成了哭鬧和怨懟。林要要哭得像個怨婦,不分青紅皂白、甚至說是近乎歇斯底裏地表達著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壓抑著的痛苦,然後轉化成憤怒,朝著葉淵發泄著。

葉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她像是打著人形沙袋似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摟住她。

“你去了哪裏?”等林要要真的是累了,最後哭倒在葉淵的懷裏,哽咽地問。

葉淵生怕她的情緒太過激動而傷了孩子,幹脆先是將她攔腰抱起進了客廳,雙雙坐在沙發上後,他才跟她解釋說,“車上死的那個人不是我,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年柏彥那。”

林要要瞪著淚眼看著他。

葉淵靠近她,溫柔低問,“你情緒穩定下來了嗎?”

林要要輕輕點頭。

葉淵見狀後,便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林要要講了。

在聽的過程中,林要要一直在攥著拳,聽到車子爆炸和葉鶴城殺人滅口這兩段後,她的手指頭都快要嵌入掌心之中。

葉淵在說完後,輕輕拉過她的手,將她緊攥的手指一根根展開,說,“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林要要看著他,半晌後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我……真的沒在做夢嗎?”

葉淵聞言,二話沒說就把臉湊過去,輕啄了她的唇。

笑問,“能感覺到嗎?”

林要要傻愣愣地看著他。

葉淵幹脆壓下頭給了她個長吻,久久的,才放開。他又問,“現在呢?”

林要要的臉頰微紅,眼裏似激動又似害羞,輕輕搖頭,說,“不知道。”

“不知道?”葉淵挑眉,唇角泛起壞壞的漣漪,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大手也開始變得不老實,低喃,“那我再帶你重溫一下昨晚的熱情。”

林要要這下子有反應了,一把將他推開,哭腫的雙眼含著不悅,可語氣成了嗔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醫生說三個月內不能同房的?你忘了我懷孕了是不是?”

葉淵像個粘蟲似的又黏在她身上,摟緊她,“我怎麽能忘呢?所以昨晚上我才那麽輕嘛。”

林要要聽了這話後,臉更紅了。

他扳過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要要。”

林要要抬眼看著他。

“你難過對嗎?因為聽到了我的死訊。”葉淵一字一句問。

林要要的唇動了動,沒說話。

“我聽小葉說了,你每天都在哭。”葉淵心疼地看著她,“你為了我而哭。”

“你知道你還一直瞞著我?”林要要委屈了。

“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林要要含淚瞪著他。

見她又哭了,葉淵慌了神,趕忙道歉,“是是是,沒有下次了,親愛的,別哭了。”

“哪有你這樣做丈夫的啊?都是當爹的人了,做事還這麽令人討厭!”

葉淵攬住她,“都是我的錯,老婆,我錯了。”

“結婚的時候你發的婚誓就是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麽照顧我的?”林要要咬牙切齒。

葉淵一聽這話,心裏發美,將她的頭攬過來壓在胸口的位置,低低道,“老婆老婆,這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補回來還不行嗎?”

“誰稀罕你做牛做馬啊。”林要要捶了他的後背一下。

葉淵笑了,將她摟得更緊。

良久後問,“你想我了吧?”

林要要沉默。

葉淵抬起她的臉,低問,“想我了嗎?”

“才不想呢!”林要要故意不看他。

“還說不想?嘴硬,我聽見你在心裏說想我了。”葉淵含笑看著她。

林要要臉滾燙,撇開臉,“自大。”

葉淵還要說什麽時,房門正好開了,阮雪曼從雍和宮回來了,手裏拎著從超市買回來的菜,一進客廳就看見了沙發上的兩個人。

在看清沙發上的男人後,阮雪曼先是一愣,然後驚叫了一聲,手裏的東西落地。

葉淵一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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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石,正在被一股神秘力量吸納著股票。

當然,這是外界的評價。

隻有少數人知道,這股神秘的力量究竟是何人。

這兩天,素葉不大好意思與丁教授麵碰麵,尤其是看到他對楊玥的母親畢恭畢敬的樣子後,她心裏有點酸。

別管丁司承是怎樣的人,在素葉眼裏,丁教授是很清高的人,但為了研究也不得不低聲下氣了。

楊玥雖說情況減輕,但還是一樣做夢。

每次來素葉這兒,她盡可能地讓楊玥減輕心理負擔,可不知怎的,隨著給楊玥的治療加深,時間拉長,她自己的夢境也變得愈發奇怪。

一次次的。

素葉總能夢見那個小男孩兒,牽著她的手,走過長巷。

長巷的盡頭是黑暗。

頭頂上的星子也似乎很黯淡。

周遭很安靜,隻能聽見腳步聲。

還有一些畫麵是不曾夢見過的。

好像不止她一個人,被鎖在一個屋子裏,大多數都是孩子……

她還會真切地夢見與年柏彥在千燈鎮的時候。

他和她隔著人群,站在長巷的兩頭,他高大的影子被拉長,周遭的女孩子都忍不住朝著他看過去,他唇角噙著笑,眼裏卻隻有她。

這一幕總像是最美的畫麵,如果她有楊玥的本事,必然是要畫下來的。

千燈鎮。

素葉想起了去年的鬼節,在那條船上,自己隱隱約約聽見的那個曲子,悠緩而神秘。可後來李聖誕告訴她,那首曲子是她在方倍蕾那聽到過的。

她後來就沒再當回事兒了,可現在想想,覺得甚是奇怪。

“素醫生?”

素葉驀地回過神兒來,對上楊玥疑惑的雙眼。

“您沒事兒吧?”楊玥很少見她走神,不免有點奇怪。

素葉收回了天馬行空的念頭,收斂了心神,笑了笑說,“沒什麽,你今天的治療時間到了,下次記得準點兒來。”

楊玥點了點頭,起身。

臨出門的時候,她突然轉身問素葉,“素醫生,其實我始終覺得海生是存在的,在這個世上。”

“楊玥。”素葉有點無奈。

“我明白你讓我分清夢境和現實,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楊玥說完這句話後才離開。

素葉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

午後,素葉去找方倍蕾的時候,她正好做完一個客戶,見是素葉,略感奇怪。要知道她們兩個除非是有工作上的需要,否則誰都不會踏進誰的辦公室,畢竟,她們兩個沒那麽多的交情。

素葉開門見山,“我之前是不是在你這兒聽到過一首曲子,歌詞裏帶什麽青燈長巷的。”

方倍蕾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挺奇怪的。

起身,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了她。

“你是多久沒休息了?”方倍蕾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素葉接過咖啡,皺眉不解地看著她。

方倍蕾在她對麵坐下,將右腿優雅地疊放在左腿上,裙擺下的那截小腿白希光淨,新款的香奈兒尖頭高跟鞋十分搶眼。

“還是,你的記憶真的跟外界說的似的,有問題?”話畢,她哼笑著喝了口咖啡,看著素葉。

素葉聽著這話聽得一頭霧水,將咖啡杯放在了茶幾上,“你這話什麽意思?”

方倍蕾輕輕挑眉,“忘了?”

素葉警覺地看著她。

方倍蕾哼笑了一聲,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後,倚在桌旁看著素葉。

很快地,播放器裏放了一首歌。

潸潸潸三河引魂

點幽幽幽冥青燈

過長長長巷幾深

拂蕭蕭曉雪滿身

夜夜夜裏尋問

訪千千千闕千城

夢前世前生

空忘七罪言真……

素葉的手指停滯了下。

等一首歌放完後,方倍蕾按了停止鍵,重新坐回到她對麵,慵懶地說,“是這首吧?”

素葉點頭。

方倍蕾慢悠悠地喝著咖啡,“加今天這次,你已經問過我三遍了。”

“啊?”素葉怔楞。

方倍蕾感到奇怪,“真不記得了?你跑我辦公室問了三遍了。”

“什麽時候?”

她,不記得了。

素葉能聽見自己的心髒都咯噔跳了一聲,心裏泛起不好的預感來。

“去年的這個時候你問過我一次。”方倍蕾盯著她的臉,“還有前一陣子,應該是楊玥剛到你這兒治療的時候,你問過我一次,第三次就是今天。”

素葉的心不停地下墜,與此同時的,她開始隱隱地滋生驚恐。

她怎麽會忘記了?

一點印象都沒有,哪怕是零星的記憶。

那麽,方倍蕾有沒有可能說謊呢?

可又一想,她沒這麽必要啊。

“你沒事吧?”方倍蕾覺得她臉色不對勁。

素葉起身,“哦,我想起來了,沒事兒,就是覺得這個曲子挺奇怪的,總是在腦子裏轉。”

方倍蕾聳聳肩。

“打擾了。”素葉打算離開。

“哎——”

方倍蕾叫住了她。

素葉頓步,轉頭看著她。

方倍蕾懶洋洋道,“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有問題又不能解決的話,我可以幫你做個催眠,打七折。”

素葉淡淡笑了,“你要是哪天被噩夢驚擾也可以找我,我給你打六折。”

“素醫生,我們都是做心理醫生的,很明白有時候自己的情緒就會被個案帶動和影響,你可別給楊玥治著治著自己出問題了,這是我對同行的提醒。”方倍蕾冷哼,“老天可不會那麽寵溺於你,沒有那麽多的楊玥案件再去救你。”

素葉勾唇,不急不躁地說,“我想,憑著你跟何醫生的本事,怕是我就算住進了精神病院,再遇上個楊玥案件,丁教授也得把我請回來。”

“素葉,你別含血噴人!”方倍蕾不悅了。

素葉唇角笑容擴大,“做心理醫生的,心理素質很重要,別這麽激動。”

話畢,轉身離開。

氣得方倍蕾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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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外麵吃的。

年柏彥一如從前地來接她下班,然後,車行到了日壇路附近的一家餐廳。

在這條外國人多於中國人、大使館多於住宅建築的街道上,隔著落地長窗,令素葉恍惚覺得自己置身國外了。

這家餐廳的環境很好,最重要是很安靜。

這種環境是年柏彥所喜歡的。

用餐的人不多,餐桌與餐桌之間也隔得很遠,白色桌布及白色玫瑰,連椅子都是幹淨的白,搖曳著純白色蠟燭的光焰,如果不是窗外的夜色霓虹,會誤以為身在浪漫的愛琴海用餐。

“想什麽呢?”年柏彥開車沒喝酒,他的麵前放了一杯水,映著燭光,修長的手指輕抵杯沿時也被落上淺淺的光亮。

素葉回過神兒來,看著坐在對麵的年柏彥,燭光揉著燈光,將他那張英俊的臉頰映得虛幻而不真實,就像是她夢境中的那張臉,搖曳著,破碎著。

將心思收斂了後,她輕輕一笑,“我在想啊,怎麽就把你這麽帥的男人勾到手了。”

年柏彥聽著她這番沒正形的話,涔薄的嘴角微微浮起笑紋,很淡很輕,卻有明顯的寵溺,抬手給她夾了菜,說,“多吃點。”

“你和你弟弟都遺傳你父親啊。”素葉吃了口菜,想起之前看過的照片。

年柏彥想了想,“是吧。”

他吃飯不愛說話,這是素葉知道的。

咬了下筷子,想著怎麽把照片的事兒給抖出來。

有餐廳的工作人員上前,是個女的,看樣子像是領班。在年柏彥麵前停住腳步,微微彎身問道,“先生,您這道菜始終沒怎麽動,是因為口感不好嗎?”

高級餐廳常有的調查。

隻是,領班在調查時的雙眼太過火熱了。

年柏彥放下餐具,問向素葉,“喜歡吃嗎?”

領班看向素葉。

素葉輕輕搖頭,“油放得有點多。”

領班聞言後禮貌一笑,“好的,您稍等,我再為您換一道新的。”話畢,叫來了服務生端走了那道菜。

“不用了,換一道甜品吧。”素葉說。

“好。”

“老公,你想吃什麽甜品?”素葉嬌滴滴地看著年柏彥。

年柏彥唇角噙笑,“我隨你。”

素葉笑得燦爛,隨便點了一道甜品。

領班眼裏是羨慕,趕忙命人安排。

待領班的走了後,年柏彥淡笑著問,“你什麽時候見我吃過甜品?”

“吃甜品事小,重要的是,我得讓那些窺視你的女人知道我是你老婆呀,讓她們知道你已經結了婚。”素葉說得光明磊落的。

年柏彥抿唇淺笑,揚了揚左手,“大家都是長眼睛的。”

“那可不一定,就算你戴著婚戒呢,人家也未必認為你是跟自己老婆吃飯呀。”說到這兒,素葉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借口,“我突然在想,公公在世的時候也那麽帥,婆婆該多操心呀。”

年柏彥將分好的肉放在她盤子裏,說了句,“據我所知,你公公沒怎麽讓你婆婆操心過。”

“公公是好男人。”

“我也是好男人,隻是你太敏感了。”年柏彥意有所指。

“時代不同,造就的女人不同。”素葉輕輕笑著,在他麵前笑得燦爛如花,“親愛的,你多講講公公和婆婆的事兒唄。”

年柏彥淺笑,“他們的事兒?沒什麽好講的。”

“什麽叫沒什麽好講的呀。”素葉不滿,心裏卻在打鼓,看得出年柏彥的笑中有一瞬的排斥,“你都很少跟我講以前的事。”

年柏彥隻是笑著,不語。

見狀,素葉想了想,“那……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唄。”

“你想聽什麽?”年柏彥低頭夾菜,笑著問。

“一些好玩的事兒啊,肯定有吧。”素葉追問。

年柏彥故作思考,然後搖頭,“不記得了。”

素葉挑眉,“騙人。”

“葉葉。”年柏彥略顯無奈,“其實我小時候的生活很單一,也沒什麽好玩的事兒。”

“你可真悶。”素葉嘟囔著,“你小時候可不像你現在似的這麽悶葫蘆。”

年柏彥拿筷子的手一滯,抬眼看著她,“我小時候什麽樣你怎麽知道?”

素葉懶洋洋道,“我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可愛極了,一看就是個活潑的孩子。”

她沒抬眼看他,所以,也沒看見年柏彥眼裏滑過的那抹警覺,以及,在聞言她這句話後轉瞬的怔楞。

良久後,年柏彥不動聲色地問,“你見過我小時候的照片?”

“是啊,在三裏屯,柏宵隨身帶著的相冊裏。”素葉這時抬眼,瞅著他,“你隻有一張小時候的照片嗎?”

年柏彥始終盯著她,不語。

“你小時候的樣子挺帥的呀,還有其他照片嗎?柏宵說都被你收著了。”素葉追問。

年柏彥略感不自然,但還是遮掩極好,淡淡地說,“小時候的照片有什麽好看的?”

“那你是有還是沒有啊?”

“沒了。”年柏彥回答得很自然。

素葉狐疑地看著他。

“趕緊吃飯吧小祖宗,別問東問西了。”年柏彥輕聲勸說。

素葉不再多問了,低著頭,吃著東西。

可心裏打了鼓。

人人都有過去,可年柏彥的過去她知道得甚少,之前她沒問過,可現在她問了,他卻閉口不談,究竟,是為了什麽?

還是,他之前的經曆讓他諱莫如深?

素葉越想越覺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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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周一。

開盤日。

沒了周末的愜意,煩悶、焦躁又重新籠罩了北京城。

精石的股票被最大限度地吸納,所有人又開始了觀望,眾多媒體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爭相報道這一現象。

這一天年柏彥送了素葉去上班,回到家後,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個盒子,上麵寫著:年柏彥親啟。

字跡是年柏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年柏彥沒將車停進車庫,而是站在大門口前站了許久,看著盒子上麵的自己,有強烈的光掃過他的眼,很是刺眼。

他一直在等,等著對方能有下一步的行動。

看樣子,對方對於他的行蹤了若指掌,否則怎麽就知道他送完素葉就會回家?

年柏彥深深皺了眉頭,彎身拾起盒子進了門,將盒子抱回了書房。

電腦上,是精石股票的交易情況,密密麻麻的股票走勢圖。

他盯著盒子,良久後,緩緩打開。

裏麵有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拿在手裏,很厚重。

年柏彥拿在手裏,打開了信封,不再是紙條,而是厚厚的一摞照片!

他愕然,從裏麵抽出一張來。

卻在看了第一眼後驀地起身,整個人變得驚駭!

下一秒,將信封裏的所有照片都倒出來,頓時,花花綠綠的內容充斥著他的雙眼,他愕然,而後,震怒!

手機卻在這時倏然響了,時間掌控得十分好。

年柏彥看了一眼,一個未知號碼。

微微眯眼,接起。

那邊,是聲音處理器處理過的聲音,尖銳,冰冷,還帶著譏笑,“年總,你老婆的身體還真叫人難忘啊……”